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起到震慑效果,对方人数的优势已经失去,现在必须改变策略。
擒贼擒王,东方影凭借日月诀,直扑两个高手。
两人气势上已经弱了一大成,又吃不消东方影附骨之蛆般的追击,节节败退。
东方影将二人渐渐逼近王师爷,忽然放弃和二人缠斗,一手抓向王师爷。
“救我!”
王师爷惊得失魂落魄,声音尖如厉鬼。两个高手怒急攻心,乱了阵法,只想挡在王师爷前面。
东方影诡异一笑,抓向王师爷的手急转,一把拽住将全部功力用到轻功的一个高手脚踝。
被抓住的高手轻功被打断,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东方影俯下身,左手狠狠摁在其面门上。此人的脑袋如被千斤巨石砸中,烂成肉泥,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溅了一地。
看到此景的人,全都胃中抽出,忍不住呕吐起来。
东方影强忍住反胃之意,不浪费一丝机会,趁着另一高手失神时,五指并拢,一击插入其胸膛。
顷刻间,两个尚有一合之力的高手殒命于此。
在场的官差兵士失去最后的依仗,剩下的只是东方影单方面的屠戮。
“东......东方家主,求求您,别杀我!”
满地的断头残肢,血流成河。王师爷跪在破碎的内脏和碎裂的骨渣中,疯狂地磕头求饶。
“谢家灭门一事,你知道多少?”
王师爷脑门磕的全是血,哭喊着回答:“小的身份低微,什么都不知道啊——”
啪!
东方影一掌下去,王师爷的脑袋像被大棒砸碎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来到府外,东方影拾起放在角落的纸伞。
“谢阳,妾身今天造了杀孽。先拿这些生魂来祭奠你,你若泉下有知,不知能否痛快些。”
......
谢家灭门的风波还未过去,淮扬城又一次发生了震惊江南乃至朝野上下的惨案。
淮扬城太守被斩了脑袋,淮扬府被屠个干净!
和谢家不同,这次是朝廷命官死在官邸里。这是公然挑衅朝廷,无异于谋反!
天子震怒,派下几道钦差前来查案。奈何所有知情人全都到了地底下,从死者惨状又推断不出是何武功所致。
一时间,淮扬城人心惶惶,许多历代居住在此地的势力家族都心生迁徙之意。
不过,原本准备要被管家变卖的谢家产业和祖宅,因为淮扬府被灭一案,暂时搁置。
东方家执牛耳于淮扬城中的大小势力,很多与之交善的势力纷纷登门造访。不过东方家的那位年轻女家主将此事看的很开,虽然没有出面,但早就交明态度。
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无为而治。
......
再大的伤痛和恐慌,也禁不住时间的风化。
一个半月内,淮扬城被紧张的气氛笼罩,但再无祸事发生,京城来的钦差也只能无果复命。人们渐渐淡忘了曾经的焦虑和不安。
深夜。东方家家主厢房。
香案上,供奉着一块灵位。轻烟袅袅,淡淡的焚香味在宽敞的厢房里弥漫。
东方影一身缟素,双手合十,面色虔诚地跪在锦蒲上。
“妾身只能这样祭拜你,简陋寒酸,你莫要责怪。他日手刃害你一家的仇人后,定将其挫骨扬灰于你的墓前。”
“明日妾身将动身上京,你若有灵,保佑我此行一切顺利。”
“妾身私下取了你的几件遗物。他日此间事了,妾身便陪你去看那些名山大河,同你一起埋骨南山。”
厢房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在得到东方影的允可后,几个下人抬着个浴盆,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你们退下,回去休息。”
待房里只剩她人后,东方影褪下孝服,看着浴盆里的倒影。
那个陌生的女子,眼中流转着淡紫色的神采。动情,不羁,冷漠,阴沉。
脚尖轻绷,若蜻蜓点水般触了下水面,而后缓缓探入。
没入其中,将疲惫不堪的身子蜷住,只露出羊脂玉般的香肩。热气蒸腾,视线慢慢模糊。
好温暖,和他的怀抱一样温暖。
只有他的温暖,能为她驱散雨夜的寒意。
只有他的温暖,能让她摆脱无数个夜晚,在她耳边嘶吼鬼啸的梦魇。
伸出双手,腕部以下隐没在水中,只露出白皙柔嫩掌心和纤细修长的十指。
这双手,沾满了鲜血。曾经捏碎过心脏,扭断过喉管,拍碎过头颅。
而且,今后不知还要将多少鲜活的生命打进地狱。
东方影忽然一翻手腕,将盆里的水拍的四散飞溅。
眼中的软弱和迷茫瞬间湮灭,只有果断和决绝。
......
翌日,星月不现,帘外水声潺潺,微凉。
江南迎来了第一场秋雨,而淮扬城依然沉醉在半睡半醒间。
东方家前厅。
厅内只有三人。东方影还是往日的紫衬墨裙,秋意绵绵,倒是比往昔添了件薄如蝉翼的透明丝纱,聊胜于无。
东方炽和东方清各捧着一物,一脸肃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二爷爷,我说的事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东方炽一摆手,严肃道:“家主无须多言,倘若您将家主之位还给我,就是陷我于不义。”
东方影见他心意已决,便不愿多做劝说。
“三叔,家中的事就委托于你。”
“谨遵家主之命,东方清必定殚精竭虑。”
东方炽将捧着的玉佩递给东方影,嘱咐到:“家主,此物乃家传信物。江湖中有些见识的门派势力能凭此物认可您的身份。昔年先人行走江湖,曾经威震武林。如今东方家虽然没落,但尚有些影响。若遇到是非,或许能逢凶化吉。”
东方影接过玉佩,藏于衣内。对于东方炽的话,她不置可否。当今武林中,东方家根本排不上号。一个凭借势力威望决定话语权的地方,指望旧情并不可靠。
随后东方清将手中捧着的一柄古剑呈上,东方影接过古剑,细细端详。剑鞘漆黑,触感冰冷。轻轻拔出剑刃,寒光凛冽。
“二爷爷,我的武功路数与剑无关,您给我此剑,是何用意?”
东方炽补充到:“此剑名为‘寒霜’,和玉佩一样为东方家先人之物,归历代家主掌管。剑乃百兵之君,或许用不上,但代表着身份地位。”
东方影看到东方炽这老头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好笑之余,一阵暖意用上心头。虽然她将此剑视若累赘,但看到家里为了帮她装点门面煞费苦心,也就没有推辞。
东方影握住寒霜剑,潇洒地转过身,就要离去。
东方炽和东方清面面相觑,随后东方清干咳两声,喊住东方影:“咳咳,家主,您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