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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衣少女

青要山在桃坞镇西北,有近千里之遥。她轻功纯熟,一日百里轻而易举,不多时便下到青要山脚。

山下有溪水潺潺东去,溪名甘水,向东缓缓流去。走了小半日,有些口渴,便捧起溪水啜饮,取果儿食用。歇了一会便上路。沿甘水而行,约莫两三个时辰,见水路越来越宽,水面上偶有小船打鱼。再往前行,见星星点点分散着民居。苏灵珺心想此处离南隅村不远了。岸边一个渔人,裤腿卷起,赤膊在水中捉鱼。那渔人约莫二十来岁年纪,手中并未拿鱼叉等工具,只空手在溪水里捉鱼,却是一抓一个准。走到水深之处,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不多时便举着鱼儿上来,扔到岸边的鱼篓里。

此时日已过午,苏灵珺吃了果子,虽腹中不饥,但村中飘来的阵阵饭香,勾起了腹中馋虫。她在山间未食人间烟火,偶尔也想念烧火饭菜,现有这机会,当然要过过瘾。

苏灵珺心下想着,脚下不停,进了南隅村。遇到村中一个老者,问道村中可有小店,那老者给她指了路径。店不大,门口藤椅坐着一个粗布衣衫的妇人。

苏灵珺问道,“请问,店里有人吗?”那妇人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并不搭理她。那妇人虽穿粗布衣衫,但一双手却白白细细的,玩弄着柳枝。面容俏丽,冷傲动人,看来不过三十来岁。

苏灵珺心下奇怪,这明明是家小店,如何开门不迎客?正要进店问问可有饭食,忽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客官快些请进来。”只见一个红衣少女从店里小跑迎来。红衣少女热情迎道,“这位姐姐快些进来,尝尝小店的特色菜,包你满意!”

苏灵珺于是进店坐了下来,店里一个人也没有。那妇人仍冷冷看着。

红衣少女道,“姐姐想吃点什么?本店饭菜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苏灵珺微微一笑,道,“你只给我来两个素菜即可。”

红衣少女道,“好嘞!姐姐你稍等片刻,先喝口茶解解渴,马上就给你做!”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给苏灵珺斟上了茶水。

正话说间,店里进来一个人,道,“阿乔,你看看我今日捉的鱼可好?”那人正是苏灵珺适才在水边见到的渔人。

阿乔放下茶壶,过去一看,道,“这鱼不错,多少钱?”

渔人嘻嘻笑道,“不要钱,你喜欢就好!”

阿乔道,“那可不行,我可不白要你赵能武的,我给你拿钱”,说罢去柜台上取了钱塞给赵能武。又转过去跟门口那妇人说道,“娘,我中午给您炖点鱼汤吃吧?”

那妇人面无表情,“唔”了一声,看也不看阿乔一眼。

苏灵珺心道,原来这二人是母女。这妇人对自己女儿如此冷淡,来了客人也当没看见一般,天下之事,真是千奇百怪。

阿乔说罢便进后厨忙去了。赵能武怔怔望着阿乔倩影,呆呆出神,过了一会,跟门口的妇人说道,“柳大娘,您看我和阿乔的亲事…”

那柳大娘道,“她自己的事勿要问我,她喜欢你便结亲,不喜欢你,我可无法。”

赵能武听这话好生懊恼,却仍不死心,也不走,就在店里等着阿乔。

不多时,阿乔便端上来热腾腾的饭菜,一小碟子腌菜,还有一小盘白菜豆腐、一小盘木耳山笋、一碗米饭,还有一小碗豆腐羹。粗看是寻常菜肴,细细一看便知做菜之人下了不少功夫。光是那豆腐羹,白嫩豆腐切成细丝,配着笋丁、菇丁、香菜,极为精致。

阿乔做的这几样菜,就地取材,做的新鲜入味。苏灵珺迫不及待饭菜入口,不由得连连称好。阿乔见客人称赞,红扑扑的脸上笑容灿烂,一阵风似的跑到后厨忙活去了。

苏灵珺正埋头吃饭,听得门外有喧哗之声,接着便来了一伙子人。那一伙人进店便吵吵嚷嚷,要酒要肉。为首之人样貌凶恶,矮胖身材,后面跟了四人,颇为恭敬。那胖子见店里有个美貌少女,便挪着圆滚滚的身子,坐到苏灵珺对面,道,“小娘子,一人吃饭甚是无趣,爷来陪陪你吧!”

