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再次御剑飞到了小竹屋的上空,左手掐诀,将周围的云雾聚拢过来隐藏了她自己。想在暗中观察观察他。
虽然对于她来说,别说是搬一个小竹屋,就是一个小别墅,她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移动二十多里。
但是这事放在他身上就不可能了。
首先是之前她用神识探知过他的身体,只能算是普通人的体格,并不像做过什么加强锻炼的人;
其次是在这里除了竹子,再就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食物了,而光是靠竹子补充,他是不可能维持这样的体力劳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是因为她发现廉贞已经好久没有动过地方了,难道是因为推不动小竹屋了,于是干脆就放弃了。如果运气好,还能碰见一两个路过的人,这样就能得救了。
她正想着,廉贞动了起来,他从竹林里捡回来一些已经发干的竹子,然后又去从土里扒出来一些新鲜的竹笋。这时候,他架起了一个用竹叶做的小锅,把从竹叶上收集到的露珠放进锅里,又放了几个竹笋。又把竹子点着开始煮竹笋汤。
这道竹笋汤可是他在这片竹林里通过反复比较和摸索,才逐渐成型的汤。又经过了这几天的练习,基本上他做这道汤用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这道汤也成为以后他向别人炫耀自己厨艺的资本,每次都是在喝彩声还没结束时就已经做好了。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竹笋的味道就飘了出来,那种味道很轻很淡,却很好闻,没有平时汤的浓厚气息,只有清幽的竹香。还在暗地里观察他的女人确实有点被震撼了,没想到在食材这么匮乏的地方,还能做出这么美味的汤,打心底开始有点佩服他了。当然也只限于那么一丁点。
不过她注意到的并不仅是这些,还有廉贞的动作。只见他几次想要端起锅的手,刚一伸到锅边就又缩了回来,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她悄悄离近了些,聚精会神地听他说的话,原来他说的是要把这锅汤留给自己,然后再祈求自己教他功夫。
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之前就想教他武功,却被他气跑了;好笑的是本来她是想求着他学武功,却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反过来求她,让她教自己武功。哎,不对啊!应该是自己弄反了吧!哪有师父倒过来求徒弟的,……。算了不管了,她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就自云端显现出自己的身体,自上而下飘地落到下来。
在廉贞惊诧的目光里,女人落在了地上,然后他马上上前跪倒在她的脚边,然后恳切地说:“请师父收我为徒吧!”
女人笑了笑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能教你什么啊!”
“请您教我功夫吧!”廉贞迫不及待地说着。
女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学功夫。”
他回答说:“我要报仇,我要为我妻儿报仇。请师父传授我武艺吧!”
她其实早就猜到是这个目的,但是必须经由本人这么说出来,这样才能激发出他的潜质。
女人说了一句好,然后正要接着往下说时,却看见廉贞捧着竹叶锅站在她的面前,便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想贿赂为师吗?”
他急忙辩解道:“没有没有,徒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师父尝尝自己的做的汤。”
女人只是象征性地尝了一下口,说道:“嗯,还不错。你把剩下的喝了吧!接下来的几天,你可能连滴水都喝不到的。”
廉贞不明所以,问道:“师父,接下来要干什么啊!饥饿训练吗?怎么连滴水喝不了。”
女人不耐烦的回答道:“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记住,不要命就行,因为那里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廉贞吃惊地说:“这么吓人啊!”
“是啊!就这么吓人,怕不怕,如果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她轻描淡写地说着。
“不后悔,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后悔的,我一定要去”廉贞坚定地答到。
突然那女人的眼圈微微地有些泛红了,曾几何时,一个男人也说过这样的话,而她只是嬉笑了一番,结果……。
她正想着,廉贞的话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的话触动了你啊!”
廉贞的直觉真的很敏锐,一下子就道破了她的心声。
不过女人不愧是高人,只是一瞬间,就调整好情绪,然后回头说道:“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呀!我挺好的啊!倒是徒弟你,你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是想把什么遗书交给我也行。”
廉贞想了想,便问道:“师父,请问您尊姓大名。”
女人玩味地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叫我芳师父。当然这不是我的真名,因为我不能把自己的真名告诉给外人。”
廉贞诧异地问道:“师父啊!你徒弟我还能算是外人吗?”
