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飞看着眼前的沈百五,说话一脸诚恳,虽然他的老鼠脸给他减分不少,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一份诚意。李逸飞决定好好的听他说说自己的经历,当下也不客气,抓起案几上的干果就吃了起来。
在这一堆干果里,李逸飞居然发现了开心果,这让李逸飞大为惊讶,这种在后世看起来家喻户晓的东西,直到1930年以后才成为大众食品。之前一直属于贵族食品,而且可遇不可求,这个叫沈百五的,看来来头不小啊。
沈百五见李逸飞对于各类坚果,似乎并未表现出特别神情,而且吃食之间颇为自在,心中不禁感叹道:“这许多贵重之物,在他的眼里,却如同普通俗物一般。人言李逸飞乃李善长之后,看来不假啊,勋贵就是勋贵,这是装不出来的。”
“李司马,可知此物来历?要不要在下给李司马介绍一二?”沈百五此时也随意的座靠在马车上询问到。
“我只知道,此物原产波斯,算是稀罕之物,但不能多吃,吃多了上火。对了,还有靠枕没有,给我一个,你马车上怎么连个皮沙发都没有,靠起来怪难受的”。说罢,李逸飞便接过了沈百五递过来的靠枕,也是随意得往马车上一靠,便专心的吃开心果。
看着李逸飞这样,沈百五心中更是大为宽慰。此等作为,是勋贵无疑了。而且外人传言,李逸飞为人没有做派,平易近人,看来也是真的。如此,待会再试探一下,看是否可以结交。。。。
“李公子所言不错,关于此物,唐朝《海药本草》有云:按徐表《南州记》云:无名木生岭南山谷,其实状若榛子,号无名子,波斯家呼为阿月浑子是也。”
“打住打住,别给我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什么阿月浑子,在南洋我们直接叫它开心果,本来就是吃食,叫那么绕口干什么。对了,你不会就告诉我这些吧,要是没事,我可走了,我事情可多。”
“开心果?此种叫法倒是贴切。司马莫急,如此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嗯,李司马,在下虽然想到了,司马兴办物流公司此举是为了大明的税收问题,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透彻,如果方便的话,司马可否透露一二?”
“呵呵,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还有,这件事,我不希望任何商人,在开始之初就参与进来,那样对你们没有好处。”
“李公子,此言差矣。我沈百五虽然家中略有积蓄,可眼见得大明商业如此,也是深感有心无力。我等虽是一介草民,可却从来不曾忘记自己的本分。农者以地仕国,工者以能仕国,学者以文仕国,武者以勇仕国,而商人以利仕国啊。”
听着獐头鼠目的沈百五,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李逸飞不由得肃然起敬,立刻从开始的随意样子,认真的坐好,还抽空把头发整理了一下。能说出以利仕国这番话,就足以而且也应该获得自己最大的尊重。
“百五兄此言,让小弟惭愧。之前小弟认为商贾多是取巧钻营之辈,见利而忘义之徒,如今百五兄一言便让小弟惊醒,请受小弟一拜。”说罢李逸飞正正经经的给沈百五行了一礼。
沈百五见状,立刻扶助李逸飞:“在下怎敢受司马一拜,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可是挨板子的哟。”
“额,哈哈哈,百五兄快人快语,正对我胃口,这样,今日你我相逢恨晚,这里就没有司马和商贾了,只有李小弟和沈大哥。来,你我先干上一杯。”说罢,李逸飞便一口喝完了杯中之酒。
沈百五闻言,嘴唇哆嗦了两下,不再多言,也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大哥,想必从外人嘴里,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了,我想听听沈大哥的经历,还请大哥不要谦虚。”
“李兄弟说的是,我从他人嘴里已经得知你的来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好,我也就讲讲我的来历,我沈家乃是松江府人士,世代以经商为业”。。。。。。
沈百五这次本来是到四川来进行丝绸买卖的,可听闻了四川发生的事以后,预感到,这次这个事件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于是便赶到了汉中,想一看究竟。汉中发生的事,让沈百五决定要和李逸飞见面详聊一下。如果仅仅是一个难负盛名的人,他会立刻转身离开。
李逸飞认真的听完了沈百五的自我介绍,对于这个松江府的富二代也有了初步认识。沈家世代经商,以丝绸,松江布为主业,家中还有良田万亩。算的上是松江地区有名的富裕人家。这让李逸飞更是感到好奇,沈百五这样的富商之子怎么会如此关心明朝的政治问题?
