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挥洒在这个看似辉煌的宫殿里,温暖,安详。四周空荡荡的,远没有宫殿的恢宏。
“妈妈,我今天又和那群人打了一架。”
“哦,为什么?”
“我和元褚下课出去上厕所,结果又遇见他们了,他们挑衅元褚,我就回击,然后就开打了。可恨的是他们又找了几个帮手,哼!”
“结果呢?”
“唉,敌方伤亡惨重,我军惨胜。”
“记住以后见势不妙要赶快跑,实在不行就跑去教师办公室。”
“哦,诶?你怎么不叫我别以暴制暴了。”
“你快要长大了,有些事,你也应该清楚了。这个世界里,有些东西被抛弃了。不过人要坚守本心,不能被世俗所困扰。”
“嗯,我知道了。”
“来来来,吃饭了,公主,长风。”说这话的是香雪阿姨,香雪阿姨应该算是我们家的保姆吧,不过听她总说她是我妈妈的丫鬟,而我妈则是天龙国的公主,不知道我应该算什么,王子?
“走吧,我的公主妈妈。”
偌大的宫殿里只摆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仿佛摄人心魂。
“香雪阿姨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今天我要多吃点,别辜负了这一桌饭菜。”
“哥哥还是那么贪吃,嘻嘻。”一听这话,便知道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了,不过她是香雪阿姨的女儿。
“长风啊,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想干什么呢?”香雪阿姨笑着问长风破。
“当然是成为一名大英雄,打遍天下无敌手。”
“哟,哟,还英雄嘞,尽知道吹牛。不过早点出去闯荡还是不错的。”妈妈瞥了长风破一眼,夹着一筷子菜放到长风破碗里,淡淡地说道。
“灵阿姨说得对,我看哥哥当狗熊都有点悬。”
“切,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打算和元褚一起出去,虽然我只有表境中期,不过我的感知可是很强的。”
“快吃,吃完了长风洗碗,”香雪阿姨补了一句。
“啊!怎么又是我呀!我前天才洗了的。”
“谁叫你又在这臭美了!活该。”
“好啊,待会看我怎么教训你。”
“切,我有灵阿姨保护,才不怕你!”
在这片大陆上,对于习武的人,感知是衡量实力的一个重要标准。三级和七级、十级是三个分水岭。而长风破的感知正处于三级,对于一个十岁的少年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修炼感知是越到后来越难,不过速度随着身体各方面的发育是越到后来越快,当然四十岁以后就会走下坡路了。
而表境则是说弓箭手在实力上的一个境界,分别是表、形、意、灵四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前期、中期、后期,这是要靠个人的练习和领悟来提升的。
武器也很重要,分为平凡、实用、精良、卓越、辉煌、神话、传说、不朽八大阶级,而长风破则是用精良级的紫宸弓,已经算是不错了,要知道不朽级的武器才只有三把,在这个浩渺的世界里,这数量实在不敢让人恭维,而且都至今不知所踪。所以,我们的英雄长风破就有了骄傲的本钱。
晚饭后,整个宫殿仿佛置身于森林之中,被大自然富有生机的歌声围绕着。天穹之上,皎月当空,柔和的光给宫殿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朦胧若人间仙境。天穹之下,长风破双手撑着小小的脑袋凝望着这美好却不尽人意的明月,一只手温柔地搭上了他的肩膀。长风破并没有回头,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也只有妈妈才会陪伴他。
“想什么呢?”
“我在想晚饭前你说的话。”
“其实你也不需要专门去想它,一切随心就好。”
妈妈的声音真好听呀,就像这月光一样,无比柔和。
妈妈似乎叹了口气,将我小小的身体扭过来,凝视了几秒,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种子,指甲盖大的种子静静地躺在妈妈的手中。妈妈又将我的手拉过来,把这枚小小的种子放在我不大的手里,嘴里叮嘱道:“这是给你的,你一定要照顾好它,每晚为它浇水,让它沐浴在阳光下,知道了吗?”
长风破点点头,握住了这枚种子。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又一年过去了。
窗台的花正开得艳,屋里的长风破脸上还滞留着兴奋的红晕,下午的毕业典礼把他狠狠地震撼了一番,那场面简直是人山人海,当念到他长风破的大名时,仿佛全身被麻痹了一样。全年级感知第一名,天!尽管已经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番。
不过可惜的是,元褚似乎运气不怎么样,没有一科突出,不过真难想象那傻大个在格斗和铭文方面还是名列前茅,没有坏了我朋友的面子。说实话,我也只有他一个朋友,他也只有我一个朋友。想想第一次相遇,也真够怪异的。
那天我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看见他被围着骂爹是乡巴佬,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没少干过,不过——那么多人,明显一副群殴的架势,我居然傻傻地冲进去了,而且一来就开骂,把对面的骂的一愣一愣的,半天反应过来直接就喊上,结果两个人在前面跑,后面追了一屁股人。
或许是那天心情不好,或许是感同身受,毕竟爸爸也一直是我的痛处。
长风破晃了晃脑袋,仰倒在床上,算了,不想了,烦!
这时,妈妈走了进来,温柔地关上了门,门还惬意地发出“吱呀”的声音。
她坐了下来,将我拉起身,正色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快要长大了,现在我也该告诉你一些事了。你来问吧。”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严肃,一直以来,妈妈在我印象中一直是温柔而且总是微笑着。不过我迫切的说出我一直以来最疑惑也是最想知道的:“我爸爸是谁?他为什么没和我们在一起?他到底怎么了?”
