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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比武(上)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大家都早早起来,又或许根本就没睡着。

白可告诉众人:从今天起,要多注意身边发生的细节,比如有没陌生人接近,再比如饮食方面,多长个心眼别被人下了毒。

就在这时,大王的诏令下达,要召见七国的来使。

一辆四马并拉的马车载着众人驶向王宫,这可是不多见的景象。马车一路飞奔,最后停在东门城楼,从城楼进去就是王宫。

众人下车,走进东门城楼,和平并没在此列,因为传召的士兵说他不是七国来宾,不能去参见大王。白可本来还想让和平装成七国人,但又怕大王万一不是豁达之人,待其发现和平其实是洲灵人后大发雷霆,于是只好等白可见了大王,再请求大王见和平一面。

从东面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边上还立有两列石墙,石墙上刻有一些怪异的图案,弯弯曲曲,像是扭在一起的蚯蚓,让好奇的众人看不明白。

白可一路上也在留意这些扭曲的图案,虽然每个都不一样,但是风格如出一辙,只是扭曲的方向不同,这种奇怪的造型,让白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许久,都走完了走廊,还是没有想出在哪里见过。

穿过走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让众人顿时豁然开朗,广场的正前方有座大殿,气派恢弘。众人走了半盏茶的的时间才来到大殿门前。

带路的士兵停下了,站到大门的一边,说道:“这就是王宫主殿,大王在里面等你们。”

众人整理了下仪容,从容地朝大殿走去。

“七国来使到!!!”众人迈脚的瞬间,一道浑厚、绵长的报吼声随之响起。

大殿两旁站着两列精神抖擞的卫兵,他们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见众人进来,但众人相信,一旦他们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卫兵不会看不见。

大殿最前端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背对他们的人。那人头顶高帽,身穿华袍,而且站在大殿的最高处,肯定就是木秀国的大王。

大王出声了,声音很庄重:“众位便是七国的来宾?”

白可答道:“我等正是来自七国。”

大王接问道:“众位为何而来?”

白可答道:“特为大王奉上我等从七国带来的贡品。”

这时,大王转过身来。

白可惊道:“你!”。白可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此人白可曾见过。昨日湖心亭上,那个气质不凡的男子原来就是木秀国的大王

大王不明不白地咳嗽一声“咳咳。”,不想让白可暴露自己。

白可立马会意,又变回了一副恭敬的模样,看众人不明所以。

大王点了点头,面露担心道:“寡人听说,众位昨日遭到了百余黑衣人的袭击,有无伤亡?”

白可缓缓答道:“昨日我等的确受到了袭击,有六人战死了。”

大王猛甩衣袖,怒道:“堂堂国都,寡人眼下,竟有人大张旗鼓袭击他国来使,简直是胆大妄为,完全不将寡人放在眼里!”

大殿边走出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他一手挽住斗篷,半跪在地,道:“大王息怒,待臣出马,恶徒自然手到擒来,还来使一个交代。”此人好生自信!

大王点了点头,认真道:“那此事便交予给你,切记莫要让寡人失望。”

“臣定不会让大王失望!”说完,那将领模样的男子转身大步走出宫殿。

大王对此事如此上心,让众人非常感激,白可抱手向大王恭敬地说道:“大王真乃明君典范,相信我死去的同伴也会感到慰藉。”

大王道:“寡人为众位准备了一座配有一队精兵把守的府衙,定能保你们在烟洲的安全。”

白可心想如此甚好,免得再次连累巡察使一家,道:“谢大王!”

大王突然想起了件事,道:“寡人听巡察使说,你们身手非常厉害。”

白可笑道:“大王言过了。”

大王摇了摇手,道:“不必谦虚,烟洲尚有崇武之风,寡人倒想看看你们与烟洲的勇士孰强孰弱,不如择日比试一场。”

白可刚想拒绝,便被大王制止了:“你过来。”

白可不解走到高台边,大王小声道:“白可,寡人想请你一个忙。”大王直呼白可的姓名,是想提醒白可,他们在湖心亭还是有段交情的。

白可有些不好意思,道:“大王但说无妨。”

大王依旧小声地说道:“烟洲可以说是久无战事,因此寡人的将领大多生有骄狂之气,终日不思进取,眼界里只有烟洲,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中的厉害人物是何其多的,寡人希望借你的手去灭灭他们的锐气。”

白可想到了刚出去的那个将领,的确足够骄傲,不过他可不敢保证能胜过对方:“大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胜过他们,若是我输了,不就会更加助长他们的气焰?”

