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久没去文笔峰了。这段日子想起来是那么漫长遥远,两年前,莫名地开始不喜欢出门,有事没事总宅在家里。
“那我们就去文笔峰吧!”我兴高采烈地对你说。
“你认得路吗?”单纯可爱的样子表露得一览无余。
“应该还记得吧!虽然两年不曾去了。”我不是很确定,“即使记不得了,咱们可以百度导航,不怕不怕,不会把你弄丢的。”
“好,明天几点?”
“当然是早晨咯,八点吧!”
你痛快地答应,“好,明早爬山去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你的寝室门口,这下真的该说拜拜了。
从此,送你回寝室成了我们之间不可省略的一个情节,恋爱中的人大抵都会这么做吧!
睡了一晚的眼,朦朦胧胧,惺惺忪忪,但是一睁开眼,快乐的感觉就充满眼眶,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迅速穿衣穿裤、滚下床,时间是七点十三分,想必你也早已起床了。打开QQ一看,你的问候语立马跳动着,时间是六点五十,想不到起这么早,七点十分在我已是破天荒了。索性发一句给你:“起了么?梳妆打扮好了吗?”
“还没呢?”你回得很及时。
“那好,你慢慢弄,弄完过来时,给我电话。”
“好!”
时间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我的手机温柔地嘶叫起来,我知道你来了。
“喂,你在哪?”
“马上到你的寝室楼下了。”声音无比的动听,酥软,宛如平静的湖面上浮着一枚落叶,宛如破晓时破窗而入的光线,轻柔恬静。
“好的,我马上下来。”挂了电话,我已快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周六是难得的日子,睡懒觉是对它最起码的尊重,如果我不去爬山,我对它的尊重可谓是虔诚至极、谦逊至极。
当我飞奔至楼下时,你站在小道的槐树下,背对着我,背上是那个熟悉的花纹格子的书包,看起来是很乖很乖的书包,在背带的下方,一只黑色的遮阳帽悬挂着,你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来了,抬头挺胸地立在树下。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头发像刚洗过一样,还没有完全风干。
“让你久等了。你来多久了?”我又兴奋又尴尬地跳到你的跟前。
“没有呢,刚来一会儿。”你的瓜子脸,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看不见一丝丝疲倦的影子,不仅这个早晨如此,在任何时候都一样,你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石,就像旭日的光芒,既温馨温暖又多彩好看。
“好的,我们出发吧!”
很远的天际,明晃晃得刺眼,新生的太阳马上就要穿破云层闪亮登场,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在光亮特别强的地方,朝霞红红的脸蛋儿被白茫茫的光照亮,像是涂抹脂粉过度的不懂打扮的傻姑娘生硬的化妆。
槐树的叶子稀疏,嫩绿的叶片在树梢轻盈摆动,相互微笑,在缓缓流淌的空气中,静静地吐出养分丰富的氧气,路过树下的人只要吸一口,顿时就眼睛发亮,大脑清醒,走路神采飞扬,一整天都将沉迷心旷神怡的佳境中。
“小琳,咱们去吃早餐吧!”
“都不饿,昨晚吃太多,来没来得及消化消化腾出地方来呢!”嘟起嘴巴,轻声细语,像一只可爱的乖小孩。
“嗯!”我略微想了一下子,“那咱们去买饼吧!”
“好吧,走,买饼去咯!”
食堂里人影稀疏,很多卖饭卖粉的老板们还没有开门,幸好,手抓饼店的老板娘勤快,她家的窗口看来打开很久了,各色各样的饼已经出炉,热腾腾地摆在餐盘里,翘首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小琳,你要什么饼?”
“我要一个南瓜饼。”你把食指抵在嘴唇的边缘,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还要一个芝麻饼。”
轮到我了,“老板,我要一个千层饼,要一个肉饼。”
饼刚到手,你便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一口,看起来有些烫,你不住地呼气吹气。我们边走边吃,左手提一袋,右手拈住一个往嘴里送。这时候,我们不管来来往往的人如何看我们,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别人的眼光左右不了我心甘情愿选择的生活方式。爱情也如此,我的爱情我做主。
学校门口已有农村公交车在等候,周六早起的人不多,因此,我们可以放慢吃着东西的嘴巴一步一步地走去。还没走到车门口,售票员阿姨从车窗口探出头来,“要下山去市区吗?”
上了车,两人并肩坐在窗边的座位上,你坐在里面我坐在你的外面,嘴里啃着未吃完的饼。清新的晨风徐徐吹来,一股股青草味窜入车厢又仓皇逃走,令人身心惬意的微风吹散了天空中飘着的几片流云,蔚蓝的大海倒挂在头顶,无风无浪无涟漪。每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峦拖着绿油油的长丝带,凹凸有致的身躯无不锁住春天的秘密,风过处,缓缓地颤动,一波接一波,仿佛千百个春姑娘蹲在人间的山丘沟壑之间偷偷地发笑,肉眼却看不见她们深深浅浅的笑靥。
看风景的心感觉不到时间的白驹过隙,高楼大厦跳入眼帘的时候,生机勃勃的春天便被高高的楼墙挡在了远远的郊区。
到站下了车,我们径直朝着文笔峰的方向走去,此时,大街上渐渐拥挤起来,卖各类早点的小贩的吆喝声不绝如缕,温暖的阳光照在大街小巷的每一个所能照见的角落。在车站出站口右转不远的行道树树下,有一个跪着乞讨的人,我们正将走去。走到乞讨者的面前时,我习惯性地不闻不问地走过去,我这习惯不知是向谁、和哪个群体学来的,我无从考证。
然而,小琳并没有像我一样无视地走过,她伸手摸摸口袋,跳着过去,投了一些钱给那个乞讨者。她这一举动深深地唤醒了我内心沉睡的那个小人儿,有一个声音正在穿过浩浩荒涯的时空之门窜到我的世界里来,“就是她了,就是她了,娶她,娶她。”这声音很强烈,它也许深埋在我的灵魂深渊二十多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越狱而出,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看了她的这一举动,我原本惊奇得难以抑制,我却以平静的语气问她:“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那些人好可怜的,他们需要帮助,我只是尽了我绵薄的一份帮助罢了。”
你继续平静地说道:“小时候,家里非常穷,没钱上学,很多次差点放弃求学之路,很幸运我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赞助,我才得以顺利来到大学。我弟现在高一,他也和我一样,正在被别人帮助着。”
“嗯嗯!”我听了你随性而发的肺腑之言我竟无言以对,“没关系,一切苦难终将过去,上帝不会抛弃任何人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