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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中之影

睿心无意间摸到了鼓起的兜。“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手机。

“怎么会在我这里?他们不是从高三开始就严禁我携带手机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无意间按下锁屏键,当看到屏幕上时间下方的日期时,她被吓得差点休克。

“六...六月二十三号!?考试结束了?”她立时关掉屏幕,两手紧紧握住手机,仰头看向天空。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白白忘记将近二十天的一切,这根本不可能!还是说...我现在在做梦?”

她一巴掌直接拍到自己脸上,梦境中虚假的触感很容易辨别,可这却轻易地夺取了她的信任:“没错,这就是现实!”

她又使劲擦了擦眼睛,然后再次按下锁屏,本怀着因为自己眼花所以产生错觉的心理来安慰自己,入眼的日期依旧没变,又一次震撼了她。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突然不记得这么久以来的所有事?

这般的时间推移毫无科学依据可言,可惜却没有对她对眼前景象的信任造成冲击。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花花草草,她霎时间就冷静了下来。

“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家再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回去后问问他们俩自然就都明白了。”

睿心每次回家习惯走一条近路,而不是走大路绕圈子。这条近路像是小巷,夹在两栋楼之间,宽度不到两米多一点,恰好能容下两人并排走,只是到了放置垃圾箱的地方得并列走才行。从入口一直走到尽头有一个垂直的分岔口,向右拐就能看到她家的楼的后门。走这条路常常会遇到老人,因为这也是分岔口向左向右的两栋楼内的老人去往小区中心公园最近的路,睿心也就因此照搬了。

不知何时,天空的一边出现了淡淡的霞红,四周也慢慢暗了下来,而这近路被高楼和墙包围着,同时墙上本来就不多的灯也都没有开,所以显得不是一般的昏暗。

睿心刚一踏进两楼之间就立马停下了脚步,两腿并在一起,两眼直视着拐弯处的墙上没有打开的灯。这时晚风从外吹进,撩起她的长发,擦起一阵阵呼啸声,让她一时没有胆量再往前走一步。两眼死盯着尽头的墙,她开始有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感觉:那墙上似乎有一张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随时会扑面而来。一条本来该灯火明亮的小路,此时却格外的阴森。

她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往后退了两步,可诡异感却一丝也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浓郁,然后全都转为恐惧。

回头看看,她才发现还有四处乱跑、大喊大叫的小孩,下班归家的家长,悠闲散步的老人,但却没有一个人在往这边走,反而像是在一步步远离,人的气息悄然消逝。

“怎么回事?太阳这么快就要下山了?这才过了多久......”如此之多的异象仍然没有打击到她的信任。如果她不在此停留,那就是因为她开始怀疑了这一切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差不多是她平常放学后回到家里的时间点。她的父母对她在这方面也有限制:假如下课铃打后的半小时内她还是没有到家,那她必然会受到严厉的质问和惩罚,虽然至今从来没有晚过,但她从来都不敢尝试父母的底线。

“不行了,就算这是假期,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又定下了什么规矩...管他有没有鬼,就算是被鬼缠身,也总比被他们训一顿好。”

父母给她的压力在这时却变成了变相的勇气,使她快步走向深处。

“也没什么啊,果然是我的错觉...幸亏我及时回过神来,要不然在这家门口浪费时间,最后只会......”

在她天真地以为能松一口气时,她早已走到了拐弯处。就在这时,一个看似黑影一般的女人突然从另一边走出,与她擦肩而过。一股说不上的诡寒瞬间麻痹了她的全身,所有的声音霎时间被短暂的死寂吞噬,却只能听见那个人如同滴水般的踏步声。

“等等,那是......”

刚才隐约看见了那个人的脸,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强行将她的头扭向后方。

“请等一下!”

她的喊声大得几乎能被周围楼内所有的人听到,可那个人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以暗淡的背影面对着她,以最初的频率走步,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等一下!”

那人还是没有理她,而却已经走了出去。

“喂!”

