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看到这,开始迷糊了:如果这个凌霈容就是卫小姐,那么她从小就认识了江子臻,可是那天自己晕倒后,最后接触江正石的人就应该是她了,按理说她应该是杀死江正石的凶手。那么她也应该是杀江子臻的凶手喽,可是没道理啊,她和江子臻是好朋友,怎么会要杀他,还有她又为什么要杀死江正石呢?
笔记是卫小姐给自己的已是事实,难道笔记里的女孩不是卫小姐?如果这样解释也是可以的了,自己救了卫小姐,卫小姐就告知凶手的下落?
“不对!”王警官连忙摇头,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样想是不对的。他站起身在抽屉里找出一个月前收到的信,又细细地读了一遍。
“这里说了,没人知道她的过去,这可能与她的失忆有关,”王警官在自言自语,他现在在找说服自己卫小姐并不是霈容的理由。可是看到“法律制裁”时,警官傻眼了,一个无辜的人是不会用这样的字眼的,难道她真的参与其中,如想象中的就是——凶手,这样就证实了王警官想的“不对”的事实了吗?
王警官不想承认,他宁愿相信卫小姐不是凌霈容,也不要相信自己揣测的她就是凶手。他双手紧紧地攥住那张纸,表情越来越压抑,他的大脑里不停翻滚:王茂春,难道不能有其他可能了吗,你这个笨蛋,比如,卫小姐并没有杀江正石,你案发现场见过她,可是你晕了,说不准最后江正石是谁杀的!他仿佛找到一丝希望,放松了一点。
这样的揣测也是可能发生的情况啊,我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呢?王警官想,既然有这样的可能,我何不去笔记里求证!
他赶紧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空白!最后一页是空白的,他又往前翻了几页,这回发现整个笔记本的后半部分都是空白,也就是说,这本笔记本只写了一半?!
王警官的迷惑和担心被加重了,他迅速找到前一半日记的最后一页,这回彻底脑海空白了。
最后一页被记了大半的笔记,可是临结尾处那些字迹显得十分潦草凌乱,好像还没有写完,其下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那暗红的血迹甚至渗透到了前两页里。
王警官慌了,他往血迹的上方搜索,开始找寻这一页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臻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反常的仇视和沉默,甚至眼里满是愤怒。我爸爸的话说完,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子臻就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和皓成,这到底是为什么?最该祝贺我们的人,现在眼里已经出现了悲伤,我与他对视,你怎么了,告诉我。可他却凄然地苦笑了一下,转身从人群中挤出。‘子臻——’我唤他,他却没有回头。
我的手最近总是不受控制,”此处字迹已经开始潦草,“我想只能暂时写到这了”最后的这几个字变得歪七竖八,还有两滴血盖在上面,这一页在仓促中结束。
王警官端详这些血迹,一滴一滴地,不像是从大面积伤口流出,看起来更像是鼻血。如果是鼻血,那,卫小姐她?她又流鼻血了吗,到底是什么病使得她总是流鼻血,手也开始不受控制了!警官脑海里出现疗养院里她流鼻血的场景。
王警官无奈只能往前翻,回到故事的前半截,虽然只有半本笔记,但现在只有全部读完它,或许还能稍微明白些。
“
子臻都走了半个月了,学校里,再也没有人会缠着我下课聊小提琴乐曲,总拿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与我分享,像是会变成泡泡糖的棒棒糖,洒上水就会现字的卡通贴,当然还有各种口味的巧克力(其实我觉得都是一个味,子臻却总纠正这个是红酒味,这个是奶油味,那个是坚果味…其实小孩谁又见过红酒和坚果呢,它们只是包装袋上的两个名词罢了)。
我开始想念他了,走过校园的每个角落,我都会记起,在这里,我们一起跳石板,花坛那,我们常常聊自己的小烦恼和班上的趣事,大榕树下,秋天我们还捡过落叶呢……现在,我必须接受,他是真的离开了,会在另一个城市重新生活,会认识我不认识的新同学,会收集到更有趣的东西,却不用和我分享了。
离别好像就是我六年级那年的主题曲,春天还没来,姑姑就告诉我,爸爸想搬去SH住,顺便在那里开公司推广我们的品牌酒。
姑姑说房子就不用卖掉了,她要留在昆明,这里有酒厂,也有祖业,她留下来可以方便照应,爸爸同意了,没有勉强姑姑和我们一起走。其实爸爸妈妈都知道,姑姑是要留下来等姑父,等姑父带着女儿来接她。
