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刚回来,怎么又要走?”母亲有些失望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将冒着热气的卤味装进了保鲜盒,“那边过的不好,就回来,别硬撑着。”
我说嗯。
“要好好吃饭,不要饱一顿饥一顿,对胃不好。”她千叮咛万嘱咐,“晚上要早点睡,不要经常熬夜,不用每个月往家里打钱,你爸爸最近又接了一个单子,挣得也不少。”
我说好。
“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男生,带回来,让我看看。”
我跟成生的事,他们都不知晓。一来,碍于成生的职业和出身,对其有偏见。二来,我性子烈,遇到一个比我更烈的,怕我吃亏。刚柔相济,总要一个柔情似水的。我曾经暗示过,除了平安,他们的态度都非常坚决,不被看好,不被祝福。
我要出门了,继父和平安还没回来,因为时间紧,容不得停留,留下简单的几句话,跳上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以前有时间的时候,经常往外跑,呆在父母身边的时间也不多。现在有了一丁点的时间,却全被那个讨厌的家伙占据了。为人子女,为人父母,总是在被等待,和等待中送走日落,迎来朝阳。我离开了,头也没有回,可母亲,牵着若水的手,一直站在送我的地方,远远的,久久的,未曾走开。
她的两鬓多了几缕白发,我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门是虚掩着的,客厅里弥漫着醉酒的味道,还有,门口边多了一双刺目的红色高跟鞋。他,还是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人,还有他的助理。彼时,他喝的颠三倒四的,抱着马桶哇哇大吐,贴心的助理,给他拍背,给他擦嘴巴,还打算给他换衣服,因为,那件白色体桖,就搭在她肩头。既然是助理,那就助吧。我走回客厅,将那满目狼藉的垃圾收了起来,还有那恶心的带口红的杯子,统统装进了垃圾袋。
“慢点,脚,小心脚。”这魅惑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可我还是忍了,专心做番茄汁,每次难受的时候,他都要喝这玩意。
卧室,我们的卧室,这个叫金陵的女子却表现的无比娴熟,搞的我好像成了第三者似的。在外面,他也是这样被照顾的吗?
忽然看到我站在门口,她略显吃惊,“那个,你回来了。”
我还是假装很客气,“谢谢你,金助理,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太客气了。”她有些尴尬,甚至是窘迫的搓着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慢走,下回来玩,哦,走的时候,帮我把垃圾带下去,谢谢了。”
成生半死不活的还在闹酒疯,除了出身,他都是很顺的那种,所谓的大风大浪,也没经历多少。这回的酒吧传闻,对他的打击很大,最近的一系列通告也被迫临时取消,那个姓王的经济人已经发表声明,对夸大其器毁谤名誉的肇事者提出了警告,倘若还不松手,将会对簿公堂。培养一个新人,需要付出代价,但是毁灭一个新人,只要一小片刻。看到他这样,我很心疼,真后悔,当初不该支持他去参加青歌赛。
我说,“听话,喝点这个,就不难受了。”
他随手一挥,杯子就飞了出去,然后就开始谩骂,我的不忠,我的不好,我所有所有的缺点。
心有裂痕了,就算贴上膏药,伤口依然还在。他醉了,我不想将矛盾误会升级。于是选择避让,躲到书房,可没有想到,他追了出来,很野蛮的将我卡住,满嘴的酒味侵吞而来。
我挣扎着,挣扎着,他却一点都不手下留情,狠狠的咬了我一口,然后将我拖到桌子旁。
“你这王八蛋,给我滚开,滚开。”
我的这句话,刺激了他羁留在心中诸多的不满,像撕纸一样,哗啦啦的扯开我的衣扣,一阵乱抓。
“你给我滚开,滚开。”看到我哭,他大笑着松开手,转身走到电脑旁,捞起吉他。“成生,你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们互撕,然后,然后呢,我已经倒在了地上。这是我送给他的,就算要毁灭,也应该是我。但,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将刻有LZ和CS的吉他……说好要背它一辈子,可。你能明白吗,之前的相濡以沫变成了现在的刀刃相见,陌生,陌生。我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总之以前的一切都变了。我擦干眼泪,连跪带爬的走出书房,在盥洗室中,难过不已。于是,我有了要离开的念头,因为,我跟他唯一的牵绊也解除了----我流产了。血和疼痛,在灰色的门缝里相互挤压。我死死的顶住门,不管门外疯狂的叫喊。
爱之深,情之切……没有永恒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