“百五兄刚才问的大明税收的事,这属于国事,我一个小小司马怎么能参与其中?俗话说得好,莫谈国事。当然,如果圣上有旨,在下自当义不容辞。”
沈大哥家里也算巨富之家,衣食无忧自然不在话下。刚才你也说了,商人以利仕国,自然你们也有你们的方式。可是为何你对我们的物流公司这么感兴趣呢?”李逸飞决定进一步追问,后世见多了这种慷慨激昂过后,背后插刀子的人,这必须得好好追问。
“这样吧李公子,我先来问问。司马,你是才从南洋归来的,不知你对我大明朝的土地财税可有了解?”沈百五不是二百五,从李逸飞这番话中,他已经的得到了答案,大明确实在酝酿税改,但目前仅仅是在筹划阶段,距离最终实施还早的很。现在不要自讨没趣了。
“这个,只能算有一点吧,可了解的真不多。要不你给我讲一下。嗯,我想以后应该用的上,而且有你们这样的成功商人给我讲解,必定比户部那些老学究给我讲解的好。”李逸飞颇有气度的说到,虽然他连户部的头儿是谁都不知道,但咱是王子府的人,不能输了气质。
“李公子谬赞了,我等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李公子,那在下就献拙了。我就给你讲一下,我知道的事情,希望能对你有帮助。”沈百五很欣赏李逸飞如此的说话方式,如果李逸飞对他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那沈百五会很失望的。不过,看样子,李公子确实不懂明朝的税赋制度,负责解释税务制度的是户部清吏司的人。。。。
“太祖皇帝出生贫寒,小时候经常饿肚子,没有饭吃,因此他对农民的艰辛有亲身体会。所以在订立税收方面,商税、土地税都比较低,皆是30税1。在洪武二十六年,太祖更是宣布税收的总额是3278.9万担谷,并且应该固定不再改变。希望以此来减轻农民税负。
我朝跟历史各大王朝一样,主要有两大笔财政支出,一个是军费,因为要防守从东边的北京,到西边的天水这样一条长长的国防线,军费开支庞大。另一个就是治理洪水,主要是治理黄河和淮河,另外干旱及洪水带来的经济损失和救灾行动,这都需要大量赈灾款项。
要保证政府的税收可以落到实处,而农民的负担又不可以过重,又要保证政府能收到税赋,那么在人口普查和土地丈量上,就要下大功夫。那么这都是需要基层官僚系统去进行的。
当事情需要动用从上到下的官僚们来参与的时候,其结果的准确性就比较怀疑。据在下了解,那怕一个拥有极佳名声的县丞,为了应付上级的税赋,也免不了要隐藏几百亩田地,应急的时候才拿出来充数。
这还是清廉的官员的作为,要是田亩的真实数字,和县丞的私人利益有关,那么这些数字上的折扣,就大有讲究了。”沈百五说到这儿顿了顿,因为他看见李逸飞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李逸飞在心里暗暗叫苦,太祖啊太祖,怎么能限定税收总额呢?这特么是怎样的思维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啊。劳资的物流公司计划就特么死在这上面了,我敢打赌,那些京官一定会抓住这个太祖遗训来大做文章。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这里,李逸飞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如果那两个特务头子和自己一样,不清楚明朝的税务制度还情有可原,蜀王怎会不知道?那些向来敢于硬着脑袋以下犯上的明朝官员不知道?李太后会不知道?李贽先生会不知道?我们一路上居然没遇见一个查税的官员,这是怎么回事?
“李公子?李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在下解说的不够详细?”