我的姑父是G省人,姑姑的婆婆嫌弃她只生了女儿,很早以前就来昆明强行把姑父拉走了。姑姑和姑父二人的感情很好,可是姑父是个孝子,并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走的时候他告诉姑姑要等他,等他劝服了老太太,就来接她。可一晃好几年过去了,姑父一点消息都没有。妈妈曾劝过姑姑改嫁吧,姑姑却执着地一直等着,因为她相信我的姑父是守信之人,她愿用全部的青春作为赌注等他回来再结连理。
妈妈问我:“霈容,要去SH了,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我坐在床边,看着妈妈整理行李,“妈妈,如果我走了,皓成哥和子——,皓成哥会不会就找不到我了?”妈妈并没在意我的吞吐瞬间,只是放下叠好的衣服,走到衣橱那取下挂着的衣裤,笑着说:“傻孩子,别担心,皓成哥妈妈可以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这样就能找到你了啊。”
是啊,皓成哥是可以这样找到我,可是子臻怎么办,他才刚走,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电话是多少,我要怎么告诉他我搬家了呢?
妈妈见我还在闷闷不乐,就说:“你要是还担心,下面抽屉里有电话薄,你去打个电话给皓成,告诉他我们要搬家了,等以后稳定了,再找他玩嘛。”我没有行动,妈妈走过来,推起我:“快去吧,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了,又不帮忙。”我只能一拖一拖地下楼。
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爸爸可能出去联系司机了,叔叔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姑姑也不知是否在帮叔叔收拾行李。我找到皓成哥的号码,拨了过去,“喂——”那头是皓成哥的声音,“皓成哥,我是霈容。”我的心情很低落。
“霈容,怎么了?”“皓成哥,你一个人在家吗?”“嗯,我爸爸妈妈出去聚会了,你最近过的好吗,怎么你声音这么不像你?”“皓成哥,我要搬家了,去SH。”电话那头静了一小会,“这样也很好啊,霈容,SH离我家S省很近,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也能来找你玩哦。”很多时候,不用我多说什么,皓成哥都能明白我蛛丝马迹的表达。
“你怎么不说话了,霈容,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想跟我说?”我又看了周围一圈,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皓成哥,子臻的外婆病了,为了给他外婆治病,他爸爸带着他们一家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爸爸讨厌江叔叔,去年他就不让我和子臻来往了,可是我答应子臻会和他联络的。现在我要搬家了,我不知道子臻住在哪里,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没有办法通知他我要搬家了。”我停了停,能感觉到皓成哥在那头耐心地倾听,“皓成哥,我好害怕,害怕以后会再也联系不上子臻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不理他。”我抽泣起来。
“霈容,你不要哭,我想子臻能体谅你的,而且我觉得我们还会和子臻重逢的。你不要怕,等你来SH了,我们可以一起寻找子臻的,我相信只要我们不忘记彼此,总有一天会再相聚的。而且,你看啊,如果我们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他,我们还可以再回Y省等他,并不是没有办法的……”
皓成哥真的很像我的大哥哥,在我幼小的世界里,遇到再困难再难过的事,只要有他安慰,就会像有阳光照进来,扫除那些阴霾,整个人都会变得轻松。
我跟着爸爸妈妈和年轻的叔叔,就这样离开生活了十一年的故乡。那里明媚的阳光和四季清澈透明的蓝天,屋后小树林的鸟语花香,时至如今,还常常进入我的梦乡,勾起我对美好童年时光的久久怀念。
走的那天,坐在车窗前的我,看着天空,心里一直默念:子臻,我一直都会记得你的,你不要怪我离开了,也不要难过找不到我,因为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要相信我们会重逢,我们会重逢,我,你,皓成哥,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蓝天白云,请帮帮我,把我的话带给子臻,让他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