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Icantakethismomentforever,turnthepagesofmymindtoanotherplaceandtime,wewouldneversaygoodbye.IfIcouldfindthewordsIwouldspeakthemthenIwouldn’tbetonguetied.WillIlookthemtoyoureyeswewouldneversaygoodbye……”
HeyleyWestenra的Neversaygoodbye在空气中优雅地蔓延着。
少女转过身,清晨的阳光从阳台的玻璃窗穿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她的四周,映得她清秀的脸庞格外明媚。楼下传来妈妈的声音:“霈容,都八点了,你还不下来吃早点!”
少女忙关了复读机,“妈妈,马上来。”说完拿起书包下楼来。楼下爸爸在餐桌前读报纸,妈妈从厨房出来,边摆食物边数落:“这么大的女生,都上高一了,还整天没个定性,你不是说今天校庆吗?非得妈妈叫,你才会忙起来,对吧!”“妈妈—”少女赶紧上前搂住妈妈的肩,撒娇起来,“你看你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都有什么呢?稀饭、鸡蛋、葱花饼,哦,还有我喜欢的碎萝卜。”少女开始讨好,妈妈笑起来:“你这个小狗,总岔开话题,快坐下吃饭。”说着进到厨房解围裙,爸爸从报纸里探出头对着少女挤了挤眼,两人偷笑起来。
“这就是我的妈妈,一个表面强势,内心却很小女人的贤妻良母。我的爸爸,公司的威风老总,对我却很和蔼诙谐,像一个没长大的小老头。”王警官顺着笔记里的时间——1999年的春天,沿着文字阅读下去。
我们一起坐着吃饭,妈妈问:“今天校庆,老师有没有说几点去?”“嗯,九点。”“那赶紧吃,吃完爸爸开车送你过去。”
我抬头,“不用了,爸爸,我同学会和我一起去学校,时间来得及的。”
正在这时,“霈容—霈容—”门外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赶紧抹抹嘴拿上书包,“妈,爸爸,我同学来叫我了,我走了。”就在我快要到门口时,妈妈意识到什么叫住我:“霈容,你忘了拿公交卡了。”说着从椅子上拿过公交卡递给我,“快走吧,糊涂鬼。”
我和秀秀、蒲丹、小九红一起去了学校,我的母校——锦江中学是一所私立的学校,也是市里重点的中学。现在校门口挤满了人,估计学校里面也是人山人海,虽然我们学校面积很大,初中加上高中六个年级就有131个班,我们高一班级最多一共27个班,今天又是三十周年校庆,很多学生家长也来凑热闹。
“哇,”个子矮小的九红看着人流涌动,担忧地说道:“学校里肯定会人踩人,你们要保护我——这朵祖国的鲜花,不被人踩死啊!”我们三个对视一眼,一把勾住小九红的肩,齐声道:“走吧,祖国的老鲜花!”
我的班主任康女士——一个胖胖的矮矮的脸蛋红得像苹果的女人,一般我们都叫她康嬷嬷,因为虽然她还很年轻,却像一个和蔼的“富”太太——正在大梧桐树下等着我们集合。我们学校的大梧桐树,在风中,在雨里,在阳光下,它们总是充满着诗意地演绎着自己的生命,而我的教室就在梧桐树的转角。
康嬷嬷正在清点人数,远远地看到我们,便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可是蒲丹正拉着我们给我们指校园里校庆的装饰,康嬷嬷急了,小声喊道:“你们,365班的,快过来!”见我们还开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康嬷嬷并没有加大音量,而是单手插着腰噔噔地奔走到我们侧面,“同学们,看够了嘛?那也抓紧时间集合,让其他同学也看看吧。”丝丝阴柔的女声传到我们的耳朵里,吓得我们直接拉着跑回集合地,这时回头才发现康嬷嬷正缓缓地、优雅地迈着短短的小胖腿,不急不慢地踱回来。“真没起错名,康嬷嬷,多像宫里养尊处优的嬷嬷哦。”秀秀说完,班上的同学都大笑起来,嬷嬷也赶回来了,看见大家笑,歪着嘴扯着细细的嗓子:“你们这些小鬼,又在坏笑什么。”
清点人数之后,嬷嬷说,今天早上就是带我们参观校园,晚上有一个晚会,会有各年级的同学上台表演……
风轻轻地从我头顶吹过,惬意极了,我听见梧桐树叶在哗哗作响,抬头看,一片片大大的叶子将阳光变成一个个小小的圆点。不知道皓成哥在隔壁的学校里正在做什么,也许又是在看书吧。
