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班长,我转身准备翻包里的门禁卡,结果发现楼门口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走近仔细一瞧,原来是王思聪,他像个粗电线杆一样竖在那里,一动不动。
经过昨天的事,我彻底看清楚了他重色轻友的本质,当时狮子男那么恐吓我,他作为我的朋友竟然“屁”都没放一个,这样的朋友我要来有何用?
亏我还真以为他是一条忠心的藏獒,现在看来,他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算我以前瞎了眼!从现在开始,我跟他彻底玩完了。
掏出门禁卡,我目不斜视的迈上台阶,准备开门走人,结果王思聪先我一步用手挡住了刷卡的机子,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我进门。
就在我准备爆发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声线很低沉。
“从明天起...”王思聪语气顿了顿,“我们就是陌生人,她(吉娃娃)绝不会再找你麻烦,我保证。”他说完这些话,不等我反应,就刷卡进了楼门。
“咔嚓”的关门声唤醒我的脑细胞,敢情他是堵门口等着跟我绝交的?呵!真是可笑!就算是绝交也该是我提出才对吧!
好!王思聪,算你狠!不过,反正是绝交,不管谁提出来都一样,我很乐意接受。
......
总算,郁闷的假期结束了。
为了防止弄丢车票,我这次选择了在网上预订,直接到火车站取票,方便又安全。
其实坐高客回京市也很方便,不过我坐高客时总忍会不住犯困,这是非常不安全的,所以还是坐火车更适合我。
很不凑巧,我跟王思聪买了同一天的火车票,两家老妈仔细一比对,同一时间、同一车厢,座位挨得也很近,家长嘱咐我们要互相照应,同样是乖孩子,我们俩都听话的点点头。
虽然我们“绝交”了,不过我们俩心知肚明,这个绝交仅限于家长不在场的范围内,坐上火车,离开父母的视线,我们随即变成了陌生人。
车厢大多数是返校的大学生,大家说说笑笑,气氛很活跃。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王思聪坐在我斜对面,为了防止视线相交的尴尬,我一直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嗨!美女!”坐在我对面的一个看上去20来岁、皮肤黝黑、满脸堆笑的男生突然向我搭话,他嗓门很大,一开口,坐在附近的人纷纷向这边瞧来,“我叫高健,高大的高,健康的健,你叫什么?”
别人向你搭话,不回答是不礼貌的,所以出于礼貌,我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顾怜。”
“顾莲?哪个莲?”他的大嗓门继续。
“...”之前也说过,我的名字寓意很矫情,所以我羞于跟别人解释我的名字,尤其是这个“怜”子,该怎么跟人家说?我见犹怜?楚楚可怜?怜香惜玉...奶奶,你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干咳了一声,“竖心加一个令。”对待陌生人,这个解释最方便,也不会让我尴尬,就算是有心人读出我名字的意思,一般也不会声张。
“顾怜?嗯...顾影自怜的那个顾怜?你的名字还真有意思,哈哈哈...”
他这大嗓门让本来还很嘈杂的车厢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此刻,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真是倒霉,为什么会碰见这么一个天然呆的大嗓门?
几秒钟的安静,随即车厢又恢复了嘈杂。
“顾怜,你也在京市读大学吗?读哪所学校?大几?看你这样子,估计今年才读大一吧!”这个大嗓门吧啦吧啦问了一堆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挑哪个回答了。
“我是油画老师。”
大嗓门听完我的回答,双眼瞪得老圆,一脸不可置信的大吼,“真的假的?你是老师?一点儿都不像呀!”
我苦笑着点点头,大家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太丢人了!
“我在南郊工商学院上学,今年读大二,顾老师,你在哪个学校教学呀?还有...你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大嗓门突然变的娇羞起来,左手不停的摸着后脑勺,“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这个情况?难道是我的荷尔蒙又到随便乱挥发的周期了?
“我知道,初次见面就要你电话号码,确实是不妥...不然这样吧!我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你一定要记得打给我...”大嗓门继续跟我搭讪。
有意无意的,我瞄了一眼王思聪,结果发现他头戴耳机、双目紧闭,一副在音乐世界翱翔的样子。
叹了口气,我发现自己好像挺贱的,一遇到什么问题,我会本能的去向身边的王思聪求助,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鸟我。
这个习惯真的非常不好,一定要改掉!此刻我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在心中默念十遍:我跟王思聪是陌生人!我跟王思聪是陌生人!我跟王思聪是陌生人...
直到出了站口,我才摆脱大嗓门的纠缠。
荷尔蒙这种东西还真是麻烦,不经你允许,它就随便勾引异性,这真是一件非常难处理的事,上次我的荷尔蒙周期大概持续了半年,也不知这次会持续多长时间?希望荷尔蒙之神开开眼,不要让我太受罪。
坐上公交车,我开始慢慢悠悠的一站一站往家走,火车站到家大概40分钟的车程,每到一站都会上来一拨人,然后下去一拨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车终于到站了,我拉起行李箱,顺着人流往后门走,排队准备下车。
“老大爷,您上车需要交一块钱!”年轻的公交车司机对着站在刷卡机旁犹豫不定的老人喊了一声。
我循声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刷卡机旁边,虽然头发花白,不过这位老爷爷着装整齐干净、慈眉善目,精气神特别足。
只见老人家手拿一个黑色的钱包,从里面翻来翻去,翻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排在他身后的的一位年轻女乘客有些不耐烦,“有钱就上,没钱就下去,别碍事儿!”
女乘客的话引来车上乘客的不满,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纷纷指责这个年轻女孩儿的行为,当然,也就是“指责”而已,别的什么都没做。
老人家岁数大了,被一个小丫头斥责,脸上有些挂不住,从包里拿出一张100元面值的人民币,犹豫着要不要放进投币箱里。
“这不是有钱吗?有钱就赶紧投进去呀,害我等这么半天!”女乘客还是不依不饶,催促老人家投币。
“我来吧!”拉着行李箱从后门挤回去,我翻出包里的公交卡走到刷卡机前,“嘀”的一声,一块钱没了。
“谢谢你,丫头。”老人家微笑着跟我道谢。
“不用谢,老爷爷。”礼貌地跟老人家点点头,我拉起行李箱挤下了车。
我爷爷就我爸一个儿子,而我爸就我一个女儿,所以我爷爷从小就很疼爱我,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我总是充满敬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