大王不在意道:“寡人没要你一定能胜过他们,平手和惜败寡人都能接受。”

白可面露疑惑。

大王笑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

大王笑道:“寡人安排和你比试的将领,年龄肯定会超过三十,你说若是这样还只能和你打个平手,或是勉强胜了,不与输了一样啊。寡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白可突然笑了:“大王我还有个请求。”

大王狐疑道:“你想干嘛?”

白可解释道:“大王你知道洲灵人吗?”

大王不知白可为何提到洲灵人,不解道:“有话直说。”

白可便将遇到和平,和他的愿望,全都告诉了大王。

听了和平的事迹,大王也感到很惊讶,他无奈道:“若洲灵人真能融入木秀国,又何尝不是利国利民的美事,不过你也见过洲灵人,他们蛮横好斗,毫无道理规矩可言,其中能有出现和平这样懂事理的实在是太难得了。”

白可如是道:“所以才需要大王这样心胸广阔,拥有大才的明主去帮助他们。”

大王皱起眉头,偷偷看向白可,故作为难道:“不过。。。”

大王的拙劣的演技让白可哭笑爱不得,无奈道:“我答应你参加比试。”

大王瞬间脸上笑意十足,看样子也是个不藏着掖着的性情中人,道:“好!你回去便让和平来见寡人。”

白可道:“一言为定!”

大王先小声道:“一言为定。”

说着又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正殿回荡着大王舒坦的笑声。

※※※

大王的召见完美结束后,几位医官陪同众人来到大王为他们安排的府衙中。

据说,这府衙本是城卫司衙门,后来荒废了,但坚固程度毋庸置疑。府衙旁边设有一八百人规模的兵营,他们的职责本来是守卫这个片区,不过大王令下,却成了众人的私家护卫。府邸的位于王都人最多的地方,此处人多眼杂,黑衣人也不易下手,大王对他们还真不错。

到了新的府邸,众人也不见开心,都还沉浸在死亡的悲痛中。

白可虽然也很难受,但他不会陷入悲伤,难以自拔。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不想让悲剧再次发生。

他没有在停留府邸停留,直接回到巡察使的小院。

来王都的十四护卫,还有八人活了下来,他们都受了极重的伤,不便行动,所以没有前往王宫。白可第一时间回到这里,就是要将他们送到府邸去,那里有王国医术高明的医官,能对众人的伤势有极好的帮助。

他还告知和平,大王同意召见他了。平日永远都是乐呵呵的和平听见这个消息,居然落泪了,这是在吞下青斑花蝰蛇毒时都不曾有过的事。他太高兴了,自己的心愿总是有实现的可能了。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实现!哪怕是要了我这条命,我都要让它实现。”和平在心底暗自发誓。

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王宫,拜见大王。只留下孤单的白可,料理诸事。好在有巡查使帮忙找来的几架马车,才能把护卫们平平稳稳地送回府衙医治。

安排妥当后,又急忙拉上游水小石,说是去找家武器铺,挑选两把防身之物,也好为即将到来的比试做准备。

烟洲人民虽不富裕,但盛行崇武之风,因此都爱随身佩戴武器,或好或坏。从海岸到王都,一路观来,什么材质的都有,有木、石、铜、铁还有钢。由于需求大,商业不景气的烟洲武器铺却足够多,只是品质良莠不齐。

二人逛了一个多时辰后,才找到一家能看上眼的。

凭游水小石的眼光,把这家店的水平划分到巨铁城中等铸铁铺的行列中,较于他们现在的处境,实属不错了。

当他们看到武器价牌,傻了眼。水哥曾告知过他们,在烟洲买卖东西,用的是一种石币。众人一直到烟洲,就直接前往王都了,且一路上全是巡察使在打点,也没机会见到石币,大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事。如今要买武器,二人才想起身上只有苏海竹当初给他们的两千两薪金,并没烟洲通用的石币。

白可掏出张脆弱的银票,傻啦吧唧地看着武器店老板。

武器店老板一头雾水,粗声粗气道:“你们到底买还是不买,给个痛快话。”

白可摇晃着手里的银票,心怀期待,小声道:“老板,你认识这个吗?”

武器店老板一把抓过银票,凑在脸上,睁大双眼细瞧慢看。

白可以为有戏,刚要开口。

啪的一声,武器老板直接将银票拍在柜台上,一字一顿道:“不!认!识!。”

又不耐烦地说:“要买东西,拿白钱来,耍这些花花肠子没用。”

“你!”白可羞怒道。

“我们还是回去拿上钱,再来买吧。”游水小石说完,就要转身出门。

“叮!”两个碗大的白石被丢在柜台上,发出脆响。

“你们两人都不长点记性,还要让小爷替你们想着。”来人正是黄鑫。

游水小石抓过白石,道:“这两个石头能当多少银子用?”

