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都听到了白桦的那一声喊叫,公太尉心中更慌了!听起来,公舒羽是恐怕……公太尉颤抖着看向大将军,都忘了站起来。
那,那他不就惨了!
大将军听后震惊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先是午宣,再是舒羽,这就是命吗……
大将军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公太尉,一个血气上涌,直接上前揪起了公太尉的领口,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在他脸上揍了一拳!
“这一拳是为了午宣的!”
公太尉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挨了一拳,脑子嗡嗡作响。
大将军又给了他一拳,只见他鼻血飞溅,牙都飞出去了一颗。
大将军狠声道:“这一拳是为了舒羽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要你何用!”
眼看着大将军眼神里透出一股狠意,像是不把公太尉打死就不会罢休的样子,身边的下人慌忙阻止!大将军久经沙场,力气打得很,不用几拳,公太尉估计就要当场死在这了!
公太尉这才怕了,刚才他还放言要将公舒羽打怕,这回他自己倒是快要被打死了。
他转了转眼珠,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说道:“公舒羽是凤身,不……不可能就这样死……不,完了的!咱们再等等看,要是她真不行了,我……我就以死谢罪,如何?”
此话一出,大将军冷哼一声,收了手,拳头带起的风喷在公太尉满脸淤青和鼻血的脸上,公太尉散乱的头发被吹起,公太尉颤抖着腿,松了口气。
在场的下人都一惊,凤身?大小姐是凤身?
“凤身?什么凤身?”二小姐皱眉道,她怎么没听说过有关公舒羽是凤身这件事?
大将军将公太尉丢在一旁,冷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这般对她!”
公太尉连忙连滚带爬的爬到了一边,点头哈腰道:“这,这,这!我该死!”
虽然大将军出身于武将,却还是和大部分的黎明国人一样,信奉鬼神之说。
公舒羽出生之时,这里还叫“午宣阁”,所以这的格局按照嫡夫人的规矩置办的。
而公舒羽的母亲宁午宣分娩当天,天带异象,临熙城内所有的鸟雀都飞向午宣阁,城中所有被锁在笼子里的鸟兽也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扑腾着要飞出笼子。
飞来的鸟雀都整齐盘旋在午宣阁上方,迟迟不散。
明明是在白天,却因鸟雀的遮挡,像是入了夜一般,金色的阳光透过鸟雀盘旋的中心处,直照在公舒羽降生的那个房间。
而鸟雀飞行时落下来的细羽毛,就像是下了大雪一般壮观,鸟雀的鸣叫声就像是在奏乐,这震惊了临熙城的所有的人。
百鸟朝凤,吉兆啊!
从那之后,所有人都在传,公家大小姐属凤身,未来黎明国的皇后!
公太尉也认为,这个女儿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好处,但“龙”“凤”二字在黎明国不可乱用,便以这个祥瑞做文章,将“午宣阁”改名“落羽阁”以显示这里曾有过祥瑞,公舒羽的名字中自然而然也带了个“羽”,知道那个传闻的人也就能想到公舒羽的不凡出身。
黎明国人重视吉兆凶兆之说,所以从那之后公太尉就经常带着年幼的公舒羽出席各种宴会,以拉拢权贵。
于是这也引起了皇家人的注意,还未等公舒羽长大,就已经有宫中的娘娘暗示公太尉,这个公舒羽必须嫁给她们的皇子,公太尉是开心了,但有人就不爽了。
事情过去了几年后,城中渐渐传出公舒羽并非太尉亲女,宁午宣未婚先孕等等流言,等到公舒羽再大一些,就传出了公舒羽目无尊长之类的流言,当初被称为凤身的女子,就渐渐被公太尉漠视,渐渐被世人淡忘……
这个被曾经是万人瞩目的人,此刻却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内灯光幽暗闪烁。
此时已经入夜了,窗外还是电闪雷鸣,娄吾知、大将军还有其他的人都在府中的客房内等待着结果,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此时屋内只剩下白桦和白芷正在轮流为公舒羽换毛巾。
“小姐怎么还没醒啊……都怪我,如果我当时拼死阻止她们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白桦抹着眼泪自责的说道,白芷看着白桦,嘴角尽力扯出一抹微笑,道:“这哪是你能控制的,小姐一定知道,你尽力了……”
白桦看了看白芷通红的脸,急道:“白芷,你也生病了!肯定是刚才去找大将军的时候淋了雨,你快去休息,小姐我来照顾!”
白芷摇了摇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跑出去了,雨势那样凶猛,小姐能走回来就不错了……白桦你别自责,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的。”
白桦站了起来,将白芷推了出去,道:“小姐已经晕了,难道你也要生病吗?我只是想努力照顾小姐,不然我心中难受……”
白芷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也别强撑着,不然小姐醒来可会怪我了。”
白桦点点头,伸手去将公舒羽额头上被焐热的毛巾拿了下来,放进了冰冷的水中,再将冰毛巾盖在公舒羽的额头上。
万嬷嬷又捧了汤药进来,她道:“娄神医说了,半个时辰喂一次,快将小姐扶起来。”
白桦听后,也不顾脸上的泪痕,连忙起身将公舒羽扶了起来,她看着仍旧沉睡着的公舒羽,眼泪又止不住的掉出来了。
“喝了这么多次药,小姐怎么还没醒啊,娄神医说了……熬不过今晚……就……”
万嬷嬷斥责道:“别胡说!我家小姐在天上一定会保佑着小小姐的!你再说这话,就是在诅咒小小姐!”
白桦被斥得止了哭声,将公舒羽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她怀中,但当感受到那仍旧滚烫的温度,眼泪还是止不住下来了。
万嬷嬷皱了眉,摇摇头,这个白桦怎么只知道哭,看着她这个老婆子心里也都酸了。
说实话,她来这的几天,对小小姐还有白桦并不满意,小小姐平日里没有小姐的架子,白桦这下人也都没个正形,只有白芷稳重守礼,但不能保护小小姐也算是失职。
可是她竟在她们这样的主仆之间看到了情谊,像是那种血浓于水的情谊!那种在寻常人家的姐妹都难看到的情谊。
万嬷嬷淡淡一笑,有这两个忠心的奴仆照顾小小姐,小姐在天上有知,也会放心了。
她在心中默念,还请小姐能够保佑小小姐渡过难关……
万嬷嬷从药碗中拿出汤匙,吹了吹,送到公舒羽口中。
一口药被送入公舒羽口中,万嬷嬷正要把汤匙放进碗里,就见到药汁从公舒羽的嘴角又流了出来。
白桦急道:“这可怎么办,之前小姐还能喝进去的啊!”
万嬷嬷皱了皱眉,又舀了一汤匙,正想送到公舒羽嘴边。
“咳咳咳!”
只见公舒羽的呼吸开始急促,开始剧烈的咳嗽,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被单。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白桦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