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那套你竟也拿来言说?修炼之道不同,生息自是不一。我佛言胎光、幽精、转魂,三细转而重生,他即重生为人,三细七识必然重配魂魄,何来不全之理。”
“可我的香对他并无用处,可见他魂魄不齐,根本无孔可入。这肉身恐怕亦非寻常......算了,这些事说来无益,我自知功力有限,凭我说什么你也不信,可我是为了你好!”
谁知虞夏叹口气道:“你何须说我?伽兰向来游离在神魔之间,若非为了他,尊神会冒这天下大不违吗?”
“可......”婀娜争辩道,“不是这样的......”
“即使不是主因,也因他而起。更何况今日之势,更是他先淌了进来。”说到这儿,虞夏似乎有些切齿,“若是他日神佛再起纷争,第一个要死的便是他!”
婀娜心中一震,未开口眼泪却先落了下来,虞夏又喃喃道:“他心里是谁,你难道不知?若是不知又何苦用尽手段,如此残忍?......”
婀娜捂住嘴巴,泪水如柱,跪倒在地喃喃道:“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上他,明明是我......他们不过是短短的小半年!放在天上才不过转瞬而已,她凭什么?!”她又指着简兮道,“他不也一样吗,难道你就不会不甘心吗?他们之间的事我早已告诉过你,你付出了那么多,弄得众叛亲离,道行几乎散尽......”
“不!他不一样,他们之间只是力量的感应,这是他们无法控制的,根本无关风月。而且身为凡人,比不得有神力来得自由,为了达到目的,难免要用些手段。”
“可他为了那个女人几次都不要命了!你难道还觉得......”
“够了!”虞夏突然冷冷答道,“我与他的事不劳你费心。”
婀娜愣住了,她生硬的语气,分明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当初在没有确定伽兰心意之前,她确实想着让姚月与简兮公子能成事。一来,想让虞夏死了这条心,二来,那点微弱的火苗也能及时掐灭。
所以她才会故意在回梦仙居里帮助简兮,那时简兮差点就交代在回梦居,还是他将简兮带走......
那时,她不明白伽兰怎么关注上了一个老太婆,后来明白她身上大概有伽兰需要的东西,本想帮着他取来,以博他一乐。谁知却被他道破,还冷冷拒绝,虽然已经习惯了他如此做派,她却总觉得这次,他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峻。
本想就此作罢,却不料意外觉察到姚月面目上的封印,她一眼就瞧出这是八部之中惯用的龟息之术,而且竟施了两重术法!而且,第二重封印只有在濒死之时才会凸显,据婀娜所知,这种术法非千年修为以上的人不成,而且施术耗费极大,更别提是这种双重法术,必须在施下第一重时,立刻埋下第二重,这种自毁修为的做法,打死婀娜也不可能做,可见施法之人对其的珍爱之情。
待一探查,那模样实在令她惊心动魄,竟然和那个瑶华生得七、八分相似。联想到伽兰之前的样子,再想到素来与瑶华的过节,若不是为着这个,她哪里会心生芥蒂?
回梦仙居虽然隐秘,但那简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察觉对方意思后,竟然将计就计,还自导自演了这出戏。
她本来是极为瞧不起简兮的,利用女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她甚为不齿。若不是和虞夏早有接触,知道她心念坚决,她早就下手教训简兮。但见简兮竟已一己凡人之力,妄图斗过地宫的守灵之时,这般不要命的拼,只是为了救那个在他眼里有些价值的人,婀娜实在不信。于是凭着那点私心,她出手帮了他。
至于白芷,虽然已经失了大半仙力,但毕竟借助双玉修炼过,且其当初在八部中的声誉颇高,故也不敢与她直面作对。后来的事,大多也明了。见二人成事之时,她便说与了虞夏。谁知虞夏竟然毫无反应,还感谢她的相助,婀娜虽痴心伽兰已久,实则仍是情窦初开的女子,只知所爱必主动争取,哪容得他人半点染指。
她哪里能理解虞夏对简兮的另一番深情,只觉虞夏愚蠢,便更加在意简兮和姚月之事。
虽然姚月确实是命不久矣,但婀娜又怎会知道这其中的隐秘,只将她经脉中的怪异之处归结于她这身封印即将耗尽的缘由。她化作御医,所谓需一样传言之中的圣物——血莲来解救,无非是她想知道,简兮会否将周王好不容易得到的血莲让给姚月。如此一来,不论是伽兰还是虞夏也不得不恼了吧。
见到简兮那样疼惜照顾姚月,婀娜着实得意了一段时间,能让虞夏回心转意回到族里,想来是大功一件,这样,几位姑姑应该就不会太反对自己同伽兰的婚事了。
她没想到自己反而大意,要不是太过笃定,也不会没察觉姚月被诱去了阎王殿,伽兰也不会一着急,强入结界而灵体不稳。姚月更不会阴差阳错的食了戮蛊,搭上那个不好相与的螭族后人,让她无法近身。伽兰更不会因灵体不稳,而被吸到那具躯体之中!
这一切她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