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刻。
“我们总是这样走,遇见了很多,也错过了很多。”姜离抚摸着用铅笔绘出的画,仿佛触及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孩。
夕阳的光辉散落,斑驳了他的脸庞,亦斑驳了那段过往。
峪弯河畔,触目是山清水秀,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淳朴人民。
他们拥有着独特语言,融合着大自然最朴实无华的声音。
“小白,你说山的那边是什么?”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一手指着远方。
“是山。”男孩不假思索道。
那时初春,她是那样问的,他是那样答的。
“小白,你说山的那边是什么?”女孩睁着水灵的眼睛看着男孩。
“是河。”男孩朝着右侧看了下,答。
那时夏至,她是那样问的,他是那样答的。
“小白,你说河的那边是什么?”女孩双手托举这脸,趴在青石上。
“是山。”男孩揉了揉女孩松软的头发,道。
那时初秋,她是那样问的,他是那样答的。
“小白,你说山的那边是山,山的那边是河,河的那边是山,那山的那边究竟是什么啊?”女孩不停搓着冻红的小手,一边呼着热气问。
“你觉得是什么呢?”男孩拉过女孩的手,给予她他的温暖。
那时冬至,她是那样问的,他不是那样答的。
所以山的那边会是什么呢?
姜离失笑,山的那边自然是……
“嘿,姜离,你笑什么呢?说来分享分享。”寸覃突然窜出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只手搭在了姜离的左肩。
闻声,只是一瞬,姜离便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仿佛从未有过。
“啪”,姜离一手排开左肩的手,一脸淡漠的启唇道,“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明明就是有什么,不然我没事闲的问你笑什么。”寸覃绕口令似的说着,丝毫没发觉姜离的无奈。
“有什么事找?”姜离收起手中的画,仰起头问着寸覃。
“事么自然是有的,至于什么事么,当然是辩论赛的事了,魏冉要说byebye,推荐了个新人过来,问你意见呢。”寸覃满脸笑意地看着姜离。
“谁?”姜离无意一问。
“从美国回来的聿淮,说来还真是有缘分,你们之前有见过。”
“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了,没必要找我。”姜离起身,背过寸覃。
“这不是问问你的意见么,你到底是有意见还是没意见?有意见就换人,没意见就不换,给个准儿信呗。”
“没。”
“没就好办了,明天礼堂见,再见,哥们。”说罢,寸覃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聿淮……”姜离顿了顿,像是沉思道,“似乎我还记得你。”
有多少年了?细细算来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年高二快升高三,期中时,姜离曾回过岭江镇。故此没有参加期中测试,万年老二聿淮一举成名。
是的,人们都是这样。只看得到第一,永远都不会在乎第二是怎样的。
在没有姜离的基础上,聿淮拿下了第一也并非是件好事。
成绩公布的那一刻,有人惊讶,更多的却是讽刺。
“切,姜离不在才拿了第一,以为自己是谁啊。”
“万年老二终于荣升第一了。”
期中过后的一个月,聿淮听尽了所有关于他成为第一的话。
对此,他只是耸了耸肩,表示毫不在意。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君子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誉梓嘲笑过,“你怎么不说狗咬了你一口,你难不成要咬回去?”
“积点口德吧,中二少年!”聿淮扔了个白眼给她。
“哈哈哈,要真那样全校都要去打狂犬疫苗了!”誉梓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呼你脸上!聿淮恨恨的瞪着誉梓。
誉梓光顾着笑,丝毫未发觉周围的温度一时下降了好多。
谁让聿淮这货心宽体瘦,度量大得跟什么似的,最多开玩笑的凶几句,还没有多少次是真正发火的。
不过有一次,姜离还是记得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