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古看着李千水,轻颦浅笑道:“这位神策军的李将军,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抓奴家的么?哎呀!奴家可是怕得要命呢。”她说到后面,竟也表露惊怕之色,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李千水见她明眸皓齿,一颦一笑令人赏心悦目,脸上惊惧的神情,令人不由想要将她搂在怀里保护她,顿时大动恻隐之心,忍不住想上前安慰。
但跨得半步,瞬间又觉得不妥,急忙又退开两步,他本来不甚喜欢女色,见过的漂亮女子也不少,所见的女子当中,能与眼前这女子相比的虽少之又少,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但能让他沉迷的女子,却一个也无。
这时见了这个女子,竟差点令他失了本心,不由大惊失色,背脊发凉。他已明了,这女子必是练就了一门极为了得的狐媚功夫,若稍有不慎,便会被她迷住心窍。届时,任你手眼通天,也只有任她宰割的分了。
李千水在与周简白过交手之后,并已经明了此女来历绝不简单。否则,以周简白、董海健这样的高手,如何会甘心做她的随从。是以才没下令王海银、何震、谢羽与那名蒙面女子一起出手,只想先弄清楚这几人的身份。
这几人若是没什么来历,身份不过尔尔,那众人一起出手,势必能将她四人擒拿下来,但若真是来历不俗,这下冒然动起手来,便是为自己树下强敌。
李千水移开目光,尽量不与米小古对视,同时气运周身,谨守灵台,问道:“姑娘究竟是什么人?还请赐个名号下来。”
米小古哀怨的看着李千水,幽幽说道:“奴家难道长得很可怕么?将军竟连看都不愿看奴家一眼。”她说话的声音甚是软润柔弱,便如热恋的情人在耳边轻语着甜腻的情话一般动听。
李千水终于忍不住又转头去看她,正在春心荡漾之际,听得身后那蒙面女子喝道:“哼!李护军,跟她啰嗦什么,这妖女媚功了得,稍不注意便会着了她的道了,依我之见,先拿下她再说。”
米小古嘻嘻笑道:“这位姐姐好大的火气,我可是良家女子,哪里会什么媚功,你可是大大的冤枉我了。我看姐姐你的媚功那才厉害呢,不然怎会将自己裹的如此严实。”
那蒙面女子冷冷看着米小古,哼道:“你的媚功对我没什么用,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得好,否则一会儿动起手来,稍不小心在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开了一道口子,那就大大不妙了。”
李千水点头道:“不错,不错!姑娘只需跟我回去向李侍郎认个错,在下自会向侍郎大人替你求情,侍郎大人必定会卖在下几分薄面,不再追究你打伤李公子的事情。”
米小古摇头道:“我可没兴趣见什么你是狼他是狗的。”
李千水脸色一沉,说道:“这么说姑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米小古笑道:“将军是要请奴家喝酒么?那好极了,奴家甚喜饮酒,向来皆是来者不拒,敬酒也吃罚酒也吃呢。将军是想请奴家吃敬酒呢?还是吃罚酒呢?”
朱寿急忙退到柜台处,轻声对杨安说道:“东家,这若是打起来了,可怎么办?眼下张爷、严爷与霍兄弟被你派了出去城去了,燕爷又去了渭南帮忙了,只有聂兄弟一人,不知应不应付得来,要不要我差人去宁王府求援?”
杨安摇头道:“不必,这些人翻不起什么浪来,咱们静观其变就好。”朱寿见杨安亦不甚在意,便点头退到后院门口观望。
李千水见她仍是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极。泥人还有三分火呢,冷哼一声说道:“你既然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又退后三步,喝道:“将这四人拿下!”
