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倒是伊天葬先开口了。墨澜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突然墨澜拿出两个药丸,说:“这两个药丸,一个是聚修丹,另一个是凝魂聚魄丸。你为了破子时的结界,已经耗尽了修为,可是仍旧不能破了,于是你便用消耗三魂七魄的方法来提升修为,才把子时的结界给破了。”伊天葬也没有含糊,直接吃了,没有半点怀疑。
墨澜说:“从此以后,你不要出现在魔界里面,你不再是我魔族的一员,这是剔骨丹,吃了之后你就不会再有魔族的骨了。”说着,拿出了一个紫色的药丸,伊天葬苦笑三声,终究还是吃了。墨澜冷冷的说:“下次相遇,我还当你是朋友,但却回不到当初了,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祭琴的事情吗?”伊天葬又笑了笑,没说话,便不见了踪影。
南子时却突然出现在了墨澜的房门口,一脸惊讶,说:“姐姐,你给他用了聚修丹?也用了凝魂聚魄丸?甚至连剔骨丹都给了他?”墨澜轻笑着点了点头。南子时一脸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姐姐要做的事情,自己只有帮助他。就像当初墨澜问他要这三样东西,南子时只能给她,并且不问为什么。
南子时有笑着说:“给就给了,这有什么?我还有很多。姐姐,我在祭府住的不习惯,那我就回来住了哦。”墨澜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说:“就依你,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刚开始去了祭府,掩人耳目,然后你就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去了水牢。”南子时暖暖一笑,说:“被你发现了。”墨澜突然变得很严肃,说:“你要保护好自己,万事以你的安全为先。”南子时点了点头。
墨澜的出现就是他灰暗世界里的一道最闪亮的光,墨澜一笑,南子时的世界就亮了。
“姐姐,我先去沐浴了,浑身是血腥味,不是很喜欢呢。”南子时俏皮的笑了笑。墨澜点了点头,说:“还是老样子呢,洁癖!”南子时伸了伸舌头,说:“没办法呢,本就不喜欢血腥味,何况还是祭琴的。”墨澜又拍了拍他的脑袋,“快去吧,知道你这样,早就给你备好了。”
南子时看了看墨澜今天穿的衣服,一袭红衣,黑底花纹,一头墨发,被一根红色的丝带束起来,很简单的装束,而且墨澜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打扮,只不过颜色不一样罢了。尽管每天都是这样的装束,可是南子时却怎么也看不够呢,哪怕天天都这样,一直到了地老天荒,也不会看够。
于是南子时就随手拿了一件墨底红衣。就匆匆走近了内间,仔仔细细的洗了,生怕有什么血腥味还残留一样。
洗好之后,便串号衣服走出内间,不得不说,原本一袭白衣的南子时穿上这一袭红衣也还是很耐看,一个挺鼻,一张会温良微笑的嘴。眼睛细长而微圆,眸子里住着一片阳春三月的湖。哀时微雨,愠时薄雾,喜时晴明,乐时艳阳。无需多语,只要闭合眉目,悲喜便知。这样一张脸,眼里似乎有一道长廊,满是时光的消磨,不同于其他人的心急,不论所在的土地是贫瘠亦或者是怎样的肥沃,都心急想要早点开花结果,只要你是最早结果的那一个,那么你就赢了。于是很多人都跳过了花开,跳过了花谢,跳过了沐光浴雨,拼命地,只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长大,成熟。而南子时不一样,似乎做什么都是慢慢的很细心,大概这就是时光的消磨吧。但如果你仔细看南子时的眼眸,你会发现,他的眼里不止是一条长廊,还有一个大迷宫,让你深深地陷进去,无法自拔。没有墨朔月的邪魅至极,也没有祭休的冷酷高雅,只是一味的自顾自的,很纯粹,没有一点杂念,眼睛里没有伊天葬的明亮,像是被磨损太重的玉石,有无法修复的伤痕,被岁月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沧桑。眼角眉梢多了一份拿捏,言语里却多了一份情感,而祭休却好像什么都是淡淡的。
突然,南子时放大了近乎十倍的脸出现在了墨澜眼前,眉眼弯弯,笑着说:“姐姐,你在看什么呢?都出神了,我叫了你好几声,都不见你理我呢。”墨澜双颊微红,举袖微呵道:“你到学会打趣姐姐了。”南子时却心里一暖,姐姐..刚才是在看我呢....
