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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些连失败都似乎闪着金光的日子

“我看这两天你都没理浩轩,还在生他的气呀?”走出教学楼,林晓凡试探着问江源,“其实那天的事儿一开始你没在不知道,他发火也不是真冲你,就是苏沫以为他不让你上场比赛是故意打击你,他就生气了,再加上后来又输了比赛,就彻底爆炸了,但是他又不能拿苏沫怎么样,所以就跟你犯浑了。”

“我懂,其实我本来就没生他气。”江源缓缓说道,“如果不是真的触到了底线,他不会发脾气的,所以就算真的冲我,那也一定是我做错了。不理他,是因为我想至少在半决赛替他打一场,让他好好养伤。正常情况下我都管不住他,只有让他以为我真的很生气,才能逼他就范。”

“我看他最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可能真的被吓坏了,以为你不会原谅他了。”想起近来张浩轩似愁白了头的模样,林晓凡忍俊不禁。

“是啊,再不比赛我都快演不下去了。”江源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语气诚恳地说道,“有件事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谢谢,其实那天我知道顾北来之前你一直都有在后面陪着我。”

“不用客气的,我也是受人之托,周凯发短信让我跟着你。”林晓凡有意避开自己的原因,将功过全数推给周凯,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人关键时刻就不太会说话,所以那天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就索性悄悄跟在后面,还以你没发现。”

江源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只是没有再接林晓凡的话。

其实很多时候,你所做的事,起因和初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孤单无助、难过沮丧时,你恰好都在我身边。

半决赛开始的时候,张浩轩不出意外地被钉在了冷板凳上。

“浩轩,你休赛一场,这场比赛由江源代替你的位置。”开赛前吴喆郑重地向张浩轩宣布。

“主席大人,有话好商量,你看我的脚好了,实在不行我不打全场就是了,你们不能就这样抛弃了我,整场都不让我上了。”张浩轩声泪俱下的控诉,边说还边上下跳动以示自己脚伤痊愈。

“这是院里的决定,我只负责通知你。”吴喆语气温和,声音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源儿,你去申请,咱俩一人半场,这事儿你别逞能。”意识到事态严重,张浩轩也顾不得江源正在和他冷战,整个人蹲到正在换鞋的江源旁边,一脸讨好。

“凯哥,我没带包,钥匙和电话帮我收一下。”江源完全无视了张浩轩的存在,换好鞋径直向一旁同样整装完毕正在放包的周凯走去。

“源儿,我也可以帮你收的,我也有带包。”张浩轩蹲在地上献宝般举起自己的包,无奈地望着江源远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盯全场真的没问题吧?浩轩的意见其实也可以考虑的,你俩一人半场,我看那小子基本上行动自如了,打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周凯一边帮江源把手机和钥匙收入自己包内,一边轻声说,“还有我觉得那天的事儿他是真的后悔了,咱要不大人有大量,饶了他?”

“还是再休息几天吧,医生说一个星期,这刚五天,这种扭到的小伤不养好,以后会留下病根儿的。决赛再让他上,我行的。”江源说完,又长叹一口气,话锋一转,故作无奈地说,“我真是上辈子欠了那家伙,被他无缘无故凶一顿不说,又搞出一副可怜兮兮求原谅的样子坏我名声,我现在脸上是不是都写这‘记仇’两个字?”

“被你们两个吓得快得心脏病了。”周凯自是听出了江源话里的意思,加之今天的局势,江源一直和张浩轩较劲儿的原因,他也基本心里有数了,“要不是以为你还在生气,今天这比赛不让他张大少爷上,他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走吧,帮他去拿决赛的入场券。”江源套上护腕,又看向周凯,信心满满地说。

比赛打的虽然艰苦,但信电学院的胜利却是志在必得,江源百发百中的三分球成为了整场比赛的爆点,加上他早就因为帅气和自身的优秀闻名于整个C大,篮球馆的观众席俨然变成了粉丝见面会,加油声震耳欲聋,连带对手啦啦队中的女生也开始叛变。

“我觉得我今天组织了一个啦啦队来显得特别多余。”距离全场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对方教练叫了暂停,双方队员都回到各自区域得以短暂的调整休息,林晓凡急忙为队员们拿来毛巾和水,并兴致颇高地开起玩笑。

“是啊,今天莫名有一种主场作战的感觉。”一名队员也高兴地说。

“大家加把油,一会儿一鼓作气拿下比赛。”看状态正酣,吴喆也就势给大家鼓着劲儿。

“还行吧?”周凯看着坐在一旁小口喝着水沉默不语的江源,略有些担心地问,“剩下十分钟你别拼那么狠了,咱们稳住就好。”

“嗯!”江源低着头轻声回答,停顿了一会儿又悠悠开口,“可是凯哥,这说不定是我最后一次打篮球了,就放任一次吧!”

