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温顺地在他怀里蹭蹭,似乎对徐飞骆多了几分亲密与不舍。忽然想起正事儿,又问:
“你们坐动车来的?”
“开车。”一提这个,徐飞骆就气不打一处来。上班前就接到她的短信,肺都快爆炸了,还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儿。正当他生闷气干着急又毫无头绪之时,大雄火急火燎地找到他,说明情况,商量对策。人大雄也是在中午休息时刷微信,才发现蔡诗诗不知跑哪儿晒着美女和美食呢。敢情两个女人趁他们上班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之夭夭、逍遥快活去了。难怪最近几天她的行为有些异常,总抱着个手提不放,再不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立马开车回家查笔记本电脑,好在没费多大功夫,只稍微开动一下缜密的逻辑思维进行推理,就将最终位置确定。看吧,搬一块儿住就是好,连人不见了都知道往哪里找。他俩的速度让徐飞骆望尘莫及、无比艳羡。照此发展势头,那两人孩子都要生出来了,可他还没……唉,宝宝心里苦,有口难言。还是说回正事儿。两个大男人一合计,上网一搜,动车发车时间都不合适,索性下了班,就开上徐飞骆的车。谁让他的车是城市越野呢,舒服。上到高速,一路飞奔,间或大雄帮着轮换开,足足开了三小时,才顺利抵达。两个大男人进酒店前,互相打气,说,等见到她们,一定要给她们点颜色瞧瞧,看把他们急成什么样儿了。否则,她们都不会长记性,说不定哪天又突然消失不见。
结果,大雄迫不及待地率先出马,一见蔡诗诗,就立马怂掉,早忘了提这茬儿。人大雄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一技术宅男,误打误撞闯入医学界,当了一名皮肤科医生,除了一头扎于电脑和工作,他都觉得人生乏味。好容易遇上这么一个憨态可掬、性情爽直、丰满有肉感、会玩爱闹腾的美娇娘,为他开启了丰富多彩的人生另一面,让他体味到28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无限快乐,全凭他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呀。怂代表爱,爱需要一方认怂。她是跆拳道高手,那必须只有他怂呀,难道非要他不服输、自己找打不成?虽然挨打,也甘之如饴。人家无非使点花拳绣腿,为生活增添点小情趣,最终还是敌不过他的死皮赖脸,被他压制身下,翻云覆雨。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算是彻头彻尾地明白了。当然,这种世俗的快乐,太过私密,还是不要跟徐飞骆说了,好兄弟也有交往的底线嘛。再者,李默然不是蔡诗诗,哪能复制粘贴、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不同的人呢?大帅要徐飞骆自己做,他顶多算个助攻。不过,一个是他好兄弟,一个是她好闺蜜,他们能修成正果,他当然乐见其成。至于他和诗诗嘛,他已暗自规划好未来生活的美丽蓝图,准备来个先上车、后补票,双喜临门,搂着老婆孩子一起,把事儿都搁一块给办了,人生大赢家呀。份子钱嘛,只收一次,反正他也不差那点儿钱。想想,心里都偷着乐。所以气急之下才说要给点颜色瞧瞧,可心里早已认定,为了他家宝贝,什么都受得了。一见到活人,那气更是立即烟消云散,肝脑涂地、赴汤滔火、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黄连之苦也瞬间转化为蜜糖,甜得齁人。其实,徐飞骆也不会那么做,一纯正大老爷们,绝不会真的跟女人过不去,是吧。倒是李默然本就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已然看出他开车奔波的辛苦,他的脸色疲乏而灰暗,看着多少有些心疼,心里不免泛起一丝愧疚。
“我们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愧疚归愧疚,但她还是不能完全理解。
“可你们是女人……”这世道多乱啊,什么人没有。两女人走在哪儿,都惹眼。万一遇上个心怀叵测之人,骗钱不说,还劫色呢……他不敢往下想了。总之,她在他身边,才最安全。
“你……歧视女人……”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呐!
“真想打开你的小脑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他的意思完全被她曲解,只能无语道。
“你还暴力……”她边说边还做害怕而闪躲状。
“既然都已经被你这么贴标签,那我就不必再辛苦伪装了。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暴君!”说罢,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扑倒在床上。吓得她扯着嗓子惊声尖叫连连,想要逃跑,却被他全身碾压。他想吻下去,却被她的双手使劲儿捂住嘴脸,阻挡他的进攻。边躲闪,边问:
“你吃饭了吗?”
“我吃了你,就够了。”他想拨开她的手,但这只刚拉开,那只又捂上来。
“你没刮胡子!”她一边阻挡,又一边找借口搪塞。
“刮了胡子就给我?”他的眼睛霎时发亮。
“嗯嗯嗯!”她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纠缠中,体力渐渐不支。权衡之下,方才想到使出这招缓兵之计。
他果真不疑有它,将她松开,拉起身来,帮着理顺她的长发。然后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小手,对她说:
“在这儿等我,我去买剃须刀。”大雄趁回去查电脑的时候,还收了点行李。可他是什么都没准备,两手空空地就跑来了。
她乖乖地点点头。他出门时,还一步三回头,依依惜别。她坐在床边,含笑向他挥挥手。佳人在此等候,不再将疑,果断转身离别,且待他速去速归。他走后片刻,李默然确认听不到动劲儿后,偷偷将门拉开一道缝隙,悄悄探出头,已不见他踪影,忙溜到走廊,麻利地带上门。正在蔡诗诗房门口徘徊两步,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突然哗啦一声,门被一阵蛮力打开,又见某人一个趔趄地扑出来,随后行李箱也被丢弃到走廊上。不及她反应,便被一股力道拉进房中,再“碰”地一声,门锁上,一气呵成。她在心里默默地感到婉惜:可怜的大雄,可怜的徐飞骆!旋即,与蔡诗诗捧腹,眼泪都快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