只见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睛里闪着犹豫,忽然仿佛坚定了下来,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将来长大了,变强了再说。下一个问题。”
我的心被失望和沮丧充满,不过又有了一些小小的期待。
“舅舅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舅舅是因为拥有祖传的不朽级武器的秘密被人泄露了,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在这之前我都不清楚,这也导致这些统领联合起来逼迫他交出,交出?这怎么可能!结果玉石俱焚,所有知道的人都被他杀了。话说这件武器还是创国之君流传下来的,那时天龙国还是一个大国,创国之君也是一个大人物,不仅有巨龙伙伴,而且箭术超绝。而导致它直接衰败的重要原因也是这件不朽的武器,许多势力都窥伺,最后爆发了战争,那件武器据说也在那次战争中流失了,后来还是天龙国创国之君的朋友出手,才让天龙国保存了下来,但天龙国仍然受到众多的排挤。不过,命中注定,想不到这件武器不仅没有流失,反而世代流传了下来。”
长风破脸上写满了震惊。不朽级的呀!居然离我这么近,要知道,历史上哪一个不朽级的武器不是威震四方?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但这也足以想象创国之君是何等威风!
待他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那件武器现在在哪?”
妈妈并没有作答。
许久之后,长风破又问出了另一个困惑不已的问题:“妈妈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的外公外婆呢?为什么舅舅都不管你,而且从不叫你妹妹,都是只是叫你灵儿”
“我就叫阿灵,这件事情很复杂,关乎我的出身,所以儿子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当你长大了,你会知道的,会有人告诉你的,别想这么多。”
长风破沉默了,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可耍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妈妈。这回答相当于没答。
不过,她可没有读心术。她开始安排起长风破的日程起来:“明天,你舅舅的兄弟要来,他也是个弓箭高手,你要跟他好好学,等你箭术过了形境中期再说,别给我说太难,虽然我不太懂箭术,但我还是知道表境和形境完全可以靠练。然后我再来教你一些东西,你就可以出师了。”说完,她还特意眨了眨眼。
“什么东西呀?”长风破立即问道。虽然觉得妈妈的回答很怪异而且诡异,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当然是关于植物的。”
长风破这才反应过来,妈妈几乎每天都跟植物打交道,不停地托人送种子和特殊的土壤来,几乎把宫殿的一圈都种满了,而且不是只种一种植物,而是每样都种一颗,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爱花也不过这种程度吧。于是向妈妈问道:“妈妈你为什么要种那么多植物呀?”
妈妈并没有回答,只想窗台望了望。随即便叮嘱长风破要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
可很显然,长风破并没有睡好,甚至在半夜的梦里还梦见自己是一个大家族的遗子,而爸爸是什么战争中的英雄……
次日清晨,长风破就被一阵阵雄浑有力的呼哈声吵醒。
这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哇!无语。
长风破慢吞吞地走到窗前,睡眼惺忪,咦?好像是一个男的。
长风破又眨了眨眼睛,嗯,确实是一个男的正在锻炼,汗水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浸湿了一大半衣服,不过他似乎毫不在乎,依旧挥汗如雨。
他是谁?难道是我爸爸,不可能吧。难道是妈妈或香雪阿姨的客人,香雪阿姨貌似没有亲戚吧,她是孤儿,而且她的丈夫已经战死沙场了,也有可能是她的亲家吧。至于妈妈,她从来不和我说起她的身世,也不告诉我爸爸的,每次我问她,她都引开话题。对了,应该是妈妈昨天说的叔叔。
不出所料,他果然是舅舅的兄弟,不过不是那个哥哥弟弟呀,是生死兄弟,而且他还欠舅舅一条命嘞,这是他在练武场建好休息时告诉我的。其实练武场无非就是在大殿里摆几个远近不同的靶子,再画了一根红线,还有几筐标准箭支。
长风破还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弓箭小技巧,长风破正想再找点问题让他回答,结果他板着脸说:“休息够了就该训练了,站在红线外把这几箩筐箭支分成从近到远分别为一千、五百、两百、五十、十、三支射完,每一小时休息十五分钟,凡事落在地上的一支箭第二天加练十支,射不完不准吃晚饭。现在开始!”
唉,还是逃不过呀!等等——天呐!我才表境后期而已,最大精确射程三十米,那最远的靶子有一百米,那是形境后期的标准呀!从红线这看过去那靶子就小得像一粒绿豆。而且一千,一千五,一千七﹍﹎总共一千七百六十三,那要射到猴年马月呀!射不完还不许吃饭。啊!简直没法活了。
“无比英俊的强壮的的帅叔叔,能不能少点,就少一点,比如只射前三个靶子,每个靶子五百。或者——”
“不准讨价还价!开始训练。”
“呜呜﹍呜﹎叔叔,你是有所不知,我从小就身子弱,没多少力气,体弱多病,连母亲都让我少干活。呜呜,你看,这——”
“立刻!马上开始!哟哟,还病倒了嘞!要不然,我待会就请你妈妈来带你看病,阿灵,阿灵!”
“大叔,我好了,我没病了,坚持完成任务!奋斗到底!”长风破想起妈妈温柔下的那些手段,立刻从地上蹦起来,铿锵有力地喊道。
“咦?你不是晕倒了吗?既然这么快就好了,那说明你恢复能力强呀,训练加倍,做两遍!开始!嗯?怎么,嫌少了,那要不要——”
“不不不,保证完成任务!”
妈妈呀,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