“啊,不,没有,你继续。不好意思啊,沈大哥,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大明朝的土地税收基础,是在于大量自耕农的存在。可当土地兼并愈演愈烈的时候,土地拥有者,比如豪商官吏等,因为对地方政治实际权力的掌握,就可以通过言官施展其影响力,来保证自己的商税与土地税,可以交得少一些。
因为土地兼并会导致大量佃农出现,而佃农没有地,是无法交土地税的。因此自耕农的减少,必然导致中央赋税状况恶化。自耕农的减少,又必然导致新一轮的土地兼并,如此一来,便成为一个死结。
另外我朝虽然名义税率很低,但税种太多太杂。那些实际在中间层次吃油水的地方官僚们,坐大而养肥。他们一方面借助苛捐杂税抽下面的血,一方面借口太祖当年轻税赋的祖训,断中央政府的奶。
结果朝廷税收越来越少,地方官吏和豪商相互勾结,越来越富。而百姓和朝廷越来越穷。因此就是每一个朝代,到了中期的一个必须解决的难题,就是要进行财政的改革。这也是张居正当初实行新政的原因。虽然新政看起来不错,但其中的隐忧着实不小。
抛开这些隐忧不说。因为官吏们对外宣称的是黄老之治,所以一翻开历史书,俺们看到的就是宣王中兴、文景之治、贞观之治等等,而这些多为朝廷建立之初或者经历了大变革后的改革,与我朝的情况截然不同。
在历史中,我们却很少看到一个中央朝廷中期的时候,那些君主或名臣,如周厉王、汉武帝、王安石等等加强中央财政政策的正面评价。而这些企图压缩中间官僚士绅阶层对国家财富的过大占有的革新,最后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当然,也有成功的,可看看汉武帝死后,桑弘羊的结局,李公子就应该很清楚了。因为改革的成功,其下场反而比改革失败的王安石和张居正要惨得多。桑弘羊被夷了九族,而且被各朝士大夫和官吏所一直恶毒攻击和污蔑。
李公子,在下说多了些,但句句肺腑之言。我很赞同,李公子的工商兴国之说。但是在这之前,有些事,我们这些外人看得更清楚些,因此希望能给李公子一点建议。”沈百五说完,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便很端正的坐在一边。
听完沈百五的这些话以后,李逸飞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以为可以改变有些事的物流公司,成了地方官吏和豪商又一个避税的通道了。李逸飞脑子里不停的想到了后世关于明朝税赋的各种描述。
按照明朝的规定,贵族大臣科举仕子是不纳税的,而商人很容易为自己找个官方庇护伞,于是这本来不重的税赋,绝大部分落到了最穷的农民头上。后来明朝政府为了征税,对于地方官府的各种违法税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国用不足,明政府便广开聚敛之门,想方设法增加税收,首当其冲的就是对商业贸易进行横征暴敛。发展到凡水陆津要之处皆设税关,不仅名目繁多,还普遍出现严重的重征迭税现象。
在税目设置方面,成化、弘治年间税吏就多以增课为能事,往往在常例之外巧立名目,客商稍有不从轻则鞭笞、重则连船拆毁。正德以后,各种“无名抽取”更不胜数。到天启时,户部尚书倪元璐说崇文门税关公布的税收则例中,竟有多达3000项不同商税税目。
在重征迭税方面,16世纪后期,从浙江运到北方的一船500石的白粮,至少要在12个不同的地方交纳税费,总额达70两白银,约为商品本身价值的20%。万历初,运往京城的货物进入运河,临清关抽税60%,到河西务补抽40%,至崇文门又要全部重征一次。
万历年间后期至明末,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商人从苏州贩货去四川,沿途“无有不征,一舟而经三十余关,一货而抽三十余次,商人不惟斩其息利,且折其母钱。”
又如长江沿岸,时人称长江顺流扬帆每日可行三、四百里,但三、四百里间却有五、六处税官拦江把守,一日便要经五、六税地。不仅如此,税关对于失报或漏报货物罚款非常重,或“通罚全单而又倍之”,或“通没一船货物之半入官”等等。
再想想自己的物流公司,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遇见一个收税的官吏,李逸飞这才明白。这是掌握了民间话语权的文官阶层与皇帝的一次利益妥协。
物流公司因为是名义上的皇商,皇家少年军校属于免税的范围,所以沿途官吏不敢收自己的税赋。但是,一旦自己的这种模式试验出来,皇帝和文官阶层是乐见其成的。那样的话,整个商道将成为士人阶层的一个免税通道。
而且可以预见,这种商道未来一定不止一条,这样一来,民间商贾将再也无力与皇家和权贵竞争。而皇家和权贵将击垮民间商业,垄断整个大明朝的商业。形成一个庞大的吸血怪兽,从而彻底摧毁明朝脆弱的商业生态链,进而推动大明王朝的加速灭亡。
而皇帝和文官阶层,一个希望掌握新的赋税来源,一个希望将商人彻底控制在手中,因此才对自己的所有计划不闻不问。因为他们在等待着自己计划的实施,他们甚至还在纵容自己的计划。等待着最后收果子的时候。
自己制定的物流计划,原本是想着通过物流整合沿途资源,为最后的工商税征收打下坚实基础,可没想到,整个计划刚一冒头就被人家给利用了。相信他们看到这个计划后,一定快乐的举杯庆贺,说不定歌姬都多叫了几个。
如果再不想办法,整个计划就会向着最恶劣的一个方面运行,彻底沦为权贵新的敛财之路,从而让民间的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沈百五应该是看到了这里面的弊端,所以才来告诉自己。可沈百五这么做到底是为何呢?而自己又该怎样从这个大坑里爬出来呢?