周凯被突如其来的话惊得愣在原地,似乎怎么也理不清江源话里的头绪,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还是江源搭上他肩膀的手帮他拉回了思绪,“上场啦!”江源抬高音量催促着他,脸上又换上了他所熟悉的阳光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觉。

比赛再一次开始后,对方队伍便迅速进入了背水一战的状态,积极的拼抢,猛烈的进攻,一波接着一波。江源做为信电学院的核心人物,更是被重点严防死守,甚至只要他拿到球,对方队员便会不惜犯规的进行破坏。

“哔—”当江源又一次被撞倒在地时,裁判吹起了五分钟之内的第三次犯规,比赛也因此被叫了暂停。

“怎么样?撞哪儿了?”见江源重重摔倒在地,队友和一旁的同学都纷纷跑上前去着急地询问。

江源摆手连连示意大家没事,人却是迟迟说不出话来。

“裁判,我们换人。”周凯见状,也顾不得和其他人商量,直接示意裁判换人,并小心翼翼地将江源扶起,带回休息区。

看着江源咬牙忍痛的样子,一旁的张浩轩呼地站起,径直走向对方的休息区,一把抓过刚刚故意撞倒江源的对方队员,另一只手攥紧拳头重重的向其面门招呼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对方队员一时未来得及反应,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后,先是愣在了原地缓了一会儿,然后捂着脸大吼道:“你他妈谁呀?有病吧!”

张浩轩二话不说抬腿向着肚子又是一脚:“你打球还是打人啊!技不如人就玩阴的,今天我就打死你个兔崽子。”

被打的对方队员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哪里能够白白被人打,挨了两下后,愤怒地扑向张浩轩,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见此情景,双方人员和裁判迅速跑过去,费力地将两人分开,观众席也一片嘈杂,现场一时间场面混乱,两人也是不解气地妄图挣脱大家拉着他们的手继续往上冲。

“浩轩,回去!”江源来到张浩轩近前,不容分说地将人拉出人群,“你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下一场很可能被禁赛的。”江源着急地数落着张浩轩,声音中还带着轻易就能辨别出的虚弱。

“禁就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兄弟。”张浩轩理直气壮地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换上了笑脸,一把拉住江源的胳膊,“源儿,你不生我气啦?”

江源没有回答张浩轩的问题,转身朝休息区走去,只是笑容已经明晃晃地挂在脸上给出了答案。

“我就说你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儿就和我绝交的,咱这兄弟感情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看在他帮助咱们兄弟感情恢复如初的面子上,对方那王八蛋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姑且放过他。

“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算是给我压压惊,你快把我吓死了。”

张浩轩跟在江源的后面喋喋不休,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好心情。

决赛中,张浩轩果然因为打架被组委会禁赛,而江源也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够再次出战,一下缺少了两名主力和核心的信电学院实力受到了重创。虽然剩下的人拼尽了全力,但周凯少了与他配合默契的战友,总是不能发挥极致,吴喆一个人孤掌难鸣,也是回天乏术,信电学院最后还是遗憾地与冠军擦肩而过。

“待下届比赛,我又是一条好汉。”比赛结束时,张浩轩亢奋又中二地发表着失败宣言,轻而易举地赶走了输掉比赛给全队带来的小沮丧。

站在一旁的林晓凡看着瞬间又元气满满的同学们不自觉地也扬起了笑脸。

我们曾大步走在阳光之下,也曾冒着风雨龃龉前行;

我们会经历困难跌跌撞撞,也会势如破竹豪情万丈。

那些年我们遇到的人和事,似乎都可以用年少轻狂来解释;

所以我们无意犯下的错误,都能够被轻易宽容体恤和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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