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沉声道:“要不要干了他?”
曹文静摆摆手说:“既然已经看到他了,就没必要打草惊蛇,看看再说。”
洪阳惊魂未定坐会原位,忽然看到前面车窗伸出来的手虽然还在扭,但显然扭的手势不同了,赶紧指给曹文静让她去看。
曹文静也毫不含糊,再次探身趴在洪阳身上,洪阳只好尽量配合让她趴的舒服点,但也不敢上手扶着,这姿势真是又难受又舒服。
这次曹文静趴了半天仍旧没有缩回去的意思,洪阳大气都不敢出,哼哼说:“有什么话,不能用对讲机吗?”
曹文静没理他,秃子低声说到:“敌暗我明,用无线电不安全。”
洪阳点点头,曹文静忽然姿势改为半跪,左手一下杵在洪阳大腿上,不理会洪阳吓了一跳的表情,右手迅速按下了车窗,对着窗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才坐了回去。
洪阳长舒一口气,看到前面那车也把手伸了回去,显然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曹文静继续看着外边趴着的那人,说道:“小龙说,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这种地形太不利了,不如让疯子潜下去随机应变。”
老二一直盯着窗外趴着的人,点了点窗户说:“这小子要干嘛,他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几人又看过去,只看清那人趴着,在脸前捣鼓什么东西,洪阳觉的自己被于天奇打了一巴掌后视力直线下降,此时只是看到那个人都挺困难,更不要说看他手里的东西了。
秃子忽然一指前面那辆车:“又有信号了!”
洪阳闻声看去,果然那只手又在疯狂的扭着,只不过这次只是疯狂的重复着同一个手势。
还没等曹文静趴过来,秃子又继续叫到:“这个我看懂了,炸弹,他说是炸弹。”
此话一出,老二和曹文静愣了愣后,都握紧手枪要开门击毙了他,不管是什么型号的炸弹,这么近的距离,要炸飞一辆车轻而易举。洪阳反而愣愣的没有什么反应,显然还没有接受自己生命中这些想都想不到的变化,此时洪阳脑袋里就一句话:
圈子不同别硬碰。
秃子和曹文静马上就要打开门给他一枪,忽然夜空中,一声巨响“嘣!”吓了几人一跳,地上趴着的那人也一哆嗦,抬头去看。
只见空中一条火舌略过天际一般,转瞬即逝。
然而还没有过几秒,又是一声巨响“嘣!”这次都看清了,源头是右侧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梢,有人在那里放狙!
两条火舌之后,又是一声巨响,第三条火舌紧跟而来,趴着那人回头看去,这狙的方向是自己来的方向?老大还在那边呢,狙的难道是老大?这大半夜的,两三百米外的东西,他能狙的到?
趴着那人忽然从胸口掏出一个东西,放在耳边听了听,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指示,立马蹭蹭蹭往后爬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老二回头看了看,果然倒数第二辆车一个急转开进了岔道,很快就看不到了。
对讲机忽然有人说话:“原地等一下。”
不多时一个人进入视野中,不算高,背上背着一个一米多长的枪,那人走过来先是打开第二辆车的后车门,说了几句话就走向第三辆车。
拉开左边的后车门看了看,洪阳发现这是个女人,在狂风中缕缕额前的秀发,第一眼的感觉是这个人很温柔,身高挺拔,狂风中亭亭玉立,脸蛋干净漂亮,与一身军装和这恶劣的环境格格不入。
“哪位姓曹?”
曹文静愣了愣,还以为是来找洪阳的,怎么找姓曹的?点点下巴说道:“我是。”
那人便说:“上边命令说让你下车,有人要见你。”
曹文静没说什么就下了车,对她敬了个礼,两个女人在风中又交代了几句,那女人反而上了车,关上车门对老二说:“出发。”
老二虽然疑惑,但还是拿出对讲机说道:“出发。”
车队缓缓前进,洪阳只看清了风中的曹文静裹了裹不算厚的军大衣,便消失在黑暗中,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横抱着一把威武的大狙,闭目养神了片刻,便拿出一个东西开始慢慢的擦拭她的枪,擦了半个小时,洪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她就已经把狙拆了,一节一节的放进了一个小包裹里,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洪阳心说这组织的人性格一个比一个怪,一个比一个不好接触。
想了想自己来的目的,多结交一个人说不定就是跟自己家族有联系的人,洪阳还是厚着脸皮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洪阳。”
那女人根本没睁眼,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官楼。”
洪阳尴尬的收回了手,也不知道她是没看见还是怎么滴。
又过了半晌,洪阳又说:“那个,你知道……”
还没说完,那女人慵懒地皱了皱眉:“别打扰我睡觉。”
留下洪阳满脸的尴尬,只好应了声便同样闭目养神。
车子一路颠簸,洪阳努力了很久都没有睡着,稍微迷糊了片刻,车停下换秃子开,洪阳又醒了,困意全无,愣愣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世界,远处大地上一点两点的亮光也不知道是什么。
忽然洪阳又看到一个老大爷被车子超越,大爷坐着个牛车,正停在路边疑惑的看着车队,憨厚的面庞引得洪阳一阵好笑。
天亮时车队赶到了一个村庄,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众人找了个羊汤铺子,人太多坐不下,于是一人抱着一碗,就着大饼原地修整。
洪阳尝了第一口感觉索然无味,真的是一碗羊汤,一点肉渣都没有,看来西北的老汉纯朴善良也不比当年了,不过葱油饼烙的好,刚出锅又香又脆,洪阳足足吃到肚子浑圆才罢休。
官楼吃的不多,坐在那看洪阳的吃相发呆,看的洪阳都不好意思了,于是洪阳只好嘴角带着饼渣就没话找话:“你认识吕云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