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意味着责任,责任意味着压力,压力意味着动力。
7月14日,周四,末日后第四天,晨。
短短三天时间,由于我出主意最多,而且也都有效果,连最开始的组织者王兵都事事问我。在不知不觉中,大家有事都来跟我商量。
早上6点刚过,前妻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和女儿饿得不行了,楼下围了一圈丧尸。昨天上午,因为同楼道的徐哥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家里实在没有吃的了,就挨家敲门想要点吃的,可是不是家里没人,就是不敢开门,最后徐哥嚎啕大哭(我前妻一家和老人们住一起,一家人是假装家里没人)。
逼得没办法,徐哥拎着一把菜刀就冲出了楼宇门,他们扒开窗帘看着,一开始徐哥还真砍死了好几头丧尸,但是在砍倒最后一头丧尸时被抓到了手臂,过了约半个多小时,他推着两辆超市的手推车,里面满满的都是婴儿用品,以奶粉居多,还有两桶桶装水,但此时他已经浑身是伤,看来去超市的路上又遇到了不少丧尸。
他把婴儿用品一趟趟的搬回了家,在这个过程中仍然过来了两头丧尸,徐哥手持菜刀和它们拼命,虽然把它们干掉了,自己却被咬掉了一只耳朵。
徐哥把最后几罐奶粉抱上了楼,整个楼道里传来了他媳妇的哭喊声,接着是“砰”的关门声。徐哥最后大喊,“我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这些邻居一个个装死,现在我就要变成丧尸了,我就守在我家门口,谁也别想盯上我家女人和孩子的吃食。”
“调调,你知道的,我住的是多层,没有电梯,徐哥现在在楼道里,可能已经变异了,我们根本出不去。就是出去了,外面也都是吃人的怪物。你闺女真的饿坏了。”拿闺女刺激我是吧?你知道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孩子受罪。
刚想讽刺她几句,电话里传来了女儿的声音,“老爸,我真的很饿,姥姥姥爷,还有妈妈他们都把吃的给我了,他们比我还饿。”一听到女儿的声音,我就止不住的想流泪,听他们家里对我闺女还算不薄,我也不想说风凉话了。
“宝儿,等着老爸,老爸今天就去接你,咱们小区现在很安全。”闺女的需求,就是老爸的使命,孩子,等着爸爸。
我想到了那个前妻口中的徐哥,他为了孩子连命都不要,我也可以做到。
……
7点多,和我同一个楼道801的独居女子王新颖敲开了我家的门。这个女子个头不高,只有25岁,微胖而可爱,在油田一家企业上班,典型的都市白领。
“条哥,车库里那些丧尸怎么办?就这么一直养着吗?”王新颖一脸的担忧,“我昨晚在窗前看到,有人偷偷爬车库的窗户进去了,过了好久才出来。我怕出事。”
我一惊,这几天跟车轮子似的转个不停,倒把这茬儿给忘了,但是那人偷进车库干什么呢?我问王新颖,“新颖,你觉得那人进去是干什么?”
“他爬的那扇窗户远离路灯,光线比较暗,不过能看出来是个男的。他出来的时候,也刻意躲着路灯,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模糊的辨认出性别,中等体型,大概170多一点的样子。我特意留心了,他进去时11:20左右,出来时接近零点。”王新颖把能掌握的信息一股脑说了出来,我觉得这事有必要弄清楚,如果哪个人心理变态把丧尸全放出来就麻烦了。
王新颖前脚刚走,张晓涵和付晓伟就过来了,问我物资分配的问题,说是有人觉得不公平,特别是参与行动的300多青壮年中有相当比例的人觉得,自己付出了就应该得到更多的物资供应,那些没有参加行动的老年人吃得少,应该少分配一点,甚至有个别人私下议论,小区老年人太多,使得食物消耗过快,已经是累赘。
听完两人的讲述,我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重大的灾难面前,三天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看过《斯坦福监狱实验》的人都知道,随机安排成狱警和囚犯的大学生,仅仅两三天就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迷失了本我,连制定并监督实验的教授也深陷其中。
两人还没有走,王兵和海强、张栋,还有吴峰、李小刚也过来了,正好大家一起商量刚才的事情。经过商议,我们决定今晚盯梢,就在王新颖家里,她见过那个神秘黑影,大概有个印象,张晓涵还得扫荡各个空房间的食物,张栋继续忙着统计幸存者家的余粮,付晓伟在超市负责物资入库的统计。也真是辛苦他们了,从昨天开始忙碌到晚上11点我就强制他们休息了,要不然累垮了这几个顶梁柱损失可就大了。
我们商定,从晚上九点开始,我和王兵、海强、吴峰、钟华等人在王新颖家中集合,轮流值班,一定要探个究竟。然后,我跟他们几个人说了要去接我女儿一家人的事情,经过昨天的同生共死,哥几个倒也痛快,答应跟我一起去闯一遭。
不过临走之前我还要安排一件事,就是那300多年轻人的问题。我让张栋临时安排其他人统计幸存者的余粮,他和老民警张国强召集所有年轻人到广场上去,张栋负责思想教育,张国强负责训练格斗技巧。不能让这么多年轻人闲着,闲着就容易生事,这时候千万不能再出乱子了。
8点半左右,王兵、张海强、吴峰,李小刚,又找来一个会开拖挂车的小伙子,再加上我一共6人,带上了部分食物和一箱矿泉水,发动了南大门剩下的那辆拖挂,向我前妻家开去。路过少年宫时,我们那辆没油的拖挂车还在那里,昨天引到这里的丧尸已经被军队清理干净了,都堆积在电视台下面的喷泉广场上,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