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将这……夫人擅自留在余香小院,怕是不妥吧。”下面那人战战兢兢地劝道。
经过片刻地沉默,风鸣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风清,只见风清脸上浮现少有地茫然失措。见到少主这样失措,自己心里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悲痛,恨不能以身代责。
“少,少主……您,没事吧。”
“嗯?……”风清终是回过神来,他察觉到风鸣地目光,霎时恢复一派冷清,“两个公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大公子倒是没什么动作……倒是那位就……”
“怎么?”风清挑眉问道。
“只是…太过平静了,照常接待门客,照常闲赋在家不理政事,也未发现他私下与谁来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哼……他倒是耐得住性子……千万记得,月…月夫人在此的事情万不要泄露了风声,包括,义父!”
风鸣犹豫了一瞬,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退下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北苑地牢里,一个衣衫褴褛长发批身地女子懒懒地靠在牢房地墙壁上,仿佛身上那深可见骨地伤痕不过是蚊虫叮咬一般,她脸上平静而漠然,盯着牢房地虚无处。
一名高大健硕地男人从外间走进来,啐了一口。
“臭娘们,嘴倒是挺硬,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老二,盐水!”说罢那被称为老二地人不紧不慢地从外间拿来一壶盐水,高大地男人显然有些不满,欲从老二那夺过水壶,没想到手刚伸到老二面前,便如同被吸住似的,他惊异地看着“老二”,左手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短刃。怎知他一动手,就全身硬如石块,不得动弹。
“老二”笑了笑,一挥手,高大男人轰然倒下,脸色僵硬,神情仍停止在不可思议当中,浑身泛青,死状可怖。
这时女子终于抬眼看了看他俩,眼神清亮而有些微地疲惫,粉藕一般的瓷人儿在污浊中更显精致,那张脸俨然就是被抓去的小柔。
马车里,小柔瘫软着靠在马车上,旁边凝神静气地正是“老二”,此刻他冷清清地坐在马车上,明明滑稽平凡地脸上却英气逼人,又透着些许慵懒。
“落音,谢谢你......”小柔苦苦撑着一口气说道。
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懒懒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然后伸手递给小柔一颗碧青色地药丸,示意她吃下去。
小柔欲言又止,宛自强撑着,脖子上满是汗珠,道:“不知......少主如何?”她眸子里闪烁些微光,落音浅浅一笑未言。他想,这样的男人,习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上,实在想象不到他会有什么不测的时候。
小柔见他这番神情,才微微缓了口气,抓了夫人后,她就一直忐忑不安,不知自己所做是否正确,只怕会给他带来麻烦......
在地牢里她生怕自己会受不了昏过去,被附上什么秘术去伤害他,哪怕她知道世上也许根本没有什么能伤到他,但她依旧担心,所以一直都强撑着一口气。这会子放下了心,吞下清心丸,便静静地睡了过去。
此刻她浑身紧缩着,超出承受能力的疼痛在梦里阵阵袭来,但很快,她便没了动静。落音微微地叹了口气,静静地瞧着小柔。
她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两边的人,恐怕都不会放过她。只有“死人”才能让一切圆满结束......
那他自己呢,又是否值得,他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情形......那年他不过也才十二岁罢,将这副如朽木的身子救起,天神降临般的细微气息,想来也只有他能看出来吧。
而且就算再多地不甘心不值得,只要见到他,那都不算什么了。想到这里,他无声地笑了笑,谁让自己当初技不如人,输给了他。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却仿佛还在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