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轻溘,用嘴轻轻吹起,拂去了满卷风尘,也拂去了一段心事,席地而坐,翻看书卷,轻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写书的人儿可真有趣!”说罢看向了鬼界的方向,不知道祭休怎么样了,至今还未传出一点消息。
“帝上,那女人非要见您,还说若是今日见不到您的话,她就杀了我们!”来人跪在了南子时的面前,南子时却笑着指书给他看,说:“你瞧瞧,这段写的。”那人只得再说一遍,“帝上,那女人...........”“理她作甚?这里是魔界,可不是她仙界,她兴不起什么风浪的,猛虎斗不过地头蛇。不理她不就是了?”
“可是她怎么说也是一个仙界的公主啊,如此做.....如此做是否不妥?”
“无妨!她?不过是一个顶着一个名义上已经死了数千年的公主的名字来苟活,论身份,倒还不及你尊贵,你还是去把在西厢的人都叫回来吧,好好打扫打扫魔尊楼,不必理她了,她一个上仙,哪里还需要吃食?万事有我,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有我扛呢!莫怕,我定会护魔界所有人周全的!”说罢,南子时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南子时没说出来的事,天若真的是塌了下来,他是真的有能力扛住。
阴十五,一直走到了那最高的一层,脚步很轻很轻。一瞬间竟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紧张,更有些自责,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了一起,让他握紧了拳,如果不是帝上怕有人找事封住了姬上的气息,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姬上已归?如果他早就知道姬上回来了,就一定会守在她身旁,那么她就不会受伤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么办呢?
随着越来越接近那扇闭着的门,他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的手舒展了起来,但是唯有脚步依旧是轻的不易察觉。
他想要在他的姬上面前尽量的表现的自然一点。
阴十五轻轻地走着,脚步轻之又轻,他嗅着满怀古香,他知道她就在最里面的那间房里面,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她会选择在那最里面的房间。
他就站在那紧闭的房门前,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可他终究是按耐不住内心压制已久的欢喜,推开了那扇门,看见她临窗而坐,一人独自下棋,窗门却大开着,阳光照了进来,隔过她,照在了他的脸上。
久别的重逢总是意外的猝不及防,墨澜不知道站在房门的人就是她的骨生花,只听命于她一人的骨生花,于她而言,他是百分之百的忠诚,为了她,他可以去死千次万次。
她顿住了举棋的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继而盯着棋盘,说:“我们是不是认识?又或者说在哪里见过?”说吧定棋,阴十五含着笑意,缓缓走近,坐在了她的对面,笑着说:“可能是在梦里吧,我的梦里,我见过你。姬上可是连我也不认识了?”“想必是故人,故人今日可算是来了,君乃我故人,陪我下盘棋如何?”“好!”
寥寥数言,却暖了阴十五不曾被温暖过的数千年。
黑白交错,千年相思人陪谁下了场千年相思棋?又入了谁的千年相思局?
墨澜手持早已凉了的香茗,抿了一口,说:“倒是我技不如人了。”阴十五摇着他的羽扇,说:“我只不过是侥幸胜过一局。不知道姬上为何选择居住在这一间房里面?”她楞了一下,缓过神来,说:“我未跳入九幽冥海之前,就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间房里面,阳光刚好,微风不燥,虽说时间是久远了点,但还是能嗅到满怀的古木香,让人,很是安心。”
听了这话,阴十五才好好看了这房间,单调,没有过多的修饰,古色古香,满目皆是漆了的古木,只一副山水图和一副不知是谁提的字,书桌前放着一盆吊兰,郁郁青青,长得正盛。
“姬上,这字……”阴十五指着那副字问道。墨澜只瞥一眼,轻笑道:“我写的。”“陌上如人玉,公子世无双。好字好字……”
她呆呆的望着窗外,好像在想着什么人,又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吱呀”一声,是木门被推开了,南子时缓缓走了进来,说到:“姐姐,怎么又下床了?还是好好歇息吧。”话里是道不尽的柔情,眼里是说不尽的宠溺。
“子时,你不知道他的棋艺多么的精湛,他的棋艺比你比我要好得多呢!”墨澜又是抿了口凉了的香茗,南子时转过头看了阴十五一眼,虽说眼里的暖意和笑意掩盖不住,但是姬上毕竟是帝上宠到骨子里的宠到心坎里的珍宝啊,所以阴十五赶紧起身作揖,道了句:“帝上。”然后站在了他的身边。
南子时轻轻颔首,对墨澜说到:“姐姐你好好休息,我现在有事要同阴十五商议,明日再叫他来同你下棋。”
“阴十五?你叫阴十五?“墨澜对着十五说到,十五微微点头。
南子时却在听了这话之后又侧身转头看了一下阴十五,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吗?
“姐姐,凉了的香茗还是不要喝了吧,唤人重新去泡就是了,大不了从明日起唤十五日日来给你端茶倒水就是了。”
“凉茶自有凉茶的滋味,热茶也有热茶的滋味,那是不一样的,就比如说,酒我最喜欢喝清酒,最喜欢喝的是温酒,唇齿留香。”
“酒还是也莫喝了,等身子好了,我陪你彻夜买醉,不醉不归。”
“好了,你们快去忙吧,莫要在这里耗时间了,本来这些都该是我做的,现在却要麻烦你们。”
南子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去,阴十五紧随其后。
眨眼间就只剩下墨澜一人了,阳光透过窗,照在了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帝上,我……”十五还是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沉默。“以后下棋让着她,让她赢。你今日胜了她一局,她就有可能彻夜不睡的在哪儿钻研已下过的那盘棋。”“那……已经这般了,该怎么办?”“无妨,我今夜去守着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