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躲在武德圣院不远处的角落里等了整整一个早上,直到日上三竿,太阳当空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发现蝶衣的影子。
虽是深秋,但正午的阳光依然很猛烈。林聪用衣袖擦拭一下额头细密的汗珠。就在他起身准备返回客栈去吃点东西的时候,武德圣院的正门再一次被人从里面打开。
从内院走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张一鸣。
一鸣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得到了有关蝶衣的什么消息。
一念至此,林聪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当一鸣发现对面冲他跑过来的林聪之后,他也加快步子朝林聪奔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聪,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两人碰面之后,一鸣拿住林聪的手用略带焦急的语气说道。
“是不是有了蝶衣的消息。”
焦急万分的林聪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盯着一鸣。希望从一鸣的嘴里能够听出他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一鸣再一次给予了他失望。
“不是蝶衣,我来找你,是有一件关于你的事情要告诉你。”
“关于我的事情。”
林聪一脸的期待变成了重重的疑问。
“走,我们边走边说。”
……
张一鸣所说的这件关于林聪的事是他帮林聪在武德圣院争取了一个记名弟子的位置。
记名弟子?
整件事情的原委还要从今日早上的护送皇室和亲公主开始说起。
为加固与南楚之间的友好关系,大渭国皇帝渭天成决定将自己的小女儿渭姬雨嫁与南楚国九皇子秦宇。而护送渭国公主前往南楚完成和亲任务的护卫队由武德圣院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弟子组成。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解决和亲护卫队日常饮食的问题上武德圣院的掌院泛起了头疼。因为整个武德圣院就一个厨子,而且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且不说这厨子离开之后圣院内部断伙食的困境。而且,此去南楚路途遥远,而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厨子又是一位没有任何修炼的普通人,不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拖整个和亲护卫队的后退。
就在掌院为这件事情犯愁的时候,最得掌院器重的张一鸣便对掌院献出了一个计策。
“弟子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见自己的爱徒在自己最为犯愁的时候站出来说话之后掌院紧皱的眉头舒展,很和气地一笑说道:“一鸣,整个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就属你最为聪明。有什么良策快快说来。跟为师就不要买什么关子了。”
武德圣院的议事堂中众长老与所有各分堂堂主聚在。得到掌院的准许之后张一鸣上前说道:“弟子在彩桥村有一发小,从小与弟子一块长大。为人憨厚老实,做事诚恳勤劳。最重要的是他从小就能烧的一手好菜。如果师尊与各位长老同意的话,这次可让他与和亲护卫队同行。这样的话,于公可以解决我们和亲护卫队的燃眉之急,于私,可以让他跟随和亲护卫队历练一番。”
“张一鸣,枉你还是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弟子。彩桥村离京都有多远你不清楚吗。我堂堂武德圣院,难道要为了一个厨子亲自去彩桥村接你的发小。真是荒唐至极。可笑之极。”
议事堂的高层坐席中,有一位讨厌张一鸣的堂主在听到张一鸣献出来的计策之后立马跳出来叫嚷。
这位堂主之所以讨厌张一鸣是因为此次和亲护卫队的人选中他的弟子一个都没有进去。完全是一种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的情节。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来打压一下张一鸣的势头,无奈他是掌院坐下最受器重的弟子。现在,好不容易让他逮住了可以出一口恶气的理由,岂会那么容易放过。
“欧阳堂主。”张一鸣将平静无澜的目光移在了冲他发飙的堂主脸上,微微一笑说道:“我何时要说去彩桥村接我的发小过来。”
听张一鸣这样一说那位坐在高层席中的欧阳堂主仿佛已猜出事情的一二来了。他停止叫嚷与愤愤谩骂,恶狠狠地瞪一眼张一鸣说道:“武德圣院又不是你们彩桥村的菜市场,说来就来的。能够进入武德圣院的,那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总之,我不同意张一鸣这个荒唐的想法。”
“其实,我认为还是可行的。我们圣院现在的厨子也不是一位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吗。大不了给一鸣的这个发小给一个圣院记名弟子的身份。”
坐在掌院一旁的徐长老最懂掌院的心思。他明白,只要是一些不伤大体,无碍大雅的事情掌院都会支持他这个弟子的。
“我也同意徐长老的说法。”
“我赞同,如若真能解得了我和亲护卫队的燃眉之急,给一个记名弟子的身份不算过分。”
……
紧随着徐长老,高层坐席中的赞同声连成了一片。在一片人声鼎沸的赞同声中那位欧阳堂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订了。既然众位没有什么异议,那么就按照一鸣所说的去办。”坐在首座的掌院开始发话,他将柔和慈祥的目光投在爱徒的身上:“一鸣,你尽快安排你那个发小来武德圣院。时间紧迫,先上他跟和亲护卫队熟悉一下。你们毕竟是一个团体,需要尽快地融洽在一起。”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是这样。要知道,那可是武德圣院,大渭国的第一修真机构,不是说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即便是那些身穿灰衣的记名弟子,都是经过选拔之后筛选下来的弟子,在整个玉门城,那也是了不起的存在。
听完一鸣带来的这个消息之后林聪并没有显出格外的兴奋和高兴。他的表现很平常,平常的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表现。他平静地看着一鸣说道:“可是,我还没有找到蝶衣呢。我怕蝶衣她……”
“蝶衣,蝶衣。难懂我就不着急吗。”林聪的无动于衷激怒了张一鸣:“我知道你对蝶衣的情分。但是,如果蝶衣消失一辈子的话,你就要用毕生的时间去寻找她吗。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一生毫无作为只为儿女情长,林聪,想想你在彩桥村的父母亲吧,想想那些从小嘲讽你的人吧。”
在一鸣的责骂下林聪低下了头。是的,一鸣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身为堂堂七尺男儿,难道真的要让自己的父母亲为自己操劳一辈子吗,真的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嘲讽他一辈子吗。
“呵呵,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吧。好不容易为你争取的一个名额,你若不想去便罢了。我这就回去复命,让师傅收回这个名额。”
林聪扶不起的样子让一鸣有点心灰意冷。他不想在多说什么,也不想为了蝶衣的事情在和这个一根筋的林聪争执,说完之后便从林聪的身边经过,准备离开客栈回武德圣院复命。
“一鸣。”
就在张一鸣走到门口的时候林聪从身后喊住了他:“你说的很对。我跟你去。”
张一鸣收住欲与离开的脚步,听完林聪的话之后他返身又回到了林聪的身边。
张一鸣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一层激动的泪光,他拍拍林聪的肩膀,用充满安慰和激励的言语接着说道:“虽然是一位记名弟子。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找到蝶衣的。”
“谢谢你,一鸣。”
林聪用真挚而又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张一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