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旅顺郊区一座俄军军营外,一队俄军士兵正在追赶三个矮壮的汉子,距离他们五百米外的小山丘上,灌木丛里趴着两个人在偷偷地看着。
三个矮壮的汉子跑到山丘不远处,从枯草堆里,摸出了长枪,对着身后的追兵,啪啪就是一阵猛射,顿时打翻了几个俄军士兵。
被激怒了的俄军士兵,哗地围上来纷纷开枪,一声喊得比一声高;他们有四十几个人,实力直接碾压对手。
本来是追杀取乐的俄军士兵,没想到猎物亮出了爪子,而且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清国人,这下才明白了,十有八九,遇到了日本探子。
噼啪一阵对射,三个日本探子打光了子弹,俄军士兵端着刺刀逼了上来,相互对视间,三人吞下了怀里的药丸,黑乎乎的黄豆大小。
“杀死给给,”趴在地上喘气的三个探子,就在俄军士兵逼近到了身前,不到十步的距离后,突然间蹦跳起来,浑身上下的血窟窿,根本就没有理会。
“噗、噗,”最喜欢品白刃战的老毛子,想不到会遇到了不要命的主。
你捅我一刀,我不躲也捅你一刀,看谁先被捅死。
于是,老毛子胆怯了,死了几个同伴后,疯狂冲杀的三个日本探子,速度和力量强大了不止一半,顿时就杀散了俄军,二十几个上前的俄军士兵,被疯狂的对手杀退了,哭爹喊娘地跑出老远。
哪怕那个挥舞着手枪的军官,再威逼利诱,也没有士兵愿意逼上去,而是远远地开枪再开枪,他们被这三个人吓到了。
拿到了俄军士兵丢弃的武器,三个探子快速地反击,竟然还敢组成队形向俄军攻击,真是奇了怪了。
哪怕俄军士兵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丝毫没有影响三个人的动作,呲呲喷洒的鲜血只当做是别人的了。
“走吧,”放下望远镜,石井一郎倒退着爬下山丘,面无表情。
“嗨,”惋惜地再看一眼那三个勇士,山刺大佐不甘地也退下去了。
深受重伤的三个探子,虽然服用了“神丹”后,战斗力大涨,但是结局已定,他们人太少了。
但是,“神丹”的效果,足以让山刺大佐浑身上下充满了信心,也更加好奇石井一郎说的那个大师了。
二十多分钟后,当那三个日本探子战死当场,枪声停歇时,窥探实验结果的两个日本军官,已经悄悄溜走了。是他俩把三个探子的消息,卖给了俄国人。
实战效果,是最好的佐证。
“一郎中佐,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了,”嫉妒得要死的山刺大佐,脸色发苦,但是他还是要恭喜这个低阶同僚,免得以后人家高升了给自己丢小鞋。
是的,就凭他看到的两次实验,已经证实了石井一郎中佐拿到的药丸“神丹”,彻底比国内的“神丹”好得太多了,尤其适合军队冲锋决战之用。
而拿到“神丹”的功臣石井一郎,绝对会升官不止一级了,山刺大佐很明白。
“山刺大佐,这次实验你也功不可没,下官请你喝酒,”笑眯眯的石井一郎,和山刺大佐穿着商人的装扮,直接就进了旅顺城里。
两位情报官在一间日本人开的酒馆里,喝酒商议着“神丹”的事情,而石井一郎的退让,令山刺大佐十分兴奋,这次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日俄争夺辽东半岛以及朝鲜半岛的扳手腕,势不可挡,战争眼看在即,能提升士兵战斗力的“神丹”,任何军官都明白其中的作用。
一顿美酒加上石井一郎的恭维,山刺大佐放下了戒心,混合着僧兵丹的一杯烈酒,不知不觉地喝了下去。
如何效忠泽正大师先不说,起码他对石井一郎的态度,那是大为好转,没有了针锋相对的防备,按泽正的话说,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就是走得远近那么几步的事。
于是,在石井一郎的建议下,山刺大佐派人发出指令,军部派往东北至远东地区的情报参谋官,必须在半个月内携带各自标记好的地图,赶到黑河府碰头。
石井一郎跟随山刺大佐,将一部分的“神丹”送到了满洲里日军军营,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向黑河府。
和他俩实验的手段不同,达夫少尉没有过多的宣扬,而是安德烈出头,向驻守在旅顺要塞的远东总督阿列克塞耶夫的夫人,不但奉上了美丽的皮草,也献上了迷人的伪罗汉丹。
表面上冷艳骄傲的夫人,被安德烈驯服在了床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生意迎来了一个关键阶段。
一场私下里的角斗,在郊区的庄园里进行,看客们在卫兵的保护下,兴致盎然地观赏着血腥味十足的表演。
一个矮瘦的日本人,和两个壮实的俄国囚犯,各凭手里的刺刀拼命,活下来的一方可以拿到大笔金钱离去。
