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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命里有时终须有

战乱时期,谁拥有的军队战斗力强,无疑才是最保险的。顾然刚从承平回到军营,就将他已提前规划好的实战演练计划布置了下去。柏青除了做做会议记录,其余时间他都会亲自上阵,也很少能看见他,有时候早上过来上班的时候就看见他趴在桌子上小憩,连着多日的劳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就在演练结束的最后一天,顾然病倒了。柏青自然也承担起每天照顾他的任务。

这天,柏青把刚煎好的药端来给顾然,顾然一闻见药味,就一脸嫌弃,“端走,我不喝。”柏青没想到,堂堂一方少帅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害怕吃药。

“你必须得喝,医生说了,虽说你这只是伤风感冒,但是你前段时间太过劳累,不喝药的话怕抗不过去。”柏青只好像哄小孩似地将药端到他面前,顾然立马推开那碗药。

“我身体好得很,不用吃药。”说完还不争气地咳嗽了两声。

柏青听他咳嗽,也不依他了,拿起药勺就往他嘴里送,顾然见柏青这样,生气道,“柏青!拿走!我命令你!”

柏青见哄得不好使,遂激他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害怕吃药,切,没出息。”

顾然闻言,立马跳起来,“柏青!我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是你上司,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用力太猛,又咳嗽了好几声。

柏青更加不屑地向他摇摇头,“我难道说错了吗?你看你现在这病怏怏的样子,活像个林黛玉,哦,你还没林黛玉强呢,林妹妹好歹还不怕吃药!”

说时迟那时快,顾然抢过柏青手中的那碗药,咕噜咕噜两口就搞定了,放下碗的时候,脸上那表情痛苦的,狰狞的,柏青看着足足笑了两分钟。顾然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是心肝脾肺都要气炸了,外加刚刚又喝了一碗巨苦的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柏青见他气鼓鼓的,也不好再打趣他了,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来,递给他,“喏,吃块糖吧,压压嘴里的苦味。”

顾然不理他,将头歪向另一边。柏青也懒得跟他计较,遂将糖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出去洗药罐药碗了。等柏青出去了,顾然这才将身子正过来躺平,就看见桌上放着的两块糖,拿起一块,撕开包装纸,含在嘴里,好甜。

柏青正在外面清洗药罐,为民悄悄跺到她身后,蒙住她的眼睛,还怪声怪气道,“猜猜我是谁?”柏青知道是他,还想着那天舞会的事,就是不理他,高为民见她站在那不动也不说话,也没了兴趣,讪讪地收回手。柏青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见他有些颓败,也过意不去。

遂趁他不注意,捧起一手的水向他泼去,高为民被柏青反将一军,笑着来捏她脸,“好你个青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吵着闹着,在水池旁打作一团。却没注意到跟出来的顾然,他将她给的糖吃完了,开始有点想她,又怕她一个人在这边洗东西会无聊,所以也不管自己还生着病就跑出来了。可是出来了就看见这一幕,看她对着另一个人笑得好开心。

“青儿,我们错失的这十年,我对你恨过、爱过,唯独没有忘记过,可是以后我又该如何?我们又该如何?如果我放手,你会有个幸福的未来,可是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个人那么幸福呢?所以,我不能放手,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跳下去。这是我们的命,是十年前就注定的命”顾然转身回到营帐内,手里还握着那两张糖果纸。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玩了,你就会欺负我。”柏青率先投降,高为民却不依不挠。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饶了你。”说着还把脸伸过来,柏青见状故作生气,理也不理他,转头就走,高为民只好乖乖跟了过来。天气有些凉了,见柏青还把手泡在冷水里清洗东西,高为民心疼地将她推到一边。

“当做刚刚对我的惩罚,我来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高为民知道柏青为那天舞会的事生自己的气,可是他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总不能跟她明说顾云对他心生爱慕,这话他也说不出口。柏青也料想他那天并非故意,见他今天还带了一包东西,遂岔开话题道,“这是什么啊?”