苏灵珺见他言语轻薄,心下恼怒,但却不动声色,右手悄悄放在桌下,暗运内力。只听“哗啦”一声响,那胖子坐的条凳断了一腿,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手下慌忙过来扶起他。

苏灵珺忍不住“噗嗤”一笑。被摔之人却没料到有人暗中使坏,气呼呼地往另外一条凳子坐将上去,“哗啦”一声,又摔了个鼻青脸肿。这时才知自己被人暗算,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这一下倒干脆利落,怒道,“是那个使坏!给我出来!”

那胖子环顾四周,除了他手下四人以外,只一个粗壮的汉子在店里坐着。万万想不到,其实眼前这个美貌柔弱少女出的手。那胖子上前抓起赵能武衣服,恶狠狠喝道,“是你小子!叫你尝尝爷的厉害!”随即一巴掌拍在赵能武脸上,这一掌重重下去,直打得他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口鼻渗血,眼冒金星。赵能武吓得身子抖抖索索,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牙齿咯咯噔噔,“好......好汉饶......饶......命,不......不......是我”。

苏灵珺适才见他对阿乔痴情的样子以为是好男儿,没想这人空长了一副粗壮的皮囊,却无半点气概。

阿乔从后堂出来,小嘴撅起道,“出了何事?怎大惊小怪的,吃饭便吃饭,如何又是打又是跪的。”

那胖子见又来一少女,听话语知是店里之人,方才的狼狈抛却脑后,厚颜无耻道,“姑娘,你看你这店里椅凳太差,害我摔了,你可得好好陪陪我。”

阿乔恼道:“你把我凳子坐坏了,还要我赔你钱?岂有此理!我这凳子可是上好杨木做的,贵得很!”

那胖子道,“凳子再贵能值几个钱哩!你跟我回去当了压寨夫人,金银珠宝要啥有啥!”

他那手下谄媚道,“就是就是!这是我们青龙寨二当家青面虎,姑娘,你可真有福气!”

那胖子越发得意,上前要搂住阿乔,阿乔惊叫一声花容失色。那胖子突然手腕一抖,大叫一声,定睛一看,手腕被深深插入一片细长的柳叶。但竟无一人瞧见是从哪里发出。那胖子连遭几下暗算,恼羞成怒,狂吼道,“奶奶个熊!有种出来,看老子不把你揍个屁滚尿流……”嚷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喊道,“小的们,给我把这穿红衣服的扛走!这小娘们也弄走,给大哥一个!”

霎时间,四五片柳叶飞向胖子,正中其手腕脚腕,手筋脚筋均被切断,躺地哀嚎不止,滴泪横流。

门口那美妇人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将上前,和颜悦色道,“青面虎没有爪子可用了,我看可改名菜青虫。”

那胖子话快说不出来了,“你……你……你是柳…….柳叶刀柳如意!你……你……这妇人,怎地如此狠毒!”

柳如意道,“你们男人总说女人狠毒,你们才是最歹毒之人。还赖着不走,是不是还想这柳叶没吃够?”

那胖子手下几人连忙抬着他逃出了小店。

阿乔搂着柳如意道,“娘,那胖子真是可恶,还好有娘在。”

柳如意冷冷道,“你惹的祸事,再有下回我可不管,任你自生自灭。”又对苏灵珺说道,“你那两下子,也敢使出来,胆子不小!”

苏灵珺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却被眼前的妇人看得一清二楚,心下既惭愧又佩服。

阿乔本来想问问赵能武可受了伤,那人却不知何时溜了,想来自己那副丑样被心上人看到,颜面尽失,只得偷偷走了。

阿乔拿来扫帚等收拾地上,苏灵珺帮忙一块忙活起来。二人一见如故,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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