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回到京城的时候,还能看见一抹绿色,可如今不过刚刚入冬,整个京城再难见到一丝绿色,塞北的风一吹,整个京城黄烟弥漫。出门在外,要是遇见大风天,身上的灰尘能堆成一座小山。此刻,王子殿下就在仆人的伺候下,不停的扫除身上的泥土。
王子刚刚坐下来,一口热水还没喝,就有侍卫前来通报,说是孙承宗来了。王子一听,立刻起身,急忙走到门口迎接。李逸飞对他说过,整个皇宫里,你谁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孙承宗不行,而且必须要牢牢把孙承宗抓在手里。
此时的孙承宗不过三十二岁,如同史书描写的一般“铁面剑眉,须髯戟张”,相貌奇伟,威严沉稳,一根根铁针般的胡子,就如同焊接在脸上一样。相比起那时的读书人,孙承宗不仅外貌,其行为做事也更像一个武将。
比起教导少不更事的王子读书,孙承宗更想去外面历练一番,他此次前来就是来告诉王子,他准备跟随恩师,充任新任大同巡抚房守士的门客,随其前往山西镇守云中要冲。
师徒二人见面寒暄几句后,孙承宗便对着王子拱手施礼说到:“王子殿下,在下不日将启程前往大同,我的恩师房守士已经成为大同巡抚,因此,我想要跟随恩师前往,历练一番,因此恕在下不能再报王子恩情,辅导王子课业一事,还请王子另寻高明。”
“噗”,朱常洛一听,一口水还没喝下去就喷了出来。王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孙承宗,任由几股清水顺着自己的下巴流到了脖颈上。朱常洛张着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万万想不到,所有不顺心的事都集中到今天了。
“孙先生,这件事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啊,你看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而且仓促之间,我也没办法找到合适的人啊。要不,您再等两天,等我找到人了再说?”
“王子,请恕在下没有提前通知。但此事在下心意已决,还望王子成全。”孙承宗看见王子这样,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再次拱手说到。
“孙先生,可是王子府待你有差?你说说,我改就是了,你走了,我,我。。。。。”
“王子殿下,这么说吧。在下承王子厚恩,教习王子读书。可如今孙承宗以三十有二,却无一丝建树,人生蹉跎,却有几个三十二年?因此在下出去游历一番,再回来报答王子恩情。
云中要冲,乃我大明咽喉之地,奈何田野荒芜,兵少粮缺,人烟稀少,更加外敌虎视眈眈。恩师房守士此次出任大同巡抚,已经告诉在下,将会不为艰难,励精图治,发动军民开荒种地,以求自力更生,以图繁荣再现,内扶黎民,外御强敌。
此正乃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因此承宗思虑再三,决意去大同,一展胸中抱负。王子殿下,此番别过,还请王子好好保重。”孙承宗说罢,拱手一礼,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孙先生,你的这番志向,在哪里不能实现?可是有什么隐情?你不妨说出来,你就是走,也得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啊,不然我以后哪里做错了事都不知道。”朱常洛一把拉住孙承宗,声调都开始变形了。
“王子殿下,男儿有泪不轻掸,更何况孙承宗乎?哎,也罢,我告诉你原因吧。王子殿下与司马李逸飞携手创办少年军校的事,乃我大明壮举,承宗听闻后,当晚就高兴的大醉一番。可你们轻易涉足大明经济一事,这让在下不敢赞同,每每思之,犹如针芒在背。
你们可知,如今朝中大臣背后,多有商贾在背后鼎力支持,诸多大臣与商贾早已盘根错节,纠缠极深。朝廷在蜀地雷霆一击,已经触怒了江南势力和朝中不少人,而后你们的物流公司又再一次让矛盾升级。朝堂之中如今已是暗流涌动,波涛隐隐。
