胡老夫人吓得两腿发软,嘴里不得不告饶,“舒儿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和你没话说!”舒儿眼里放出凶恶的光芒,对准炮仗的导火线就要点。不过说时迟那时快,一根银针嗖得一声飞来,扎到舒儿的手,舒儿吃痛大叫一声,手里的火烛掉在地上。舒儿扭头,看到红绸站在不远处,正对舒儿挥手打招呼。舒儿大怒,一把推开胡老夫人,走向红绸,边走边骂,“你这个**,来得正好,姑奶奶今天要和你好好算算账!”
“就凭你?”红绸冷笑一声。
绮凝上前,扬起头说:“还有我!”
“哼,都是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了,怎么还有脸回来?哦,我知道了,是你们的主子叫你们来闹事的对吧,你们可真是听使唤哪。”红绸恶语劈来。
舒儿气得浑身发颤,不由分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掌直奔红绸面门。红绸闪身,避开舒儿的攻击,舒儿扑空,但是很快回身就是一个虎口掏心,红绸居然又躲了过去。舒儿啐了一声,“有两下子啊。”
“没有两下子,怎么和你们斗啊。”红绸得意地说。
舒儿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那就试试看吧臭婆娘!”说完就和红绸打了起来,拳脚相加,虎虎生风。不过两个人交手十几回合也不见胜负,绮凝便飞身杀了过去,三个人迅速打成一团,就看到红色、粉色、黄色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越来越多的下人聚过来看,但是谁也不敢上前。胡老夫人惊吓得脸色比纸还要白,素锦着急地问:“老夫人,要不要把老爷和少爷找回来?”
胡老夫人受到提醒,忙不迭地说:“快去快去。”
舒儿和绮凝两面夹击,红绸却依旧能攻能守。绮凝带着几分惊讶说:“看来真是低估你了。”
“你这叫狗眼看人低。”红绸一个回旋踢,踢向背后偷袭来的舒儿,舒儿被踢到肚子,懊恼地呻吟了一声。绮凝见舒儿被踢中,便也发起狠招来,这一来一回又打了十几回合。
胡老爷和洞庭听说绮凝和舒儿正在府上大闹,急忙放下手里的事往家里赶。这时,红绸和绮凝、舒儿已经从胡老夫人的院子里打到荷花池附近去了。
“我奉劝你们不要再纠缠下去,不然你们没有好果子吃。”红绸一边打一边说。
“臭婆娘,究竟是谁最后没有好果子吃!”舒儿腾空而起,风一般飞到红绸面前,一把掐住红绸的脖子。舒儿的手就像一根绳子,越勒越紧,完全想置红绸于死地。红绸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开始发青。舒儿咬着牙狠狠地说:“红绸,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红绸发不出声音,不过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亮出两根银针来。红绸将所有力气都集中在手臂,猛地抬起手,要将银针插向舒儿。绮凝眼尖,看到了这明晃晃的银针,大喊一声舒儿就奋不顾身地扑过来,伸出胳膊挡在舒儿前面。就听噗呲一声,那两根三寸长的银针**了绮凝的胳膊。
“姐姐!”舒儿惊慌地大叫一声,不由得分神,掐住红绸脖子的手便松了下来。红绸趁机抓住舒儿的胳膊,发了一个狠劲猛地把舒儿的手臂掰了过去。
红绸脱身,跳到一边,舒儿恼火得不得了,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急忙去看绮凝,“姐姐,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绮凝握着胳膊,鲜血却从指缝里渗出。
“你这个**,居然暗箭伤人,你真卑鄙!”舒儿咒骂着红绸。
红绸将额前的乱发归顺到耳后,带着得意的笑容说:“这叫兵不厌诈。”
“我非杀了你不可!”舒儿愤恨得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胡老爷和洞庭赶了回来。洞庭看到舒儿,大嚷,“舒儿,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说,千万不要打打杀杀的!”
舒儿转过头,看到洞庭,没好气地说:“我和你们一家子都没有话说,今天我和姐姐是来为小姐报仇的,你们谁也躲不过!”
“天玥!”洞庭惊道,“她在哪?你们小姐现在在哪,她好不好?”
“用不着你假惺惺装关怀,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了!”舒儿突然换了攻击目标,带着掌风就朝洞庭奔来。洞庭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舒儿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举起手掌便要下劈。洞庭闭上眼睛,只听到耳边呼啸过一阵风声,不过舒儿的手掌马上落到洞庭肩头的时候,突然被弹开。
“怎么回事?”舒儿心里暗惊,刚才她的手怎么会像触电一样。她再一看手,是刚才被银针扎到的那只手,除了血点已经变成暗红色,没有别的异常。难道是老天不让她伤害洞庭,还是小姐在冥冥中保护着姑爷。事实上,是天玥送给洞庭的香囊起的作用,它就像一个无形的结界,将洞庭严密地保护其中,不让他受到外来的伤害。
绮凝捂着胳膊走了过来,对舒儿说:“算了,伤害了姑爷,也就等于伤害了小姐,放过他吧。”
舒儿瞪了洞庭一眼,转向胡老爷,说:“放过小的,但不能放过老的。”
胡老爷有些心虚,说:“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不然我就报官了。”
“报官?好啊,你报啊,我告诉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不信你就试试看!”舒儿冷冷地盯着胡老爷说。
“舒儿!”洞庭叫道,他低沉着嗓音说:“我知道你生气,如果你要发泄的话就冲我来吧,不要难为老人家。”
舒儿不客气地说:“你以为你躲得过去吗?我坦白告诉你,今天我和姐姐来的目的就要你们胡家人人遭殃。你爹,**,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洞庭被舒儿眼里的寒光惊到了,看来舒儿的话不会是说说而已。于是,洞庭说:“舒儿,别忘了,你可欠我们一样。”
“欠你们什么?”舒儿不耐烦地问。
“雨儿!”