高为民这才想起来,“你瞧我只顾着跟你闹,忘了说了,顾伯托人带了些吃得过来,又不好直接给你,就让人送到我那去了,你看看,都是你爱吃的。”

“真的吗?”柏青立马打开包裹,里面装着的全是她爱吃的,凤梨酥、绿豆糕...,看着这些吃的,柏青突然想哭,这次离家时间这么长,也没跟父母商量,他们肯定都急坏了,前几天在督军府,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高为民见柏青沉默了好半天,知道是小女孩想家了,轻轻将手绕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入自己怀里,小小的一个人,被自己这样护着,就像护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青儿,别哭了,巡防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高为民也不好在柏青这边久留,帮柏青洗完东西,他也该回去了。柏青见他一步三回首的,只得狠下心催促他,“快回去吧,又不是见不到了!”

送走了为民,柏青稍作整理,又去看顾然。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顾然正倚坐在长椅上想事情,再看看桌上的糖果,已经不翼而飞了,柏青心下笑了笑,也不好多做打扰,正准备出去,顾然突然开口了。

“玩的开心吗?”

柏青一听,起先有点愣,转而一想,才知道他应该是在说自己跟高为民。可是又不好回答,只能傻笑着,当做回应。

“少帅,医生说,你要多休息,窗边凉,您注意保暖。”柏青小心翼翼地说。

“那医生还说这段时间要清心静养呢,你还惹我生气!”

话说出口,顾然才想起来不对劲,好像,说漏嘴了。还好柏青在这方面反应跟别人不太一样,她以为是自己在外面太吵,惹到他了。

“少帅,对不起,以后我说话干活都小点声,尽量不打扰到您。”顾然此时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偏偏这世上就有人,情!商!低!下!

“好了好了,没事了,出去吧!”

“哦。”

经过这件事,柏青也变了好多,干活什么的都小心翼翼,比如放个杯子都尽量不出一点声音,打个喷嚏都是把嘴捂得紧紧的,翻个文件也一张一张轻轻翻,跟人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声细语。这天,王副官来找少帅报告军务,路过柏青这就停下来准备跟柏青说两句话聊聊天。

“柏秘书,这两天忙吗?”柏青这两天安静惯了,顾然也赌气似的不跟她说话,猛然来了个正常嗓门的都把她吓一跳,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王副官。王副官见她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也弄不明白。

“我跟你说,少帅现在不喜欢别人吵,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啊,你说话别太大声,免得吵着他。”王副官心想,之前也没听说过少帅有这毛病啊,生了什么病还不许别人大声说话了?但见柏青一脸正经的,也不像是在撒谎,莫非是自己这两天没来,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啊!

“幸亏你提醒我了,行,我记住了!”就这样王副官与柏青达成了共识,轻手轻脚走进了少帅办公室。

顾然连着休息了两天,第三天说什么也不肯再躺着了,又趴在桌前开始处理军务。见王副官进来了,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

“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少帅,您身体好点了吗?”王副官听从柏青的话,也不敢把声音说大了,但是自己又控制不好,结果就造成现在这样,顾然皱眉看着他,试图辨别他微弱的发音。

“你怎么了?”顾然没弄明白他怎么回事,王副官见顾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以为自己这音量还是大了,这回索性就动嘴型了。

“你好好说话!”顾然一声喝,王副官一惊,大声回答,“是!”

“可是刚刚我听柏秘书说,您这段时间,不喜欢别人大声说话啊!”王副官小心地问道,这回顾然的脸色更是臭到了极致。王副官见状也不敢再多话了,硬着头皮报告完军务,立马逃了。路过柏青这,还不忘丢给柏青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眼神。柏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那是什么意思啊?是要感谢我吗?可是那也不像是感谢人的眼神啊!柏青正这边苦恼着,那边里间的人突然发话了。

“柏青,你给我进来!”柏青一听,这口气不对,有点生气,心也有些不定了,颤颤巍巍地进到里间,也不敢抬头看座上的那个人。

“你跟王副官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王副官这个叛徒,她好心提醒他,他怎么能跟少帅说呢!要知道人生病的时候都是心理较为敏感的时期,他这样直接说出来,少帅面上多挂不住啊,当然要不高兴啦!

“没说什么啊,没什么,没什么。”柏青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说话声音还是很小,看得顾然也很是心焦,他没想到自己的那句话竟让她曲解成这个含义,只好妥协。

“我那天说那话,不是嫌你吵,你以后给我正常说话,也别再跟别人说什么,我不让别人大声说话这种歪理了。”柏青心下了然,少帅这是拉不下来面子,总归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了这个怪毛病不好。

柏青点点头,“少帅,我明白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你以后别给我整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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