“沈大哥,你再给我讲讲明朝的商税吧。”。。。。。
整整一天时间过后,完整的学习了明朝赋税制度的李逸飞,头晕眼花的从马车上下来了。山中清冽的凉风吹的李逸飞不禁缩了缩脖子。但心情却极为愉快,李贽先生竟然自己找了个大商人,这可是帮了大忙了。
在马车上,沈百五给李逸飞看了李贽先生写给他的信。沈百五是李贽先生最得意的学生,而此次沈百五前来汉中就是李贽先生的安排。李贽先生告诉沈百五,如果觉得李逸飞可以帮助,就尽量帮助他,如果觉得李逸飞不可靠就返回江浙。
显然,沈百五认为李逸飞是可以帮助之人,因为就在刚才,沈百五已经命人返回江浙,将家中钱财折换成银票,供李逸飞的少年军校使用。对于为何这么做,沈百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国之不国,何以为家。
这一句话给了李逸飞莫大的勇气,他以前一直以为甘为国家抛头洒热血这种事,只是神话传说,只是用来骗人的谎言,只是统治者出于某种需要编造出来的最恶心的话。如今面前站着的这个相貌丑陋之人,用他的气节,给了李逸飞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管大明朝内部如何的倾轧,那些文官商贾如何丑陋,但却始终有着那么一群人,一直在默默观察,默默等待,等待合适的时机,然后将自己像蜡烛一样点亮,只为了给后人照亮一点路途,如同后世,抛开一切,经历重重险阻返回家乡的钱老先生。。。。。
他们难道看不清楚当时的政局?他们难道完全不懂什么是政治?他们懂,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因为他们心里装着的火苗已经在准备熊熊燃烧。。。。
自己还是太想改变明朝的这一切了,心情已经急躁到,完全不顾明朝的各种情况了。如今自己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之中,很多坑还是自己挖的。
李贽先生的信中,已经明确告诉了自己:“立足根基,打好基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思,广听,慎为,稳行”,方是目前的解决之道。
如果着急改变,最后不是被挫骨扬灰就是被诛杀九族。明朝的各大势力,目前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撼动不说,自己被人都当猴子都遛了好几次了。
“大明深病久矣,奇思妙想只能缓其病,不能除其根。应深辩其因,慢手除之。并蓄雷霆之力,时机成熟,则一鼓而下。。。。。”
李逸飞看着李贽信中的“雷霆之力”几字,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自己的想法不管再怎么美好,如果没有实现的基础和载体,终将成为镜中月水中花。掌握一只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现在要做的事。
这时,常达走了过来。看着常达猥琐的笑脸,李逸飞完全没了脾气。这家伙不知道又在乱想什么,小艾也不知道怎么管教的,明天得给小艾好好上课。
“嗯,李逸飞,这个。。。昨天有四个美女送到了你的帐篷里,咳咳咳,这个,你自己去看看吧。”常达说完后,表面上一副鄙夷的表情,心里异常佩服李逸飞。
娘的,一下就四个,不知道这小子吃得消不?我可就没这福气了额,小艾天天看着呢。不过啊,谁好也不如小艾好。。。。虽然这是小艾要求我天天背熟的,可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看着李逸飞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沈百五走过来附耳说道:“司马,这四个美女可都是皇宫里出来的,都是清倌人。别看我,我可没动过。哥哥我在路上只能看不能动,可把我急坏了。告诉你吧,这是太后赏赐的,据说都是太后亲手调教的。
嘻嘻,听说你喜欢年龄大的。所以啊,太后专门给你挑选的,据说都是十八岁的妙龄女子啊。司马,可不能辜负了太后美意哟。李逸飞,老哥告诉你啊,十五六的小姑娘那才是人间绝品,也不知道你咋会喜欢年龄大的。。。。”
李逸飞脑袋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沈百五这个老色鬼,在自己耳朵边的絮絮叨叨了。什么叫自己喜欢年龄大的?以为劳资像你们,看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敢张口啃下去,我可没那个好牙口。
太后亲自调教的?我的天,那个整天绷着脸的教导主任,能调教出来啥?派四个死人脸天天看着我?那是给我排了四个祖宗过来哟。。。
太后赐侍女?这是派人监视我了,劳资以后还有活路不?以后正快活的时候,没准那个美女突然来一句,太后懿旨。。。。老天爷,这是皇帝的待遇啊,劳资可消受不起。。
李太后啊,咱们都姓李,搞不好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就算我蛊惑了一下王子,告诉他自由恋爱才是正途,你也不能用这招啊,太阴损了,这是要我老李家绝后啊。太后,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