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贤娴大致走了这洛水城的一半,已经是酉时了。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洛水西城门。
“西门。”白贤娴微眯着眼,望着城门上的两个大字,有些困难的读了出来。应该就是这儿了,看天色,也快到时间了罢。
“不过……好像,还忘记做了些什么?”
此时的她,并未使用隐身术,即便是酉时,进出西门的人群也算不上少。看来这洛水,应该是个繁华之城罢。
四周来往的人们,也看到了白贤娴。多数人惊于她的容貌,不时回头观望,有的甚至小声讨论。
如果是按照玉瓶说的,假扮作一个修道之人,那么,这服饰应该不能那么花俏罢?嗯……要素净一点的话,衣服上的绣花是不能有了。
白贤娴摇身一变,原本穿着的曳地素色绣兰长裙裙摆收缩,正好覆盖住脚部,裙上的兰花也渐渐淡去。
“啊!”一回首注视白贤娴的路人吃了一惊,他正好看见了白贤娴衣饰改变的一瞬间。
白贤娴也被这一声吓着了,她赶紧垂下头,和进出城门的人们一样,平静的向城门走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咋了?”
“刚才那位极美的姑娘,好、好像突然换了身衣服。”
“哟,怕是你刚喝了酒,眼花了罢。怎么,想美人想疯了?”
“可不是,丹翠坊的姑娘生得叫那个啥,想起她们的叫声,哦呵,我可是全身都酥软了。”
“那可不是!今晚进了洛水,就又能好好玩玩了!哈哈哈哈……”
“一群色鬼。”白贤娴嘀咕,不禁又加快了脚步,出了洛水城。
但她刚踏出洛水就后悔了,因为玉瓶里似乎说的是“洛水西城门”,她这走了出去,不知还算数吗?
算了算了,自己也懒得进去和那般凡人相处。白贤娴想起他们注视自己的眼光,竟打了个寒颤。
“酉时三刻,也快到了罢。”白贤娴抬首望落日,夕阳正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晚霞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煞是舒服。
……
正好是酉时三刻,顾傲清也出了这城门,背后挂着一把长剑,隐约有灵气缠绕。
白贤娴从城墙角偷偷探出身来,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她不知该怎样和他说明身份,说自己也是一个修道之人,并和他同行“除妖”。
唉……姑且先跟在他身后吧。
白贤娴找了个顾傲清不能察觉自己的位置和距离,偷偷跟在顾傲清身后。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洛水城外的一个树林。也不知这树林有多大,但白贤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树林不简单,弥漫着一股极为浓重的妖气。
“那小道士孤身一人的,怕是难过这片树林吧。”白贤娴皱眉,对他倒有几分关心。
果不其然,在顾傲清走进这树林十几里时,天暗了下来,树林里隐约传来阵阵的风声似哀嚎,树叶沙沙作响。顾傲清不紧不慢地捏了个符咒,一点微弱的道火便在符上燃了起来,顾傲清便是借助这点火光前行。
火可以照明驱邪,但光靠这么一点火,是起不到什么辟邪的作用,反而会引来灵体的注意。白贤娴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知顾傲清是否知道这一点呢?但看他从容不迫之像,好像是故意所为。
是白贤娴的错觉吗——她好像隐约感到,树木之间刮过一阵风,而那阵风的方向,便是冲着顾傲清而去,可准备接触时,又停了下来。
“竟然来了,为何不现身。”顾傲清冷静言,火光照着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林子里忽然传来“咯咯咯”的人骨挪动的声音,煞是阴森,就连白贤娴也打了寒战。
那阵“风”也逐渐现出形来:是一个男子,面色出奇地苍白,如鬼一般;整个人看起来瘦骨嶙峋,没有一丝生气,总令人觉得就是一副皮囊披在骷髅上。男子无力的把头靠在肩上,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在往外流着血。
顾傲清也不慌张,口中念念有词。原本附着在符上的道火瞬间窜到男子身上,男子的皮肤,一点一点被烧融。
白贤娴再次听到了男子发出的骨头挪动的声音,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白贤娴蹙眉:如若是鬼,不该如此,鬼是没有实体的,何来皮肉烧焦之感?
顾傲清再次拿出一道符,默念道火的口决。男子烧融的皮肤之下露出了森森白骨,他显然被激怒了,不断发出低沉的嚎叫声,他往顾傲清身上扑去,却被震开了两三米。顾傲清仍在专心的念咒,丝毫不顾眼前发疯的男子了。
男子最后只被烧成了一具毫无血肉的骨架,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哀嚎。这下白贤娴明白了,男子是一个骨妖
顾傲清往骷髅的胸口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手上捏着的符咒烧的火更猛烈了,那具骷髅也愈来愈痛苦。顾傲清冷声道:“你不是它。”
骷髅开始发出尖锐的叫鸣声。和先前一样,白贤娴感受到了阵阵向顾傲清而去的风,可是这回,已不是一阵难以察觉的风,而是一股威力强大的狂风。
那股风,瞬间刮灭了骷髅身上的烈火,刮灭了顾傲清手中燃着的符,也将顾傲清震退十几米外。没有了火光的树林一片黑暗。
那股风也现出了原型:五具骷髅。
顾傲清吐了一口鲜血。血,刺激了妖物,骷髅兴奋地发出怪声,朝着顾傲清跑去。顾傲清抽出剑,把剑撑在地上,借助剑的力量从地上站起。向那几具骷髅挥去。被击中的骨妖四分五裂,但很快恢复原状。
骨妖们很快改变了战术,它们包围住顾傲清,使顾傲清陷入困境。
白贤娴赶紧施法向前,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骨妖击退。顾傲清诧异的看着白贤娴——借助微弱的月光,他看清那是一名女子,身材凹凸有致,令人难忘的是这名女子身上发出的体香,说不清是什么味,却很诱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抛下一切,和女子欢好缠绵——但这终归是幻想。
“还等什么,快走!”白贤娴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