而你们所有的计划,看似疾如风雷,壮阔无比,但在承宗看来,不过是朝廷诸公用来谋求自身利益的工具而已。你们如此不顾一切的实施自己的计划,实在让在下心惊不已。我承宗虽然别无长处,但也不愿自身的抱负,就这么埋没于空中楼阁之上。
你们完全可以在少年军校站稳脚跟之后,再依托此力量,循序渐进的推进所有计划的实施,这样一来,阻力小的多,你们也安全的多。
邓珺瑶把总遇害身亡的事,我以为可以让你们敲响警钟,可你们还是那样做了。你们如此鲁莽的行事行为,让承宗心寒不已。行事热血本无可厚非,但如此鲁莽却让承宗不敢苟同。”
“可。。。我。。。孙先生,这正是我们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啊。”朱常洛心急如焚,却不敢说出李逸飞提前建立物流公司的原因,正是因为自己大肆派发奖励,而造成了军校资金紧张。这才让李逸飞不得不提前把这个并不成熟的物流公司计划弄了出来。
“王子殿下,在下虽然眼拙,却还能看得清楚。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和理解。王子殿下,请留步,承宗告辞了。”说罢,孙承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子府。
朱常洛失魂落魄的瘫倒在了椅子上,脸上再无任何表情,王子一把抓起茶杯就往自己嘴里灌,浑然不觉茶水已经将衣服湿透了。
而在王子府门口,送孙承宗出门的正是王子在CD所救的那个流浪儿周为仁。此刻的周为仁,鼻子里喘着粗气,一把将马绳丢到孙承宗怀里,狠狠的说了一句:“你牛什么啊?你可知王子殿下回来后,听见你来了,连口水都没喝,就冲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CD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王子殿下,我们几百个孤儿都得在这个冬天活活饿死。你知不知道为了救赎我们,王子殿下和李司马连脸皮都不要了,去做商贾之事。
为了给我们找个好的住处,王子府的侍卫首领常二爷,一个可以当我爷爷的人,去给那些商贾下跪,才让那些人答应。为了给我们找到粮食,李司马亲自去找粮商商讨。因为买到的肉食出了毛病,李司马不惜带人将CD翻了一遍,才找到那个黑心商人。
至于你说的物流公司,如果不是因为出了意外,你以为王子和李司马会这么着急的实施这个计划?他们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那是没有办法才做的事。如果不是为了少年军校,他们怎会如此?哼。”周为仁说完,狠狠的瞪了孙承宗一眼,就转身进了王子府。
孙承宗听完周为仁的话,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生生的把话咽进了嘴里。他震惊于王子与李逸飞的所做,却无奈于自身的处境。皇室的事,不是他这种人可以参与的。孙承宗在冬日的寒风中打马前行,背影显得无比凄凉,却也无比坚定。。。。。
傍晚时分,徐光启和李贽来到了王子府。听完了王子的诉说以后,李贽先生闭着眼睛,想了片刻,徐徐睁开眼睛,将朱常洛叫到了面前:“王子,你莫要怪孙承宗。孙承宗此人绝对不是如此没有担当之人,而是因为这个担当,他实在承受不起。”
“李贽先生,此话怎讲?”
“你这次回到北京后,是怎么想着会把给予将士的奖励翻了几倍?之前问你,你一直不说,后来我们忙于军校的筹备事宜,也不曾再问你,但今日不问也不行了。”
“我,我,那是因为徐贵妃告诉我的,她说将士在外辛苦,我们不能在赏赐上寒了将士的心,我想想也是有理,就这么做了。”
“徐贵妃?徐贵妃对你怎会如此?我记得,她可是恨不得你死啊。”
“我也不知道。我回宫后的一天,我拜见了皇后以后,遇见了郑贵妃,郑贵妃就拉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话,还说以前是她的不是。还希望我好好努力,为父王分忧,就这么回事。怎么,我哪里做错了吗?”