她笑着说:“要是教完你功夫,你能配我一辈子呆在这竹林子里,是可以把你看成是自己人。到时候别说为你报仇了,就算是自己委身下嫁给你都行,怎么样,你考虑考虑啊!”
廉贞惊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拜了一个特别不靠谱的师父,再一看她毫无师父的架子,索性也不那么拘谨了,半开着玩笑说道:“那行啊,到时候你要是嫁给我,是不是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我去哪你就得去哪啊!”
女人眯了一下眼,整理了衣襟,神情自若地说道:“谁说非得听你的,应该是谁的拳头硬听谁的。”说着还举起来她那娇小粉嫩的拳头,同时袖口也滑落下来,漏出了洁白无瑕的玉璧。
廉贞看着她故意装出霸道的样子,却十分搞笑,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说:“你这分明就是霸权主义啊!这不公平。”
女人不依不饶地说:“怎么地啊!这里的规矩就这样,你爱呆不呆,不呆就走人。本姑娘还不想教你武功呢!”
廉贞也不想继续开玩笑了,收起了笑容,说道:“那咱们开始吧!方世玉老师。”
“不是方世玉的方,是芳香的芳。……”
于是在这一路上,女人一边御剑载着两个人飞往大西地,一边教他芳字怎么写。没到一上午,剑就降落了。
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廉贞看呆了,后背被人推了一下,接着就听到那个人说:“徒儿,这片沙漠就是你的试炼场。你从这里出发,一直朝北走,按照普通人平时的速度,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一片绿洲,为师就在那儿等着你。
还有这个罗盘你拿着,别到时候认不清东西南北时你再骂我。我估计你用个三四天就能到了。当然我会再给你宽限一两天。所以你最迟也要在六天之内赶到那里,明白了吗?”
廉贞点了点头,又问道:“万一到时候我没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那里,那又会怎么样呢!”
女人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如果六天之后,你没有到达那里,那么我就会回到小竹林,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而你,我就当从来没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廉贞看着她,知道她并没有开玩笑。这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在六天之内赶到那里,那怕是第七天到了,她也不会在那里了;而他只能在那里呆上一辈子。
想到这里,廉贞有点犹豫了。他师父看在眼里,便对他说:“怎么了,小贞儿,害怕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她,没有说一句话。
紧接着,女人重重吸了口气,朗声地对廉贞说道:“连这点困难都害怕的话,连这点磨难都不能抗住的话,还怎么跟我学功夫,怎么去报仇。不如趁早滚蛋得了。你以为你将要面对的是最危险的啊!错,大错特错。
我曾经的一个徒弟在那里一直等我,直到我带着下一个徒弟来到这里试炼时才发现了他。而他的过去,要比你要惨得多。你的遭遇根本就不算什么。你还有什么资格畏惧。”
女人气呼呼地看着他,尽量压制住自身的气势;不然一爆发出来,估计廉贞就必死无疑了。
他看见自己的师父是真的生气了,也明白这是必要的试炼,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跪倒在地上,冲着女人磕了几个响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漫漫黄沙。
过了很长一会儿,那位姑娘才把气给消了,然后御剑朝着绿洲飞去。
她一直等到了第五天的中午,才看见廉贞风尘仆仆地从沙漠里走出来,来到他师父的面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贪婪地吮吸着绿洲里的新鲜空气。
女人笑着问道:“累不累啊!小贞儿。为师给你按摩一下啊!你放心,为师一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说着就挽起袖子走进了几步。
廉贞慌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方世玉老师,我一点都不累。”
“怎么不可能,我看你都累懵了,要不然怎么又把我的名字念错了呢?”说着她向前继续靠近了一点。
而廉贞边后退边说:“你不是说那不是你的名字嘛!……”
两个人又开了一小会儿玩笑才启程,返回了小竹林。
两个人回到小竹屋,姑娘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问道:“试炼得怎么样啊?”
廉贞回答说:“还不错,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说着仰起头,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而他的师父顿时感到无语,觉得他可能是弄错了,以为只要说他自己很简单就闯过试炼场,自己就会收他为徒。当下正了正身子,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说:“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不用担心别的事情,你已经是我的徒弟了。”
廉贞听到她这样说,便不再担心了,当下就把这几天的遭遇细细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