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耸入云的聊城青山之上,有一棵千年大榕树,叶片硕大,叶脉茂盛,如一个树城。此山因高不可攀,灵气逼人,所以山兽成精,圈地成王,且山上多瘴气,所以聊城之中甚少有达到顶峰之人。大约百年前聊城还未建成时,有修道的上人云游至此,感受到此地的仙气。又听闻乡里人常受山精困扰,无法上山采摘栽种,便徒步上山,以绞杀山精来增自身修行。待整整半月有余的跋涉,一路才到达顶峰。
待到到了顶峰才猛然发现,此处的巨木便是此山的灵气所在,本想毁了此树。却不料此树乃神族仙灵所在,是南疆大陆与仙界相通的枢纽,神树守护之仙将上人怒诧上人,冲撞仙灵。
上人将来意告知,便留在此地修炼。吸取灵气不久便修为精进,后飞升为仙,代替树仙守护在此,划下结界,故此山精无法下山,常人亦无法上山。
乡里人为了纪念上人,修建供养上人石像的祠堂,恭名为青城仙观,后来这个传统沿用了百年,到了现在的聊城。冬至日将近,很快便到了供神的时候,也就是周国的长至节。这一天聊城的百姓都喜欢烹牛宰羊,供奉到青城仙观,燃起一柱高香祭拜。
聊城百姓还会以仙观为中心,办起集市,出售香烛、糕点和手工艺品,还有占卦、戏法和游行表演。姚月赶上这么档子热闹,怎能不凑呢?她近来和绪武将军一叙之后,便住到他的府邸里,只是那位绪武口中的公子却一直没有露面,所以姚月就同绪武将军谋划哨兵的装扮,一来二去,便也熟悉了。
绪武本身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并不怎么看好,只觉得他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想不到几日的相处下来,发现她做事相当认真,并不像表面那样吊儿郎当。而且思路清晰,时常妙语连珠,实在大出他所料。再加上姚月平常喜怒于形,与士兵们相处甚欢,连绪武对她也不禁改观。
“倒是那个叫伽兰的......实在是危险,倘若他不与我们为敌便罢,若是......”想到这里绪武不禁打住,他什么时候开始为简兮做打算了?他揉碎了谨华公派人送来的密信,上面措辞严厉之至,使他倍感压力。他从来不是阿谀权贵之人,只是念着谨华公对父亲的知遇之恩,以及对自己的照顾,才愿为他卖命。
他实在是不懂谨华公的用意,明明大权在握,却要将自己名下的儿子置于死地?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明白,此等做法实在有失父德。这样的用心狭窄之人,将来何以为家何以治国?绪武气闷,一拳抡在书桌之上,书桌轰然破碎!
这一日姚月疲惫地从军队回来,大叹好久没有这样正经地劳累过了,前世策划一年一度的年会活动也不过尔尔。因着近日长至节将近,全城都在准备节日,那边的事宜又都差不多了,便给自己放了假,回来大睡了一日。醒来时已是午后,胡乱的吃了些,看府中人各忙各的,姚月也帮不上忙。伽兰也不知为何,最近总神出鬼没。
闲来无事,姚月无所事事地逛起绪武的府邸来。思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姚月仍然觉得似在梦中一般,她看着一路肆意开放地梅花,思道:“难道自己竟真是神仙的女儿?”想到那日在婀娜的洞府中的所见所闻,“难道妈真是为了我而惨死?还有周王,他难道就是我爹?不......这......实在太诡异了......”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虽然见识了那么多不寻常之事,但姚月毕竟是不信鬼神的现代人,要她接受别的事好说,自己的娘亲竟是仙人,就实在让她不能苟同了。
可,那情形实在太真,她又千真万确的想知道这其中的曲折隐情。这如毒液一般的想法吞噬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不知觉间,她便越走越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根本没见过的院子之中,那院子里外种满了盛开的梅花,幽香阵阵。她正想寻了路出去,见到这番景色,也不禁停住了脚步。忽然听见里面一声碗盘摔裂的声音,她好奇地走进院子深处察看。只见院子深处有一个阁楼,外面层层叠叠地站了好多士兵,一个绯衣女子摔门而出。
那女子才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猛跺了跺脚,才疾步而出。姚月一看来人,连忙躲在暗处,心中却奇怪,究竟是谁,值得在这么一个寒城里面重兵把守?那个绯衣女子又是何人?
姚月才走出这个院子没多远,便看见一个人急匆匆地,好像在找人。口中还不时喊道:“贾先生,贾先生……”
姚月赶紧跑过去,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原来是府中的魏管家。姚月笑道:“我都说了让你别叫我什么先生,叫得怪怪的。”
“嗨…贾先生可别开魏某的玩笑,先生是将军的贵客,我可当不起。”魏管家也陪笑着答道,“不知贾先生怎会在此?让魏某好找……”
“魏管家谦虚了,绪将军府比起雁城最小的府邸也要小多了。我这种小人物走失迷路了尚还情有可原,怎么你在这府中要找一个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魏管家也不虚谦,低声道:“贾先生有所不知,这院子原是废弃了。只是前些日子,尹大人带回来两个人,也不知怎的,收拾了收拾便将他们安置在此。还派重兵把守,着实奇怪,故魏某一时间也想不到,先生竟会来到这偏僻之处。”
“有这种奇怪的事情?魏管家可知这人身份?”姚月试探道。
“我只是一介管家,哪知道大人的事。只是那天恰好是我安置他们进去,倒是见到那男的身负重伤,眉目深邃的,竟不像咱们周国人士。他还念念不忘地问,可有见到同他在一起的的两个朋友?又念说,他们有危险什么的。那绯衣女子便不耐烦说其他人早就死了,就剩他一个。那男的便晕死过去……听说这几天清醒过来,但却怎么也不肯吃东西……”
姚月越听越惊心,直抓着魏管家的袖子问道:“你知道他、他的名字?”
魏管家微愣道:“全名倒是不知道,只远远地听过那绯衣女子叫他什么墨.....诶呀,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闲事来了,我找你可是有正事,将军说公子这几天忙完了,想过来与先生会面,眼看时辰差不多了,这不,赶紧来找先生来了。”
姚月听见“墨”字时,脑子便如炸锅一般“轰隆”一声,满脑子都盘旋着非墨没死的猜测。听到魏管家叫自己,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魏管家交代了几句,姚月也没听见,只是愣愣地跟着他走。
忽然姚月捂着肚子道:“哎呀……肚子不行了,许是午后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魏管家,你先走着,我一会儿就过来!”说罢,也不管魏管家便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