不公平的厮杀,令人惊讶的结果。
总督大人在夫人的陪伴下,和他的几个心腹军官、文僚,眼看着服用了“神丹”的日本人,疯狗一样宰杀了那两个俄国大汉,自己也被开了膛,拿着一袋子金币死在了血泊里。
“总督大人,这是国内传过来的一种药物,可以短时间内极大提升士兵的战斗力,”在夫人的示意下,总督的心腹很有眼色地说明了眼前的情况。
“哦,还有这种药物?”总督大人疑惑地摇摇头,拿出鼻烟壶,小拇指调了些粉末,用鼻孔猛地一吸。
“啊切!”恨恨地打了个喷嚏,总督大人精神了不少,没有发现自己的夫人,还有两个心腹的眼眸深处,那划过的一丝丝不屑;他已经落伍了。
接着又是两场血粼粼的搏杀后,阿列克塞耶夫总算是明白了,“米莉亚,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哦,我亲爱的丈夫,我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分红罢了,买点珠宝钱都不够,彼得堡那里的商人,实在是太贪婪了,”总督夫人叫屈道,她不过是想得到些好处,而安德烈还没拿出来。
瞟了眼自己的心腹,阿列克塞耶夫总督没有吭声。
总督府里不见动静,该有的酒会宴会舞会照旧,就是轮不到安德烈和总督说话的空挡,他只能远远地看一眼,没被邀请他是不能凑过去的。
在米莉亚身上发泄了两次后,安德烈只能拿出僧兵丹;按照贵族们的效率,他是等不急了。
掺了丹药的红酒,总督夫人喝下后,对安德烈更加热情了,也拿走了给总督的那一粒。
晚上,总督府里的书房中,安德烈用了一袋子的金卢布,总算是见到了仰望依旧的皇家贵族,人家可是真正的大贵族。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密谈,安德烈拿着总督大人的手令,笑眯眯地离开了总督府。
作为一级批发商,他会把伪罗汉丹交给米莉亚,至于他们如何在军队里推广,就不是他的事了,他要的是金钱或者物资,军火也行。
下一次再来旅顺,安德烈会带来更多的伪罗汉丹,还有僧兵丹。
日俄双方军队都会拿到泽正的伪罗汉丹,打得如何狗脑子飞溅,泽正不管,但是,他现在需要的,是该给王猛的僧兵队,找几个教官了。
书本上的东西,和实践还是有区别的。
俄国人热衷白刃刺杀冲锋,日本人精于射击及死拼,这些都是僧兵队里缺乏的一股精神,他们,还不清楚为何而战。
在给一个萨族小孩医治脚疮的时候,泽正看到了他手里的一个小木雕,细看之下,差点就惊得叫出来了。
木雕的眉眼神态,那不是活脱脱的自己嘛?惊愕的泽正,通过木卡的翻译,这才明白了事出所因。
泽正的医术给鄂伦春人和萨族人的震撼,不下于泽正看到的木雕,有了崇拜的人,这才有了木雕的出现。
“好吧,既然有因则有果,本座给你们一个承诺罢了,”听了木卡的解释,泽正笑笑拿起木雕,随手又递给了萨族小孩。
三寸高的木雕,在昏暗的石屋里,竟然带出了淡淡的光泽,犹如神仙下凡,屋里的鄂伦春、萨族病人们,慌忙爬起来对着泽正倒身叩拜。
“善有善报、恶有恶实,你们加入僧兵队,是为降妖除魔之僧兵,本座会维护你等免于疾病、困苦,”说完,泽正离开了。
萨族人有了膜拜的木雕,鄂伦春族人当然不肯罢休,找人雕了更为精致的木像,恭送到了大师的石屋,请求大师给与诵佛开光。
鄂伦春族人带来的雕像,用岩石颜料相当美观,一个活生生的小泽正,被注入了功德后,周身光泽七彩。
“呐午哩耶!呐午哩耶!”捧着光彩四射的雕像,鄂伦春人恭敬地叩头膜拜,比起萨族人更为虔诚。
不同于功德和圣格,回转盘坐在火炕上入定的泽正,冥冥中似乎有几丝极为精纯的灵气,钻进了体内。
但是用念力反复查看,他又找不到异常来。
趁着深夜无事,泽正返回了三清院所在的世界。
卧房中,泽正睁开双眼,坐在他脚旁的皂衣比丘僧,第一次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泽正,恍惚中,泽正发现自己得到的那几丝极为精纯的灵气,飘然被比丘僧吸走了。
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比丘僧,再次化为一股淡烟,袅袅飘进了嫩叶纹身中。
“这是,这是,”头疼至极的泽正,挣扎犹豫着,缓缓吐出了两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字,“信仰!”
而他所继承来的学识、理念中,信仰两字是没有被提及的,仿佛有些隐晦,又似乎不被注重,但是,沾染的后果令他本能地不安。
窗外夜色昏暗,泽正默念着《大经》洗涤周身,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双腿的肌肉,已经开始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