“你呀,糊涂。郑贵妃这么明显的上屋抽梯之计,你却就这么顺着梯子爬上去了。你哟,糊涂啊,难怪孙承宗被你气得不轻,有你这样的徒弟,老夫也会离你而去。”
“李贽先生,何以救我?”朱常洛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想要喝口水,但双手哆哆嗦嗦的就是端不起茶杯。
“救你?你先说说,你为何如此惊慌?”李贽发现了朱常洛的不对劲。
“太后于前日走水路回京,于是今日,我便去到皇宫之中,拜见太后。后来我父王来了。但父王见到我以后,很是冷淡。后来父王走了,太后就抽了我几下,让我以后少做傻事,要不然丢了命都不知道。”
“你活该,依老夫看,太后应该多抽你几下。你可知道,你大肆派发赏钱会触怒圣上。你一个小小王子,凭什么代替你父王做出决定?你只需要按照当初约定,派发给士卒银钱即可。这样一来,谁也说不了你什么,还会说你诚实守信。可你呢?
你却将这些钱的名称变成了赏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代替你父王立规矩?。你凭什么代替你父王立规矩?你说说看?往浅了说,你是年少无知,往深了说,你是要谋反啊。孙承宗为什么会走,还不是被你这个蠢货给吓走的。
孙承宗天赋秉异,怎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道理。他是你的老师不假,可不能因为你的愚蠢而不要自己的脑袋吧,所谓死士,也得看主人家是什么样的,就你这样的,人家凭什么为你送死?你说说看。
孙承宗为了少年军校的事,高兴的几天都睡不着觉。拉着老夫一直询问少年军校的各项事宜,还和光启一道进行军校开设的各种准备工作。经常忙的连家都顾不上。
可是现在呢?这样的一个人,却被你活生生的吓走了,承宗哪里是什么跟随恩师建功立业,这是要外出避祸啊,人家还有一家老小,凭什么要给你殉葬?
你现在一个根基都没有的人,就敢代替你父王立规矩,要是有了自己的根基呢?你父王会怎么想这件事?郑贵妃会如何利用这件事?
少年军校的物流公司刚刚成立,本就立足未稳。因为你的这个举动,会让少年军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知不知道?你。。。你。。。”李贽先生越说越气,胸口像装了风箱一样,上下起伏的厉害,指着王子半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光启见状,急忙给李贽端了茶水过去,让老先生喝喝水消消气,然后转过身对着已经傻掉的朱常洛说到:“王子殿下,这件事,本来不该我们插手,但是如今我也得给你好好说说,这里面的道理。”
“还请徐大哥救我,我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啊,我就是想着让将士们的家眷生活的好一点。”朱常洛脸色早已变成灰白色,他从椅子上一下弹了起来,抓住徐光启的手臂不断摇晃。
“王子,你且坐好。我还是把李贽先生的话说完吧,因为你的这个举动。少年军校的开设,就会成为很多人攻击的靶子。你想想看,你现在都在代替你父王立规矩了,虽然你自己的想法不是那样,但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啊。
那少年军校就会被人攻讦为,你准备在各地串联各种势力,为自己的谋反准备资金,为查清各地的实际情况而作准备。。。。甚至连厂卫都会被牵扯进去。这么一项利国利民之举,转眼之间,就会成为谋反的证据。”
朱常洛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白色,上下牙关失去控制的不停撞击,额头后背已经汗如雨下,两只手机械的端起茶杯,却怎么也喂不到嘴边。
“你啊,还是年少无知。郑贵妃说的那些话,你为何不问问孙承宗是何意?我们当时不在北京,可是孙承宗在啊。你怎么就这么一意孤行?郑贵妃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这个连你母亲都能关进深宫不见天日的人,她说的话能信?”李贽说完后,不由得摇了摇头。
“李贽先生,我。。我只是想做好一件事,我没有想过会这样的啊。而且那天徐贵妃也答应让我见母亲一面,我这才没有了怀疑。我就是想见见母亲,也想做好一件事。”
“哎,算了,这件事上啊,也能看出来你还是个忠厚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这样吧,这件事我去面圣的时候,会帮你说说话。
毕竟现在少年军校,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各项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连资金都已经到位了。对了,听说太后赏赐给李逸飞四个宫女?这事可是属实?”