这两个字,让舒儿不由得微微一凛,“雨儿!她,她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我们几乎要把整个岳阳城翻过来了,仍没有雨儿的下落。现在已经报官了,可是还没有消息。”洞庭痛楚地说。
舒儿的心骤然一沉,那天是她把雨儿弄丢的,如果雨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难辞其咎!舒儿懊丧地垂下眼睛,低低地说:“好,因为雨儿,我放你们一马。”
绮凝也开口说:“说到底,你们是负了我们小姐的,要说欠,我们顶多就欠雨儿这一个人情,如今被你拿为把柄,我们只好认了,走吧舒儿。”
“等一下。”洞庭叫住了她们。
“你还想怎么样?”舒儿问他。
“你们现在住在哪?”洞庭这几天想天玥都要发疯了,要不是忙着清理茶园和寻找雨儿,他一定会打听天玥的下落。
“真想知道,就自己去找。”
“那天玥她现在怎么样,她好不好?”
“你觉得她会好吗?”绮凝撇下一句,就和妹妹舒儿一起拂袖离开,所有下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谁也不敢阻拦,胡老爷也只好暂时忍气吞声。
洞庭则站在原地,这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绮凝和舒儿这么一闹,让红绸在胡家人面前露出了武功,胡老夫人大为惊讶,“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武功?”
“我自小也学了功夫用来保护自己,但是我知道大家族不喜欢女孩子耍刀枪棍棒,所以我就没敢跟干娘讲。”红绸如是解释道。
“是这样。”胡老夫人点点头,然后继续说:“不过好在你会功夫,不然今天我就被舒儿那个臭丫头害死。”胡老夫人拉过红绸的手说,“虽然你是我干女儿,但是你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体己,不知道比儿媳妇强多少倍。红绸,以后就不要叫干娘,直接叫娘吧。”
红绸立即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扑倒胡老夫人的怀里,不停地唤着:“娘——”
绮凝和舒儿回到客栈,天玥已经醒了,她抱膝坐在床上,眼睛空洞无神,盯着床帏不知道发呆多久了。
绮凝和舒儿面面相觑,然后一起轻轻走过去,坐在床沿。天玥听到了声响,抬起头来,看到是她们,便问:“你们去哪了?”
“我们出去买了些吃的,这几天你身体不好,应该吃些有营养的。”绮凝回答。
“是啊小姐,我们还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呢。”舒儿笑嘻嘻地说。
天玥却突然抓起绮凝的胳膊问她:“你胳膊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血迹?”
“呃……刚才出门不小心……”绮凝支支吾吾着。
天玥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她说:“跟我说实话,怎么受的伤,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
“中毒?”绮凝惊讶万分。
“还有舒儿,你也中毒了。”天玥转向舒儿说。
“什么,我也中毒了,我们怎么会中毒,刚才不过打了一架,怎么就……啊,难道是……”舒儿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盯着绮凝。
绮凝和舒儿想到一块去了,异口同声说:“银针!”
“什么打架,什么银针,你们究竟去哪了?”天玥神色异常的严肃。
“我们,我们去了胡家,想替小姐你报仇,然后我们和红绸打了起来,那个臭婆娘居然暗箭伤人,用银针暗算我们。”舒儿愤愤地说。
天玥一听她们去了胡家,立刻变得非常生气,声调一下抬高起来,“谁让你们去的,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去报仇的?”
“小姐……”舒儿呐呐地说。
“我们只是替小姐你不平,想替你出口恶气。”绮凝有些胆怯地说。
天玥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天玥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放缓语气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只是我现在不想和胡家再有任何瓜葛,我不要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还有那个红绸诡计多端,我怕你们去了再给她生事的机会。”
“小姐,我们以后做事一定跟你商量。”舒儿怀着歉意说。
天玥点点头,然后说:“让我看看你们的伤口。”
舒儿便把手伸了出去,绮凝则挽起袖子,露出伤口。两个人白皙的肌肤上,原先红色的血点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绮凝和舒儿又惊又怕,“怎么会这样?”
“该死的红绸,银针是浸过毒汁的。”天玥说。
“小姐,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啊,有没有解药?”绮凝问。
天玥皱起了眉头,“我现在只是从你们的脸色唇色和指甲判断出你们中了毒,但是具体中的什么毒我现在还不清楚。”
“**养的红绸!”舒儿骂道,“我一定要让她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你们坐好。”天玥说道,“现在你们运功护体,不要让毒液浸入内脏。我用内力帮你们的毒液从身体里逼出来。”
于是三个人盘膝而坐,绮凝和舒儿掌心朝上,扑在腿上。天玥将两手抵在绮凝和舒儿的背上,体内聚气于丹田,然后气流向上游走,传到手掌,再输给绮凝和舒儿。绮凝和舒儿只感觉浑身发热,然后便是身体里的一阵翻江倒海。绮凝和舒儿巨咳几声,接着就喷出几口黑血。看来,毒素已经排了出来。
就在天玥三人收功的时候,突然房间的大门咣当一声被推来,一个人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