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三天里,方胜楠一步不离地陪着泽正,白天喝茶看书,看他炼药,吃着大力做得炒菜,晚上给泽正洗澡搓背,顺便干一些羞人的事。
别看泽正双腿僵硬,小英雄可是壮硕有力,强硬的很,方胜楠这个骑手当得很辛苦。
除了行动不便,泽正还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但是这样舒坦的心情,很快被破坏了。
十几个穿着制服的工商、税务人员,一大早就进了院子,要不是大黑呲着獠牙不住地狂叫,他们甚至就冲进泽正的卧房了。
“泽正,你马上出来,有人举报你黑作坊做假药,我们要搜查你的住房,”被大黑吓住了的一干制服,为首的干部大声喊道,顺便派人把西院里的装修工人,也勒令停工赶出了院子。
方峰和方大力,手拿棍棒,堵在厨房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油光满面的家伙,只要他们敢对大黑动手,那就怨不得他俩下手黑了。
乱棍打死老师傅,他俩的力气也是远超常人的。
大黑守在卧房门口,一前一后,看架势不像是唬人,这些工商、税务们只能讲起了法律,毕竟,要求陪同的干警还没赶到。
其实,西院门口外的围观人群里,已经混进了两个便衣,但是石劲山和青守良对于泽正很是忌讳,不愿露头,新来的所长出公差,整个子店街派出所都很忙的。
结果,就把配合的事给有意无意地漏下了。
卧房里,方胜楠正在给泽正穿衣,不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泽正,他们不会把你抓走吧?”
“也许,但是他们会后悔,”泽正淡淡地笑着,眼里止不住的恼怒,他倒是要看看,这些油吏要玩那样的把戏。
在女孩的搀扶下,泽正慢慢挪到门口,扶着门框,看到了院子里对峙的场面,忍不住就笑了。
“呀呵,你个小崽子,被举报还这么猖狂,就不怕王法?”带队的工商干部,顿时就怒了,大声地骂道。
“是啊,黑作坊一旦落实,哪怕残疾人也要坐牢的,”税务干部领队马上附和,气势上吓也要吓死这个半大小子。
“就是,一定要带走严查,还给百姓一个公道,”
“看这年纪,已经够判刑的了,”
一时间,十几个代表着正义代表着法律代表着政府的干部们,哗哗地喧嚣起来,貌似泽正真的成了一个罪魁祸首,简直是死不足惜,他们一眼就看穿了。
不过,跃跃欲试的大黑,脸红脖子粗的方峰和方大力,让他们不敢肆意上来羞辱泽正,村上的鲁莽人、流浪狗不是一般的狠,以前在其他地方领教过。
动粗的事,有警察啊,他们白领干部不会去干。
没去理会这些人的聒噪,泽正在台阶上的椅子坐好,眯眼瞧瞧头顶的阳光,“今个,天气不错,”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这些干部都撵不走了,泽正这才咳嗽一声,大黑乖乖地缩了回去,趴在他的脚旁,那边的方峰和方大力,退回厨房,咔地锁上了门。
“你就是泽正?”没有了威胁,为首的两个干部,上前喝问道。
“你们打110了没?警察应该快到了吧?”泽正没有回答,而是清朗地反问道。
“呵呵,你这小子年纪不大,竟敢教唆他人抗法,纵狗行凶,你说我打了没?”税务干部里,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制服,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后悔?晚了!”
“是啊,你自己违法,还得牵连父母的工作,真是不知好歹,”一堆制服里,有人冷笑道。
这句话,让泽正的脸色一僵,他没想到,有人把主意还是打在了家人的头上。
“让一让,让一让,”这时,一身警服的青守良,带着两个手下来了,他扛不住上面的压力,只能过来了。
“青所长,现在被举报人在场,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公事公办了?”看着带队税务干部手里的文件,青守良脚步一顿,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泽正。
“那个,那个,”嘴里不知道该咋说的青守良,恨透了分局局长,泽正身后的人他知道,但是神仙打架,你们打死打活,不要祸及到下面好不好。
泽正摆摆手,冲着青守良一笑,“青副所长,小鬼难缠,和你无关,”这句话,不但让看热闹的人们哄笑起来,制服干部们也是一个个脸色发红,怒火中烧,娘的被直接打脸了。
“青副所长,请支持我们的工作,不然我们会向上反映的,”勃然大怒的工商领队,不再理会泽正,准备开始搜查找证据了。
但是他的大手没挥动,自己倒是身子一个哆嗦,目光呆滞起来,挣扎着碎步走到泽正面前,扑通,跪倒在台阶下。
院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十几个工商、税务,十几个看热闹的观众,还有青守良三个警察,目瞪口呆。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自己算算,拿了多少灰色收入?来,大声给各位报一下,”泽正眯着眼睛,轻声笑着,左手按在了椅子扶手上。
“这些年我公款吃喝没算过,大小单位请吃基本上每天都有,私下里拿的钱在市里买了三套单元房,老婆还住着一套,”很是仔细地想了想,领队干部清晰地说道。
“我该死,我不该昧着良心办事,不该啊,”趴在泽正面前,这个原本正气十足的干部,碰碰地磕着头,额头上鲜血直流。
“去吧,自己找纪委部门坦白,下一个,”随着泽正的这句话,另一个税务领队,哆哆嗦嗦地跪在了泽正面前。
