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离与凌渊落的体质的确特别,从娘胎里出来便是如此,他们兄妹与弟弟,只有梅毓的体质与常人无异,凌浅离百毒不侵,而自己的血更是能解百毒,等同于药人,而弟弟凌渊落却是百毒之身,就是一滴汗水也能毒死一头猛兽,他们姐弟二人也算是“相生相克”,也正是因为他们独特的体质,姐弟二人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凌浅离这几年在自己母后的调理之下好了很多,弟弟凌渊落的身子虽是也有改善,却仍是有些虚弱。
凌浅离没有必要把自己与弟弟的秘密都告诉易非台,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与弟弟特别的体质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对于他们姐弟二人便是劫难,而所受的苦楚也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凌浅离说人血可以救弟弟的命却是真的,不过只有自己的血可以补充弟弟身体所需的养分。
易非台听后蹙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凌浅离这样说了,那便是真有其事,如若不然,她自己的身子都这般虚弱,却把自己的血喂给了凌渊落,那不是自虐嘛,易非台突然上前抓住了凌浅离的手腕,把她的衣袖卷起,左手腕右手腕,都是深深浅浅重叠的疤痕,有的被冻了,还在流着脓水,易非台眼眸微顿,这些伤痕三十多条,即便是易非台这般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也觉得触目惊心。
“你……”易非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用不着用自己的血啊。”
凌浅离缩回了被易非台握着有些发疼的手,“这是我的弟弟。”
凌浅离看向还在昏迷的凌渊落,是啊,至亲之人,就算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凌浅离也是在所不惜,更何况现在这世间只有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凌浅离如今唯一的希望与动力便也是那床上的人儿。
易非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撵着凌浅离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可是凌浅离怎么也不肯,要在这里陪着弟弟,易非台拗不过凌浅离,只是给火盆中加足了木炭便离开了。
凌浅离虽然知道自己也需要休息,可是又怕弟弟夜里发烧说一些不该说的,若是不小心被易非台他们听了去,并不是什么好事,凌浅离也知道,自己和弟弟虽然易了容,可是以郁君尘的心思,总有一日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却不是现在,既然不放心,那么凌浅离的身子即便是再不舒服也要守着弟弟。
外面虽然是冰天雪地,可屋中却不是很冷,更何况易非台又送来了很多木炭,比起这段时间露宿雪地,条件已经不知好上多少倍了。
凌浅离又坐回了床边,看着呼吸微弱的弟弟,眼眸中已经湿润,弟弟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曾受过如此苦楚。
凌浅离疼弟弟,即使是他不小心磕了一下,她这个姐姐也会紧张的要去检查他全身无恙才会安心,因为曾经有一次凌渊落身边的姑姑疏忽,凌渊落划破了手指出血休克,若不是她及时发现,她就失去这个弟弟了,凌浅离那次给弟弟喂了满满一碗自己的血,使得自己也昏迷了两日,虚弱了一个月才恢复了些元气。
“宝,姐姐的小九儿,你都睡了五日了,若是再不醒来,姐姐就要生气了。”凌浅离满眼的心疼,冻的不成行的小手怜惜的轻抚着弟弟那好看的眉眼。
凌渊落没有遇到郁君尘之前便一直昏迷不醒,虽然凌浅离的血暂且可以为弟弟续命,可是她既要保护弟弟,又要躲避追杀,只能每次给凌渊落喂食少量的血,如果自己也倒下了,那么弟弟便真的没救了。
可是凌浅离最终还是在饥寒交迫中倒下,也幸好遇到了郁君尘。
而在郁君尘的房间中,易无树和易非台都在。
“他们的身份核实了吗?”郁君尘轻酌茶水,问一旁的易无树。
“已经核实了,确有此人,也确有其事。”易无树兄弟俩与郁君尘,即是主仆,亦是兄弟,敬畏在心,而郁君尘也不喜他们总是把“主子”的字眼挂在嘴上。
“你们觉得哪?”郁君尘又问道。
“如果他们姐弟二人确是凌家子女,我们救了他们带入宫中予以利用未尝不可,但是,他们身后的那些杀手,却都不是泛泛之辈,而且还是三拨人,不过从迹象上来看,这三拨人不全是来灭口的,其中竟然还有太月国杭将军的人。”
“最为奇怪的,是有人不想我们查出这些人的身份,他们姐弟二人身后是死了很多杀手,竟然都被化骨水腐蚀殆尽,若不是我亲自去查,怕是不易察觉,还有,”易无树微顿,继续道,“据探子回报,空翎国太子艾隐修出现在我们前面的镇上,似是在寻人。”
“哦!这么热闹。”郁君尘手中的杯盖划开印有雀落梨花枝的白瓷茶杯中浮起的茶叶,尊贵,内敛,虽是平淡无奇的一言,却又是颇有深意。
“艾隐修在寻什么人?”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他身边出动的都是心腹,我们的人无从下手查探。”
“继续盯着。”
“是,那姐弟二人要怎么办?”易无树问道。
“暂且留着,回到宫中有用。”郁君尘放下了茶杯,又看向易非台,“你那边哪?”
“小主子你不是都查过了嘛,那俩姐弟没内力,还都是遍体鳞伤,虽然他们虎口和指腹都有软茧,可以确定是在练剑,至于身份,凌儿那丫头即便是梦魇也只是说报仇和保护弟弟,那小子虚弱即便是发烧也没有说胡话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