“是的,我今天进宫去了以后,太后对于李逸飞大加赞赏,还说李逸飞是个难得的少年英才,说什么,无论如何,也要让李逸飞好好为皇家效力。对了,听说那四个宫女是太后极为喜欢的琴,棋,书,画四位宫女,我倒是没见过,听说个个国色天香。”
“额,李太后真这么说?老夫似乎有点明白了。这样吧,过段时间你随老夫去见皇后。你呀,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我还得帮你把这些事一件一件捋平。还有,你最近跟着光启去做事,万事听从光启安排。”
“好好,谢谢李贽先生。”朱常洛说完,如释重负的揉了揉眼睛,汗水流进眼睛里的滋味太难受了。揉了几下,朱常洛拍了怕自己的脑袋,将一封信递到了李贽手里:“李贽先生,刚才都被吓糊涂了,这是厂卫的一份报告。”
李贽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又让徐光启看了看,然后就把这封信在蜡烛上点了。“常洛,你这里怎会有厂卫的密报?”
“这是李逸飞用军校的一些收益换的,他说希望厂卫帮助调查邓珺瑶的死因,然后用密报的形式呈给我们看。还说以后的一些商业计划都会交给厂卫负责。”
“嗯,原来是这样。也还算这小子有点见识。对了,这封密报可暂时只能有我们知道,李逸飞哪里人员复杂,暂时不给他看。一旦泄露,又是一场滔天巨浪。这对于我们现在进行的事情很不利。这一切等到李逸飞回来后,再定夺。”
“是,一切听您的安排。不过,这份密报上说,袭击我姑姑邓珺瑶的凶手乃女真人,而豢养这些女真人的却是蜀中商旅,这事怎么这么奇怪?女真人远在辽东,怎么会跑到蜀地去当死士?这似乎有点说不通啊。”
“这事确实有点奇怪,但我们现在的证据太少,不能轻易下结论。还有,王子,密报上还说,那个逃走的蜀王的兄弟,如今已经进入了边民山区,而蜀王与四川总兵,却命令部队在稳扎稳打,逐步开拓,这应该是你们当初的计谋之一吧。”
“正是如此,当时蜀王说到,虽然每年与边民交易获利丰厚,边民也不再扰民,但是后来发现这些边民与缅甸王有勾结,以谋大事。官兵在川西一带作战连连失利就与此事有关。后来蜀王在暗中发现,他的一个兄弟竟然与此事有染,这才装作大意,让他的兄弟出逃。
而蜀王及四川总兵则以清除叛逆为名,率队在后面紧紧跟随,将蜀中军队的势力逐一扩张,并且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将占领区不断向前。并辅以蜀王的安民政策,将叛乱尽量消灭在萌芽状态。而且,利用少年军校的名义,在边地展开物流及商品交易。”
“你们啊,做事一个比一个狠毒,你们这样做,是要把那些边民彻底的消灭掉啊,现在的孩子啊,越来越不好管了额。罢了,此事就此了结,相信蜀王会做的很好。
开疆拓土这可是大功一件,圣上将这件大功,交给蜀王倒也合情合理,毕竟蜀地这几年闹的动静太大了。圣上需要蜀地,有一个可以休养生息的借口和理由。这样一来,蜀地的百姓可以安稳的过几年好日罗。”
“对了,李贽先生,您老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孙承宗给追回来?李逸飞说,这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以后将成为大明肱骨之臣。”
“嗯,办法还是有,但李逸飞不过小小年纪,他怎么知道孙承宗是个人才?他有伯乐之才?这不可能啊,这样,你给详细说说。。。。。。”
商队已经经过西安了,这天气也越来越糟糕了。真正的鹅毛大雪,下起来也没个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整个车队的人,都蜷缩着身子,艰难的在雪地之中行进。
李逸飞也坚持跟随车队,而不呆在车中,他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将直接影响到这只商队的士气。那怕飞雪将自己包裹成了圣诞老人,鼻涕都成了冰棍了,李逸飞也依然在坚持。
“啊秋”,李逸飞打了个喷嚏,舒服的揉了揉鼻子,春香急忙递上了手帕,鼻涕都流出来的司马,可好看不到那儿去。李逸飞接过手帕,擦了擦鼻子,咒骂着这鬼天气。也只有每天宿营,把双脚泡在可以退猪毛的热水里的时候,李逸飞才觉得舒坦。
