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梨心里暗想,柳青梅在怎么奸诈过分,也不敢动连平这个长子。因为方家掌权转管,还需要连平与陈佳婧的同意。
陈佳婧点了点头,想到她们要走,控制不住眼泪唰的直流,若是她们都走了,叫她怎么在方家呆下去?
晓珠回到房里,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拿了些重要的东西。离开方家未必不好,至少不用天天面对那两极品,出了方家、就凭自己的本事,相信也饿不了自己。
当她们各自领着包袱走出门外,而身后除了嘚瑟的柳青梅与薛琪琪外,陈佳婧泪眼婆裟,方连平只是鼓着脸,仿佛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
晓珠与陈梨、方连芝手挽着手,刚走出门口几步,却见前面气势华贵椅轿上的林子枫与一位贵妇。
林子枫见到她们各自领着包袱,眉头一皱,急忙示意停下。
下椅轿,他急忙走到她们面前,“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方连芝一见到林子枫,羞怯的低着头。
晓珠看了陈梨一眼,缓缓说道:“我们。说难听点是被扫地出门,说好听点是离家出走。”
“啊?”林子枫一脸诧异,昨日回到家里跟他娘说自己要成亲,今日一大早就赶来探访。
身后贵妇尖锐的高声呼喊,“小枫,你这是干嘛啊?”
县令夫人姓穆,名为芙蓉,其中也是特别喜欢吃芙蓉甜脯,为人通情达理,缺点就是太凶悍。
林子枫头也不回的哼了句,“没什么!”又诧异看着她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三夫人轻叹了口气。
晓珠低垂的眸光,有些失意,“一言难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了,你今天是来提亲的吗?”
“我…”林子枫正要说话,却被穆芙蓉上来打断,“呀!原来是亲家母,你们领着包袱,准备去哪?”说话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连芝看。
三夫人尴尬的笑了笑,却不知怎么开口,说离家出走又不是小孩子,说被赶出家门,实在是羞愧。
方连芝向穆芙蓉点着头,“夫人好…”
“县令夫人,实话实说吧,我们是被方家尖酸刻薄的二夫人撵出家门,如今为做打算去哪里!”
既然被撵出家门了,也没必要掩饰,就算她现在不说,那极品也会叫人费劲口舌,传遍良田县。
闻言,穆芙蓉僵住笑容,诧异的看着她们。
此时,在门里看的柳青梅扭曲着脸庞,心里直骂,没想到她们还真这么快搭上县令夫人。
薛琪琪不知何时端着水盆给柳青梅,奸诈的笑道:“娘,县令夫人不是在吗?把着水泼到她们脚处,骂的难听点,几个贱蹄子不就毁了形象吗?”
柳青梅重重点着头,从鼻息里冷哼,“哼!”接过盛着水的木盆,走到门外用力往她们方向泼,大声嗔骂,“我们方家真是瞎了眼,娶了媳妇不尊长辈,做婆婆的又手脚不干净,做女儿的大嘴巴话又多,简直是一群败家们的贱蹄子,到谁家谁倒霉!”
“啪!”巨大的巴掌声,令其他人震惊在原地。
柳青梅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满脑子冒星星。
站在她面前的晓珠,极冰冷双眸的注视柳青梅,冷厉的声音如千年寒冰,狠绝的声音“若是在让我听到你说我婆婆是非,我绝对撕烂你的嘴!”
当柳青梅反应过来时,霎时,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睁大猩红的双眼,巨声咆哮,“天杀的,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敢打我!”
她嗤笑一声,“哼,我打你又怎么样?”话落,犀利的眸子透过柳青梅肥胖的身躯,看向大门里的薛琪琪。想必是她出的主意,让柳青梅泼水辱骂的吧!
听到她狂妄的语气,柳青梅更加来火,扭曲的大饼脸,黑得像要吸血的僵尸。
柳青梅放开覆在脸上的手,睁着猩红的瞳孔,两手伸向晓珠,一副要掐死你的模样。
“哟!看这个架势,貌似是想打架呀?”
穆芙蓉手拿着绣帕,走到柳青梅面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故意拖长声音道:“我啊!原本是来方家做客的,没想到方家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接客,更没想到方家二夫人,品行这么了得,虽说你们的家事我没权利插手,但若是让我听到有人在辱骂我林家未来的媳妇,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更别想在良田县混!”