过去的三年多里,皓成哥和我,我们常常通过电话联系,去年我考上高中时,皓成哥便转校到我隔壁的市一中。虽然我们的学校隔了两条街,但每天放学,他都会来等我,然后一起走到公交站乘车。
秀秀说过,皓成哥是一位印象中犹如文人般的温尔儒雅的贵公子。
现在估计他在复习功课吧,下半年就要上高三了,他又那么懂事,总会自觉地完成自己的事。
夏秋交际的时候梧桐树就会开花,那紫白色的花常常在树隙间轻轻颔首,让人无比温馨。现在梧桐树虽然没有花的喜悦,却为人们传送着阵阵的清凉。
康嬷嬷带着我们参观校园,在她纤细的声线里,我们学校的历史和辉煌开始翻涌。蒲丹她们在队伍里小声讨论着晚会的事情,虽然我对枯燥的校园史也不感兴趣,但是我只是四处观望,并没有加入她们的讨论。
蒲丹激动地描述晚会的表演内容,秀秀和其他的几个同学都很憧憬地听着,“晚上每个年级都有表演,高三的芹学姐、许川学长都会来,我们高一有五个名额,我听说是小品、舞蹈,还有一个乐器演奏。”
“真的?都是什么乐器演奏啊?”一个同学插嘴问,蒲丹开始唾沫横飞:“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听隔壁班的人说会非常精彩的,据说演奏者还是他们初中的风云人物呢,他从初中开始就为学校的各种晚会……”
小九红凑过来对我说:“霈容,你待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雪糕?”我点头,九红很开心的从小钱包里数钱,蒲丹的声音还在亢奋地描述,“他叫什么啊?”“他好像叫,好像叫——”一张五块从九红的钱包飞出去了,我赶紧去捡回来。
回来时见大家哇了一声,蒲丹便在他们崇敬的眼神和啧啧声中收了话。她伸手拨了下秀秀九红我们其余三个,“哎,你们晚会去不去啊,去的话我们早点来,占位置!”秀秀嗔笑道:“你都把晚会说的天花乱坠,我们敢不去吗?”“哈哈…”我和小九红也笑起来,蒲丹说:“哎呀,死鬼,说好了,晚上一起去哦。”
虽然晚会要7点半才开始,刚吃过晚饭,蒲丹就溜去大礼堂帮我们占位置去了。等离开场还有半小时我们到了礼堂时,才发现号称能容纳八千人的礼堂此时已经坐着密密麻麻的学生和家长,阶梯礼堂的屋顶装着十个大风扇,现在它们正在勤勤恳恳地工作,才能使室内不显得那么闷热。
我们一边打量礼堂里的布置,一边找寻蒲丹,礼堂里挂满了彩链和彩纸,五颜六色的气球扎满了舞台的四周,大音响被布置在了礼堂的前中后部。“霈容、秀秀、小九红,我在这里,这里。”蒲丹在中间偏后的那排跳起来,试图让我们发现她。我们擦过拥挤的人群,才挤进了她的身边,“你们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占到这一排,看,还是早来好吧!”“咦,这是什么啊,”九红拿起座位上的简报翻阅起来,“哦,是节目单。”我们也拥过去看,第一页是歌唱和小品,我看到了高三芹学姐不仅演唱Lemontree,之后还要表演了小品和舞蹈,“你们看,芹学姐好厉害哦,有好几个节目。”说完我就指给蒲丹她们看,她们也开始称赞学姐。
蒲丹翻了翻目录表,用手夹着某一页,问:“你们要不要看上午我说的咱们高一组的节目名单?”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秀秀向我眨眼说:“某人又在推销风云人物喽!”小九红也应和道:“是哟,我们的蒲丹要情窦初开了!”
蒲丹红了脸,假装生气地说:“你们又合伙欺负我,不看算了。”说着就合上了目录表。“哎呀,你们不要这么说蒲丹嘛,窈窕公子,淑女也是可以好逑的么。”我也跟着帮腔。
蒲丹转过身,“我被你们气死了,霈容你都可以有皓成哥,我就不可以找个欣赏对象啊!”
秀秀大笑道:“准,准,瞧她还羞涩了!”
“蒲丹,你要找,也不要拖我下水,我和皓成哥才不是那种关系呢。”我争辩道。
“那你说是什么关系,皓成哥对你那么好!”蒲丹理直气壮地问。
“我,我们是好朋友,他是我的大哥哥!”
“好了,你们不要攻击霈容了,皓成学长真的像个大哥哥。”小九红帮忙解释。秀秀和蒲丹望了我俩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才怪!”
这时训导主任上台来招呼大家安静,晚会马上开始了,我们便安静地坐下来,静静地等着开幕。对于她们几个老开我和皓成哥的玩笑,我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我从心底尊敬和喜欢皓成哥,可我并不能分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