看着春香又要给自己擦脚,李逸飞打死不干,虽然自己已经被封建王朝腐蚀了很多方面了,但是擦脚这种事,李逸飞是绝对亲力亲为的。这时,帐篷被人推开了,王徵,常达还有沈百五都进来了。春香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便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百五兄,人都走了,就不要再看了吧。”对于色眯眯的沈百五,李逸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咳咳,李逸飞,你也真是小气,你的丫鬟看都不让看啊,这一路上遇见的各种聚会,你看看你那些丫鬟哟,一个个打板的花枝招展的,那些县令,将军,那个不是眼睛比蜡烛还亮,那眼睛鼓得和大铃铛似的,我估计啊,到了晚上都可以当气死风灯用了”
“对了,李逸飞,昨晚那个县令要春香作陪的时候,我都以为你要答应了,你没看见春香的脸额,冷的都可以刮层霜下来了,谁知道你小子,两手一抱就把春香搂怀里了,还说晚上要试试四女侍一夫的滋味,当时可把那几个县令看傻了。
你把几个丫鬟带走了以后,那个县令和那几个副总兵,都一起围了上来,询问我们,你是不是有啥独门药品,哈哈哈,我后来告诉他们,秘诀就是吃腰子,结果啊,后来上的菜全是腰子。。”常达说起这事,就笑的直打跌。
“李司马,我们都知道你这样做事为了救那几个丫鬟,可是你都这么做了,人家女儿家以后还怎么找婆家?”老好人王徵总是一副暖男的形象。
“她们是什么身份?一个个都是太后派来的。我敢打赌,我的队伍里一定有皇宫里的密探。如果我这会儿就让她们变得冰清玉洁,你说,她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我可不想我的队伍里出现莫名其妙的尸体。
再说了,你没见我每晚都让她们学习一些针织女红一类的东西,还教她们学会怎么管账,这就是为她们以后着想,等到了京城给她们换了户籍,找个老实人家嫁了,她们这辈子也就安全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算算后面需要多少人手吧。这次到陕西,一路上我们可出了不少冤枉钱,再这么下去,不用到京城,我们的队伍就散了”李逸飞决定转开话题。
“是啊,这次我们没有预计到经过的留坝,太白,眉县三个地方,每个县的人口竟然只有不到两万人,这让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把当初带过来的人留到了西安。幸好西安人力充足,这才让我们可以走到下一个地方。”沈百五说完,也是皱了皱眉头。
“是啊,民工不够,边军靠不住,临时征召的人,也是毛病多多。这事情可麻烦。”王徵也是皱着眉头,这一路上,他这个监工可是受够了人手不够的苦恼。
“李逸飞,你看要不这样,我们少年军校成立一个专门的商队,怎么样?”常达摸了摸鼻子说到。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成立一个运输队?那可得花不少钱啊。”李逸飞想了想觉得不妥。
“我说你啊,怎么忘了,现在流民那么多,我们用农庄的名义将他们招揽过来,名义上是帮着种地,实际上是一只专门的运输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用农庄的名义招收最好不过。百五兄,王徵,你们觉得如何?”
“不错,不错,我们招揽流民做事,朝廷还会感谢我们,而且,我们只招收有家眷的流民,这样,他们的可靠性就大了许多。至于钱,就不用担心了。如果有这样一只运输队,还亏钱的话,我就把沈百五的名字倒着写”。只要一说做生意,沈百五总是信心满满。
“这事就算解决了,我看我们还是商讨一下,李逸飞说的那个展销大会吧,这马上进入人口稠密区了。”王徵伸了个懒腰提醒大家,然后走到门口,将门帘再拉紧一些。冬天的风总是带着雪花,吹的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