闻言,柳青梅气得直抽鼻子,却又不敢再穆芙蓉面前发飙。
三夫人与方连芝诧异的看着她,没有到有母老虎之称的县令夫人,居然会替她们出头。
穆芙蓉又走到三夫人与方连芝面前,笑道:“亲家母,原本今日我是想和你谈谈小枫与小芝的婚事,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状况,不过我呀,就认定小芝为林家媳妇,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说话间,两手握着方连芝的纤手,想起自己儿子说要娶媳妇,乐得她做梦都在笑。
陈梨柔和的笑着点头,有穆芙蓉这样疼儿女的母亲,她也放心多了。
僵硬的林子枫叫了声晓珠,又问向她们,“你们现在准备去哪里呢?不如来我家住吧?”
三夫人看着他和穆芙蓉,急忙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有地方住,至于谈婚论嫁的事,就缓缓,等我们安定了,再选个良辰吉日。”
穆芙蓉点了点头,会心的向三夫人浅笑,“好、就依亲家母。”
晓珠看了眼身后,确定柳青梅与薛琪琪不在后,从包袱里拿出包好的异物拿给林子枫,“回去再打开。”
林子枫脸色微微下沉,“嗯!我会等下就回去看看。”
…
与林子枫分别后,陈梨带着晓珠与方连芝走向道巷里,转个弯直走两刻钟。
来到一个田园边,四周只有几间破烂的房子,宽敞的道路边长满了草,野花甚多,黄色的小花昂首争艳。
进来屋边区,第一家简陋的屋门口,坐着几个老人,衣着简朴,异样的眼神打量她们。
走到第二家,房子还算可以,比其他看起来,舒坦一些。
陈梨走到栅栏着的门口,高声呼喊,语气略带柔和,“公公?公公婆婆你们在家吗?”
闻言,晓珠一愣,一直跟随在三夫人身后,以为她是要找房子住,原来是去硕他爷爷家。
方连芝较小的身子,探头探脑也跟着呼喊。
喊了许久,只见所谓的爷爷,满头白发,整洁的衣衫,却没有半个补丁。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们,步伐不急不慢的,走到门口打开木门。
进来院子,只见宽敞的院子里,放了一些废柴外,还有几个大水缸。
他看着陈梨与方连芝及晓珠,沧桑的语气说道:“现在还有米,怎么这次你这次来这么早?”
“公公,我这次不是来送米的,我…”陈梨羞愧的低着头,难以启齿自己无能。
晓珠礼貌的跟方智博问安,“爷爷您好,我叫晓珠,是连硕的妻子。”
方智博咧嘴露出只剩下大门牙的嘴,笑着回应,“哦,好…”
模糊的眼尖看清她们是提着包袱后,“都到屋里坐吧!”
厅里很小,还没方宅厅堂三分之一大,中间是一张四方木桌,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几个杯子,桌边四张板凳,连个高堂的凳子都没有,旁边还有几张矮凳子,左右两边是睡屋。
方智博准备倒茶,却被三夫人揽下,“婆婆呢?”
方智博沧桑的说道:“在里头歇息,是不是二媳妇把你们赶了出来?”
陈梨点着头,愧疚说道:“是陈梨无能,没打理好方家。”
看着他们两人对话,她眸光闪闪,似恍然大悟,就算爷爷没有在方家,照样神通广大的知道方家的大小事。
“好啦!你也别自责,谁对谁非,我清楚!”方智博微眯的双眼看着桌面,自从他两老搬来这里,陈梨出来定时来看看两老,也经常叫下人来这里打扫,自然而然听到一些话语。
“二姐,想把我们移除家谱,我想请公公看着晓珠怀有身孕份上,给连硕与小曾孙留个名分。”
她和晓珠是女子被移除到无所谓,主要是连硕移除家谱,没了姓氏对他以后得前途非常不佳,万一考上功名,没了姓氏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满脸皱纹的方智博,皱着白眉,“放心,我没那么糊涂,既然现在方家账房钥匙在二媳手里,一时半会她也不会交出。”
他微喘,喝了水之后,又道:“你们啊,这里也住不下,我名下的田地还剩二十多亩,前面二道巷有座空宅,三道巷有个废屋,留着也是荒着,就当送给未出世的小曾孙,剩下就靠你们年轻人自己打理。”
“咳咳…”许是说的话太长,令他有些急喘。
晓珠急忙抬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爷爷,说慢点…”
方智博看着晓珠,豁然咧嘴的笑,“瞧你长得眉宇宽阔、别具慧眼,凭你的智慧,爷爷相信你一定能把方家百年的家业发扬光大。”
她会心笑着,“好,晓珠尽力而为。”
陈梨见公公仅留下唯一的田地,都给了未来孙子,心里满是感恩,起初她是怕柳青把连硕移除家谱,也想顺便过来跟公公婆婆告别,压根没想到公公会给她们田地,轻抹下湿润的眼角,换上一副笑脸。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响声,连硕的奶奶迷迷糊糊从屋里走来。
当晓珠看到满头白发的奶奶时,须臾间、感受到一种陪你慢慢到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