睿心撒开腿就追了上去,连最担心的事的忘得一干二净,只不过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那人走上街后就右转,睿心本想借此机会再看看她的脸,可惜,她的侧身也显得昏暗,同时她浓密的披肩发也几乎遮住了面孔,无论怎么看,都是徒劳。

睿心这时唯一还能看清的,似重要而又不重要:那人身穿的衣服,也是与她同款的短裙式校服,而这种校服在这个城市内,是只有在她的学校中才能见到的。她因此疑心更加浓重。

更奇怪的是,现在这里除了她们两人,竟然再没有其他人,所有的居民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没了踪影,附近的高楼上甚至没有一点亮光,全部漆黑一片。现在站在这里,就如同站在鬼城中一般。

睿心跟随那个背影的速度也因这种气氛而慢了下来,却不比她慢。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不管她想怎样接近背影,现在两人间的距离似乎趋于一个恒定值,一快就快,一慢就慢,压根没有可能再接近。

“她到底是谁?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可她不理我又是几个意思?是因为我得罪过她吗?不,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请留步!”

前方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把正在低头思考中的睿心吓得接近半死。

“你是......”

“你好,文仙仪小姐,我是联合国最高机密调查科的探员,奉上级之命带你去诚海市地下基地,向你了解一些事情。请你跟我走一趟吧。”男子掏出证件向那个人表明了身份。

“向我了解事情?在这问不是更方便么,非得跑那么远吗?慢着,你不会是想绑架我吧!?”

“倘若只是在这问你就能解决的事,我也不想这么麻烦,而且我身为联合国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冒着蹲监狱的风险绑架一个女子。请跟我走吧。”

“我拒绝,你不说跟我清楚,我也绝不会冒险。”

“小姐,请你相信我,这是联合国的秘密工作,现在暂时不能向你透露,但必须要有你的参与,等到了基地之后你自然会明白。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为什么一定是我?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也从未做过违法的事情。既然是你求我跟你走,那就请你说清楚你们的目的,否则休想!”

“小姐,这种事不宜在这里被公开,还请你体谅我们组织的机密性。”

“停!我不想再重复同样的话。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那你请回吧。”

那个人终于转过身,以正脸面对睿心,向这边走来。再她转身的那一刻,睿心几乎是欣喜若狂,只因为以为终于能看清她的容貌,重新认识遗忘的朋友,或是仇敌。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现在本身就是一个黑影,只有女子轮廓下的一团浓黑,连衣服也都看不清了,更不用说脸部。

“呵呵...其实你是明白的,可惜却不敢现出原形,对吧,禁心者。”

“嗯?”

黑影立刻停下了脚步,转回去看着男子。

“怎么,被我说对了?你以为你能伪装到什么时候?”

“既然你明知我的身份,还敢在这里肆意挑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到总部,然后分离出你体内的力量,让你回归常人的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愚蠢至极!如果你们真的了解禁心者,那就更应该清楚这股力量的强大。我是有理智的人,不可能用它来危害世界,但你们这帮心术不定的人怎么能取得我的信任?”

“那你又该怎样才能让我们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哪天凶性大发,致使生灵涂炭,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不可控的力量往往很危险,就像是权力,弱者只能在利欲熏心的掌权人的压迫下忍气吞声......”

“够了,多说无用!你们不信任是你们的事,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根本无需在乎你们对我的的看法。趁我还有一点耐心,赶快离开我的视线,如果你还执意于此,那就休怪我无情!”

“在说通你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黑影没有再说话,从背后伸出两条似藤蔓一般的触手,直抽向男子。

男子不慌不忙地快速取出一个白色的微型仪器,在他按下开关之时,一个纳米罩瞬间生成,包围住了他。

可是,触手并没有抽到纳米罩上,而是旁边的地面,两道刮痕相当明显。

黑影也消失在男子的视野当中。

“还是舍不得杀我吗...文仙仪,就算我相信你,我也不会用世界来作为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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