南子时呆住了,因为墨澜的发间别了一朵黑色梗桔,鹅蛋脸上面缀着两颗威而不怒的眼睛,嘴角依旧有棱角,透着一种独挡一面的坚毅,这样的一张脸上有一整个深秋,不再烂漫不再热撩,好似万物归于淡色,百事归于萧索,却依旧会在漫步后庭的时候看见晚开的黑色梗桔的深夜,唯一与深秋不同的是,这张脸几乎看不出春天和夏天的痕迹,好像她一出生就已是一副深秋的脸庞,要经历怎样的世事才会完全被岁月掩盖住了皮囊下的真相,完全用深秋入夜的样子活在这世上,南子时不禁想的入神了,却被墨澜的一句“还说我,你不也是入神了吗?”拉了回来。南子时面露难色,只得说:“这还不是姐姐你漂亮吗,我就多看了几眼,谁知道看着看着就不能自拔了,于是就入神了呗。”墨澜却是低下了头。
“这是小时候,伊天葬送给我的琉璃。”墨澜的话语里透露着淡淡伤感,南子时这才仔细看这枚琉璃,通体莹白,上面雕着一簇黑色梗桔。制玉师傅的手艺很是上乘,琉璃的表面很是光滑,浴泽而光,入水似化,是上等的货色。南子时看见墨澜的眼睛里有初暮的星正渐渐明亮起来。“子时,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把伊天葬赶出了魔界,从此他要怎么办?去无界吗?”(无界,别名五界,顾名思义,就是五个界,因为五族都有自己的领地,而五族内总有一些因为犯了一些事情而被剔骨的,于是他们就生活在五界里面,但是五界并不太平,经常大乱,而且总会有人争相打斗,只为了站住阵脚。)南子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姐姐,他自会体验到你的苦心的。”墨澜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南子时轻轻地拿了一个夹袄披在了墨澜身上,说:“姐姐,夜里冷,你就去睡觉吧。”墨澜微笑点头。便起身走向卧房。
墨澜躺在床身,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白日里的事情,闭上眼睛,就出现了六千年前的血性一面。脑海里影影绰绰
的人影却觉得一阵鼻酸眼热,一行清泪划枕而落。
南子时却突然喊了一声:“姐姐,我知道你睡不着,我们去人间赏月吧。”墨澜起身,温婉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墨澜却是拿了两瓶千年陈酿,说是饮酒赏月最好不过。一刹那,两个人影在魔界的上空闪过,原地却再是没有了墨澜和南子时的身影。
袖风染雨,花台下酒共饮,青丝风凌,三千愁肠谁。
对酒当月,与谁公约亭台西。晓风未起,看云卷君向何兮。
两人饮酒正饮的尽兴,突然一袭白衣曳地,一头墨发也未束起,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给人一副从画里走出来的感觉。
“既然饮酒,为何不叫上我?”墨朔月一笑,倾城。
一笑,倾人城.
再笑,倾人国.
于是三人畅快的饮了一夜酒,不为别的,只为墨朔月带来的好酒。
月儿越发空灵的静谧。夜越发静谧的深沉。午夜的风冷的像是流动的水。墨澜、南子时和墨朔月三人并肩,有意无意的聊起他们的喜好,夜色也就在饮酒赏月闲谈之中悉悉索索的散落,入水般滑落流逝。
初晨的日光甚好,不刺眼,也不很热,只是暖暖的,又似乎夹杂着一些冷气,三人就这样并肩走着,都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一路引得路人围观,似乎多看一眼就能长得和他们一样漂亮似的。
突然,背后有人用一种极度恶心的语气喊了一声:“美人儿。”听到这一声话语,路人却也不知怎的,尽数匆忙散去了。
转眼间就剩下了墨澜,南子时,墨朔月,和背后的那个男子以及他的随从。
之间那男子色眯眯的看着墨澜,墨澜不屑。男子一脸谄媚地说:“美人儿,从了我吧,我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墨澜只是一笑,说:“看看你那副样子,你没看见我身旁的两位吗?”男子一愣,确实啊,那两个确实比自己长得好看。
“你可知道我是谁?”男子突然很严肃了,但是还是不停地给墨澜抛媚眼,可惜墨澜看都不看他一眼。南子时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没有兴趣知道。相比我身旁的两位也是如此,既然这样,兄台你可否让路?”男子怒喝:“大胆!本王可是人王的太子!”“哦?是吗?但是,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墨朔月冷冷的笑了笑,但还是很帅!
“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们两个识相点给你们留一个全尸。别碍着大爷我的好事。”说着就要抓住墨澜的手,被墨澜狠狠地甩开了。
“给你一瞬间逃跑,不然你就会横尸荒野。”墨澜冷冷喝道。那男子确实是脸皮厚,只是说:“好一个冷艳的冰霜美人儿,我喜欢。那么既然让我逃跑,为何只给一瞬间呢一瞬间逃跑怎么够呢?”墨澜举起了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右手一挥,男子的几个随从,全部七窍流血,“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瞬间可以杀了你,而你一瞬间逃不走。”然后狠狠的把他的尸体一甩,便不知道去了哪一个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