“真是,真是见鬼了,”制服干部人堆里,戴着眼镜的家伙,低头溜走了,他这一走,其他的人哗啦,拨开围观的人群飞快地跑掉了,只有那个像泽正坦白了的工商领队,坦然地最后走了。
“我该死,我不但拿了公款自己用,还做假账,前年在酒吧里强搞了一个高中女生,....”这位向泽正坦白的干部,终于让青守良不淡定了,麻蛋,刑事案都抖搂出来了。
让人架着这个家伙出去,青守良冲着泽正躬身抱拳,他都惊得糊涂了,用上了古礼,“大师,那我去办事了,”
这句大师的称呼,他是说得心惊胆战,脑子里急速旋转,回想着自己以前干的事,到底有没有揪心的那种。
“不送,有空来喝茶,”泽正话没说完,青守良已经跑了,麻利的很。
“你们,”收到了六十功德,泽正不知足,抬眼看向那些围观的人,这眼神一扫,哗啦,原本没自己事的那些看客们,哇哇地轰然乱了,哭爹喊娘地跑了个干净。
人群散去,留在原地的,是笑语嫣然的柳小燕,还有一个派头十足的中年人,以及,看似有点慌张的一个西服小伙子。
这是?泽正忽然脸上一热,小燕娘家人来了。
“哎呀,小燕回来了,昨天我还和泽正说你呢,”底气回升的方胜楠,一眼看见风尘仆仆的柳小燕,顿时惊喜道。
“唉,好戏看了一点点,散得太快了,”冲着方胜楠眨眨眼睛,柳小燕拉着那个中年人,走到泽正面前。
“泽正,这是我爸爸,”
“柳叔,你好,小子腿脚不便,失礼了,”
“没事、没事,你坐着就好,”中年人尴尬地笑笑,直到小燕搬来一把椅子,这才坐到了泽正一旁。
而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很干脆地跟着柳小燕,去了厨房那里,泽正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吓人了。
柳则山对于女儿拿回来的药膏,兴趣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女儿的病基本上是绝症了,但是就是被泽正给医好了,那么,泽正出手的药膏,他岂能看不出是个金疙瘩。
老婆见到女儿后惊喜交加,随后就怒气冲冲地找他回家,原来是看出来女儿的身子破了。
于是,两种原因下来,他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跟着女儿来见见这个泽正,女儿已经把他吹得快上天了。
二十分钟前刚到外面,就看见一堆制服闯进了三清院,抱着看热闹心情的柳则山,拉住了急躁的女儿,他倒要看看,泽正如何应对下层官吏的刁难。
这种事,他见得多了,解决不过一个电话的工夫。
但是,想不到的结局,让柳则山很是后悔,后悔随便就过来了,万一这孩子给他来上一手,多年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到了他这个程度的商人,面子比金子还贵。
好在泽正识趣,一杯热茶倒下来,柳则山总算放心了。
“泽正啊,你和小燕的事,作为父亲我不过多干预,一切看缘分,”那个扶着泽正走出卧房的女孩,还有泽正的双腿,柳则山浑然无视了。
从小里说,女儿健康地每过一天,都是白赚,泽正功不可没,往大里讲,泽正给小燕的药膏,那无异于一场富贵,他还有啥要求的。
“谢谢柳叔理解,”眼睛看着那两个活泼的女孩,在厨房外逗着大黑,泽正脸上洋溢着一种温情,与刚才不食烟火的淡漠迥然两人。
“华佗汤膏,柳叔提供原料,我这里加工费每克三十,售卖由柳叔做主,”投桃报李,泽正给出了最大的优惠。
“能不能咱们合伙办厂,你就技术入股,”柳则山提议道,他的心思很大,很在常理之内。
泽正摇摇头,“茶膏以质取胜,量大不了,以后,或许胜楠和小燕,会得到炼药手法,那也要看天赋,一般人研究十辈子也搞不出来,”
这么牛气的话,让柳则山顿时无语,欣慰的是女儿还有机会。
也许吧,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收到集团药物研究中心的检材结果,到那时,泽正的话他才信。
“小虎,过来,躲那么远干嘛,过来见见泽正,”跑一边乱看的柳小虎,在柳则山的招呼声下,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
本来他对姐姐找的对象,不屑一顾,小城市你能找到白马王子?眼光也太低了吧,这次来是想搅黄姐姐的这段情事,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发生在眼前的那一幕,柳小虎被吓坏了,他宁愿姐姐就待在这个小城里,不要回省城了,免得自己磕头先吓死了自个。
姐姐哪怕变得成了仙子,他也不想靠得太近。
“那个、那个,姐夫好,”带着一股子的媚笑,柳小虎这在省城里的纨绔子弟,看起来规矩的很,就是称呼也让柳则山暗暗点头。
健康人?健康人如果也有这本事,他柳则山也不会坐在十几块钱的椅子上,和小他两轮的泽正平等说话了。
“柳小虎,第一次见面,多多关照,”泽正皮笑肉不笑地谦虚道,下一句就变了味道,“如果你再敢干损阴德的事,呵呵,我抓不到你,但我会让你自己去监狱里啃馒头,信不?”
就他这模样,不是心虚还是哪样,要不是为了小燕,泽正懒得和他说半个字。
“信,我信,”脸色大变的柳小虎,腿脚发软地差点栽倒,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老爸。
“唉,小虎以前做得事情,都是我给擦屁股,不过自打喝了那扁鹊茶后,性子还是有所改观的,”老着脸的柳则山,恨铁不成钢地一摆手,柳小虎溜溜地跑了,跑到西院里看装修了。
那玩意有啥看的,泽正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