那蒙面女子赫然举刀,唰唰唰的瞬间劈出七刀,其中四刀逼向周简白、董海健两人,另外三刀则尽取米小古要害。
王海银、何震、谢羽也同时出手,他三人配合默契,竟是只取周简白一人。周简白往左跨出三步,避开蒙面女子的刀锋,同时抄起一把椅子,左右挥舞,竟一下将王海银三人的攻击挡了回去。王海银三人一退即进,各自拔出佩刀,与周简白站在一起。
这边眼见蒙面女子刀锋即到眼前,董海健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反握在手,右臂斜上舞动,听得“当当当当当”四声金属撞击声响,霎时火星四溅,那女子顿时刀锋跳上头顶,中门大开,董海健乘势打出两枚铁镖,取那蒙面女子腹部中枢、四满**,那蒙面女子急忙使一个铁板桥,但两人离得甚近,那铁镖又来得十分急促。
眼见那女子便要伤在董海健镖下,忽然白光一闪,叮叮两声,那铁镖已被李千水出刀挑飞向上,咄咄两声轻响,已钉在房梁之上。
蒙面女子死里逃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站定之后,喝道:“哼!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罢又横刀劈出。
董海健将米小古挡在身后,以匕首接蒙面女子单刀,两人一攻一守,竟让蒙面女子难进他三尺之内。
李千水则横刀于胸前,站在一旁压阵,以防米小古耍什么花招。却见米小古只是坐在那里默默观看周简白、董海健与那几人交手,脸上丝毫不见担忧之色。她时而看一看周简白那边点头赞好,时而又看着董海健这边摇头叹息。
只听的‘咔嚓’一声响,一旁木屑飞舞,四处溅射,左侧离得较近的食客纷纷抱头多半,尖叫连连,同时又有几人惨叫倒地,在地上打滚呻吟。原来是周简白这边舞动手中的椅子以一对三,他内力激发之下,越使越浑厚,椅子终于承受不住他的内力,被震得粉碎,碎屑被内力激射四飞,伤了几名客人。
柜台里一直抱着看戏心态的杨安不由眉头大皱,暗想:“哎哟!糟糕,竟把这些客人给忘记了。若是再让他们打下去,只怕会殃及更多人。须得马上阻止才行,否则若是让他们砸了我这知味楼的招牌,那可就大大不妙。”当下急忙喝道:“各位住手!”
却见几人仍是斗的酣畅,全神贯注之下,哪里听得见他的话。
杨安自一旁的抽屉里抓起一把铜钱,反手以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尽数打向那边几人。纯阳宫武学虽以剑法为尊,但其他各项拳掌暗器功夫也甚是了得,这一招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武林各派皆有,只是各派发射暗器的手法各异,威力也不尽相同。
但纯阳派的这招天女散花却很不凡,此招共有两种打发,一种以行气手三阴经脉为本,发出的暗器飘忽阴柔,令人难以捉摸,一种则以行气手三阳经脉为本,发出的暗器刚猛霸道,极具杀死力。而且两种手法皆以自身内力为主,修为越是高深,发射出去的暗器越是厉害。
杨安这时用的手法便是以手三阴经为本,他旨在逼退狠斗的几人,并不想伤人。
众人听得破空声响,急忙回身避让,同时各自施展绝式,护住自己周身不失。霎时间一片叮当声响,两方之人各自退开数步,暗自戒备同时,往杨安这边看来。待见得发射暗器之人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除了米小古主仆几人之外,其他人皆是一脸惊奇。
米小古拍手笑道:“好俊的功夫,小弟弟这招天女散花使得精妙之极!”
李千水皱了皱眉头,说道:“早听人说这知味楼卧虎藏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阁下相助这妖女,不知是何用意?”
杨安叹道:“我并不想相助于谁,你们要打的话,还是请出去打吧。若在这厅内动手,没得将店里拆得乱七八糟的,到时候还得找你们赔钱。”
何震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小鬼,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爹妈若是不懂得管教,老子便替他们管教管教了。”
杨安听得勃然大怒,冷冷道:“你现在跪下跟我道歉,这事便就此算了,否则,我将你的牙一颗一颗打落下来。”
何震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速速请你长辈出来,否则,老子卸你一条胳膊下来。”
杨安怒气翻涌,脸色铁青,自柜台里走出来,慢慢的向何震走过去。一旁的朱寿见了杨安如此模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从未见过杨安如此生气,在他的印象之中,杨安始终都是那个少年沉稳,足智多谋,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对待下面的仆人,也是笑颜以待,极少摆脸色。
何震见杨安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冷声说道:“小鬼,你要找死,这可怪不得老子了。”便将右手的刀交到左手,再跨步上前,挡在杨安身前,抬起右手,向杨安一巴掌扇去。
旁边食客皆是惊呼“快躲!”只想,这一巴掌下去,那孩子哪里受得了,只怕耳朵也给扇聋了。部分胆小一些的,或是闭眼或是转看他处,都不忍看到那少年吃这般苦头。
听得“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声,何震惨叫一声,捂着脸连退两步,惊呼道:“你……”众人皆是诧异的看着何震,见得他左脸瞬间肿起老高,耳根处隐隐露出一根小巧的指印。却不知是何人出手打的他,因为方才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何震那一耳光究竟是怎么挨上的。
李千水问道:“老鬼,怎么回事?”
何震此时耳中一直嗡嗡作响,说道:“这……这小鬼有古怪!暗中有高手助他。”又四下看来看去,想找出那出手打他之人。他绝难相信眼前这小屁孩有能力在他全神戒备之下,还毫无痕迹的扇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