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穿着正式场合才穿的黑色礼服,好像随时准备着参加葬礼,从那与他融为一体的黑暗中走出。
眉宇间带着一丁点忧伤,却让人感觉又是那么淡然,淡的只像看见梨花落地的遗憾。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葬礼,或许真的是习惯的为刚刚逝去的生命默哀。
“骷髅会出现在这,只是巧合而已。在骷髅会因为他们的恶行和教义被社会厌恶时,已经受到民众的排斥和帝国的通缉,所以他们的据点都会选择在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地点。恐怕这座荒山附近有他们的据点吧。”
男子不慌不忙的说着,在他可以预料到对方之后的死亡时,对这一具未来不久的尸体,显得颇有耐心的解释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他自己的美学,还是对这位可能算得上强者的人的尊重。
“我原以为就我们联合会被通缉了,没想到居然是和这种天怒人怨的组织被归为一类吗,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啊。”被追杀的人终于见到了对方的真面目,面对随时可能来到的死亡,他反而淡然了起来。
“不,或许你们的地位还要高一些。因为对于骷髅会,帝国在把他们赶出城市后就不再组织大规模的围剿活动了。
而对于你们,帝国的命令则是全部消灭。
我想我要求你投降,说出你们的其他人信息,应该都是废话吧。作为联合会分会的会长,应该不会这么没骨气才对。
不过讽刺的是,出卖你的是你的部下。只是没想到这么隐秘的行动,你们居然还是听到了风声,令你跑到了这里。”
“帝国如此的排斥我们,只是因为立场的不同。可如今的时代,你说你们真的能够永远的守住那道门吗?它总有一天会破开的,带着一切的真相。”
“我不知道我们能守多久,但我们看到的那个未来只有灭亡,我们打开的是一扇死亡的门。从门中冲出来的恶魔会把一切啃噬殆尽,谁也逃不掉。
面对注定的毁灭,我们都在尽量的把那一天拖得更久一点,就像马上要死的你也渴望着要活的更久一样。”
“不得不说我还有留恋,但我不想苟且偷生,生命就是应该这样燃烧着直到灭亡也无所谓啊,请出招吧。”
以身穿礼服的人为中心,一股黑暗蔓延开来,即使在夜晚本来就漆黑一片,但是能确认是有一股诡异的黑暗在散开,那是能吞噬一切光的东西。这股黑暗的主人也像被吞噬了,消失不见,以至于又没有了中心。
受伤的人全力的运转灵力,金黄色的光从体内闪现,最终包裹全身,还在不断散开扩大,似乎要照亮把自己完全包裹的黑暗。
可那些光在冲出一定范围内后,就好像碰见了壁障,遇见了令它恐惧的东西再也没有往前。
光团中心的人额头上全是汗珠,他感觉自己体力和生命不知为何在不断的流逝,全身都沉重的不行,他艰难的站着,双腿不停的因力竭而发抖。
这样下去只有毁灭,在沉默中毁灭,还不如在燃烧中毁灭,就如同他之前的誓言。
他的气势提升了,那种压榨生命带来的短暂提升,光芒骤亮,全身凝聚携带勇气汇成一束的光芒撞向了黑暗,活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宛若利剑。
可只是这样的昙花一现,那处出口又被紧随而来的黑暗给包围了,压抑住所有的希望。
就是这样的一击,让他再也支撑不住,本来已经伤痕累累的身躯中的生命力迅速枯竭,再也站不住的往前倾倒下去。
光芒也随之消失,蓬勃的黑暗好像突然被得到了允许,都争先恐后的涌向倒下那人的空地,贪婪的将其全部包裹。
那人偶尔露出来的一小部分身躯的水分迅速消失,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见那萎缩的肌肉和干枯的皮肤。
“何苦这样挣扎呢,让自己的死像变的这么难看。但我瞧见了人类在死亡之前那同命运抗争的美丽,如同蔷薇花瓣消散时的绚烂,但燃烧殆尽的究竟是烛火还是扑火的飞蛾呢?。”
胜利者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干枯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躯体,好似又在默哀。
而来的方向传来一阵猛烈的气势,让他微微侧目。
一位男子踏着大步向这个方向走来,即使在这样的夜晚,却感觉到这人似乎全身都披满了光芒。金发肆意张扬的披散在脑后,腰间还挎着一把长剑,气势磅礴无可阻挡。
“人呢?”他皱着好看的眉头,冲着站在那的黑衣问道。
黑衣用下巴高傲的指了指在地上躺着的尸体。
“莱昂,居然这久才跟过来,难道所谓的骑士都是些徒有虚名的家伙吗?”
莱昂连看都没看尸体一眼,但似乎对方的话激怒了他。
一道斩击飞向站在那的黑衣人,都看不见出剑的瞬间,似乎莱昂根本就没有出手,剑依然挂在腰间,躺在剑鞘里。
而面对威胁的黑衣人并没有任何惊慌,左手朝黑暗中一抽,一道黑芒闪过直接破掉了斩击。
不知道他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有五尺的黑色太刀,就跟他之前那些黑色的物质一样,没有任何反射的光芒,那是一种要把你灵魂都要吸走的黑暗。
这时才响起一阵拔剑时极快到刺耳的铮鸣声。
“好强的杀意,刚刚你是真的想杀我吗?”
“哼,如果我真想杀你,就不会用这么无力的斩击了。”语气轻蔑,好像极其看不起对方,”还有为什么我感觉到,这里还死了一个人。”
“是一个骷髅会的成员,是误入这里的,所以我顺便把他杀了,附近应该有他们的据点吧。”黑衣人收起了太刀,其实好像只是把刀又插进了他没有撤去的黑暗中,“你去哪里?”
莱昂没有回头,都没给出正脸地朝他摆了摆手。
“既然骷髅会那些腐烂的老鼠们在这里,我就去清理一下。”那抑制不住的磅礴杀意惊飞了四周树上安眠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