老板是个粗鲁汉子,不会有想要讹几人的小心思,他解释道:“这是最大的石币,具有一千白石份额。武器都有标价,你们自己看。”

黄鑫直接看向挂有武器的墙面。游水小石走到他身边,道:“黄鑫,你喜欢用什么兵器?”

黄鑫摘下唯一一把挂在墙上的弓,价格五百八十石:“小爷的弓放在七国忘带了,只有先找把凑合下。”

他将弓拉了个满月,松手。弓身静止不动,弓弦剧烈地小幅震动,黄鑫满意道:“还不错。”

武器店老板大声道:“那还用说?用我祖传的三锻式打铁法打造的兵器在整个烟洲都能排名号!”

对武器颇有研究的游水小石,心道:三锻式打铁法不是大通府很常见的一种锻造术?难道是从七国传去的?

这时,白可也挑了把不长不短,不粗不细的环首刀,倒和他的形象很配,主要很便宜,才九十八石。

游水小石也不在多想,选了一把刚好及胸的朴刀,颠了颠,还是很满意。

黄鑫道:“你不是在巡察使府中找了一对铁锤,怎么又换用刀了?”

游水小石像模像样道:“假借外物,终究不是正途。又何能执着于一物。”

老板没能听懂游水小石的话,道:“你们到底要不要?”

白可又挑了把小剑,道:“就这四样了,多少石币?”

老板对这些价格烂熟于心,道:“弓五百八十石,短刀九十八石,朴刀一百二十石,剑两百一十石,共一千又八石,就收你们一个大白石。”

白可看见了柜台挂有一根大红色的长麻绳,又看了看刀把上的环,道:“老板,把这根红绳送给我吧。你看,和我这把刀正配。”

武器老板没有看出有什么地方配,可别侮辱了我的刀。心里还对白可的审美观进行了一番诽谤,不过这麻绳也不值钱,便一把丢给了白可。

白可将红绳穿过刀环,又在腰上绕了几圈,将刀挂腰间,摇摇晃晃。幸好刀鞘上有个卡子,不然依白可的挂法,他一定会走一路捡一路。

游水小石好心道:“白可,你可以把刀插在腰带和裤子之间,这样才稳。”

白可摇了摇头,自以为是道:“这样摇着才好看,特别是这红绳,既漂亮又能镇邪。”后不顾众人诧异的阳光,直接走上大街。

游水小石和黄鑫不想与出丑还不自知的白可走在一起,于是保持一个合适距离,往府邸走去。

※※※

和平顺利地见到大王,真诚地讲述了自己的宏愿与向往。大王一时感动万分,对洲灵人拥有这样明事理的人感到高兴。他有一个想法:摒弃世俗的杂念,让洲灵人加入木秀王国。但却一直没有进展,因为缺少一个契机。如今同样有这样想法的洲灵人和平来了,他就是能打开阻截洲灵人大门的钥匙。

大王对和平的出现珍惜万分,他立刻任命和平为洲灵调节使,并拟了一份钦令给予和平,烟洲各地一切官员须将全力配合和平作为第一要令,还授予他调度五百士兵的权利,方便其更好行事。

受了任命的和平,或许是太高兴了,他走出王宫后一直保持着呆滞的状态,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寻到白可他们所在的新府邸。

正碰上刚回到府邸的白可三人,但他精神恍惚,没能发现白可他们。

白可看着呆若木鸡的和平,难道他此去不顺?道:“喂!你怎么了?”

和平这才缓过神,道:“大王任命我为洲灵调节使,还全力促成我完成使命。”

游水小石喜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恭喜你啊,和平。”

白可奇怪道:“那你傻呆呆的站在这干嘛,还不去完成的愿望。”

和平停了一下,后傻笑道:“对啊!我应该高兴才对。哈。哈。哈。哈。”后大步跑进府邸。

黄鑫皱着眉说:“中了五百万白银也不过是这样吧?”

白可:“那是你,对于他来讲这可比中了五百万白银重要多了。”

这时,跑着的和平停了下来,道:“大王让我转告你,比试在后天举行。”

白可:“大王可够心急的。”

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离开王都?”

和平想了想,道:“明天一早我就走,我不想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出现差错。”

白可:“你悄悄带上水哥、杜半书和剩下的八个护卫,把他们送到海边,水哥知道位置。你奉的是大王命,应该很安全,他们离开比留在这被黑衣人惦记着好很多。”

和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后又回头走了。。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院子中的杜半书听到了对话,但他不想离开。

白可道:“这不安全,你还是走吧,你还欠我一大笔银子呢,我可不想收不到了。”

黄鑫皱眉道:“大少爷你留在这只会拖我们后腿。”

杜半书肯定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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