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警察有些目瞪口呆，在直播的监控器中看到和现实中看见，果然是毫不相同。
监控器看到的蝴蝶女，不过是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虽然身手不凡，但警察们看来，不免有些哗众取宠。
但在现实中看到一位姑娘从天而降，她那柔顺的长发、明亮的眼睛、朱古力色的肌肤，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她，如同缪斯。在枪声中缓缓而下，直到双足踩到地面，手腕一抖将缎带收起。
这种美丽与暴力的结合，让人惊叹。
还是陈瑞最先反应过来，他故意皱着眉头问：“你说你不是巫拉贝诺匪帮的人，有什么证据？”
蝴蝶女不说话，笑着看向麦卡锡警长。
警长尴尬地咳了一声，连忙道：“我可以证明，蝴蝶女确实不是匪帮的人——她自己不是也打倒了不少枪手么？”
众警察点了点头，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只有陈瑞狐疑地看着他们俩，不置可否。
“那么，如果蝴蝶女不是吸引你们踏入陷阱的诱饵，究竟他们的诱饵是什么呢？”陈瑞陷入了苦思。
蝴蝶女笑道：“我在上面听了很久，我想你们陷入了一个误区。”
“什么误区？”麦卡锡警长问道。
“你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击败匪帮，研究他们的诱饵干嘛？”
众警察一阵愕然，黑人巡警表示赞同：“是啊，咱们研究这些干嘛？”
陈瑞笑道：“干嘛？警长，你说我们在干嘛。”
麦卡锡警长沉色道：“我们被人出卖了，如果找不到线索揪出凶手，这种事情肯定还会发生。”
众警察有些失色——还会发生？一次就损失了这么多警察，再来几次大都会要成无主之地了。
陈瑞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续分析下去：“所以他们必然有一个诱饵，吸引你们踩进陷阱。那么这个诱饵……”
“他们肯定相对于警察来说很重要，但对于匪帮来说，却不重要。”蝴蝶女接着陈瑞的话分析道。
陈瑞给了她一个白眼，不过却赞同了她的说法。
“既然是个陷阱，他们又绝不可能战胜我们，诱饵对他们来说又不重要。那么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要回来干什么？送死？”
爱尔兰裔巡警克莱尔道：“刚刚警长说，他们是为了抢一样重要的东西，不是诱饵是啥？”
“也许是钱包掉了？”蝴蝶女给了个无厘头的答案，所有人扶额，只有黑人巡警和她对了个掌，哈哈大笑。
“只有一种可能……”麦卡锡警长一直沉默不语，现在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陈瑞。
陈瑞与警长对视，笑道：“是的。”
其他人满脸迷糊，克莱尔说道：“别打灯谜了，你们到底想到了啥？”
麦卡锡鼓励地看着陈瑞，陈瑞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重要的东西变得重要了，意味着对方的地位发生了变化——我们的叛徒，又背叛了他们。”
众人一脸震惊，黑人巡警喃喃自语：“你们中国人都是怪物吗？”
陈瑞笑着捣了他一拳。
麦卡锡警长拍了拍手，聚集所有人的注意力：“好了，既然知道了部分真相，那接下来的行动就可以规划了。全力阻止匪帮抢夺那些诱饵，一定要将他们赶紧大西洋里！”
陈瑞点了点头，附和道：“这些诱饵，一定可以帮我们钓出幕后的叛徒！”
“好了，所有人准备！”麦卡锡警长将头盔扣上，打开了无线电，吩咐道。
其他警察立即戴好头盔，向麦卡锡警长行礼，眼睛中燃烧着斗志。
麦卡锡警长看着同僚们有了共同的目标，各个系统的警察总算统一了意见，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次战斗肯定可以获胜，但牺牲也许会很大。如果不能统一各个部门的思想，这一群乌合之众也许会在对方的攻势下崩溃。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次会议的内容，不准向任何人透露！”
麦卡锡的眼神在每一个警察的脸上扫过，被他注视着的人立即挺立身姿，大声回答一声“YesSir！”
最后，麦卡锡警长的目光扫到了蝴蝶女的身上：“尤其是你。”
这位超级英雄斜倚在墙上，笑道：“好的，先生。不过就算我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我说的不是你。”
无线电中传来唐的声音：“YesSir！我永不泄密。”
麦卡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所有人说道：“解散，继续战斗。”
众警察立即转身，准备返回自己的队伍。
只有黑人巡警有些迷惑：“警长，不是说好了战术分析吗？这还没研究出战术呢，怎么就解散了？”
爱尔兰裔巡警克莱尔拍了一把他的背，笑道：“你还没发现啊？这是警长找我们来统一思想了，战术讨论指挥电台就能做，还要开会干嘛。走了走了。”
最后只剩下麦卡锡警长和蝴蝶女，警长一边检查自己的装备，一边用电台呼唤缉毒突击队向他靠近——受伤的队员已经被运出战场，剩下的战斗人员是所有警察中的精锐。
“你走吧，接下来的战斗不适合你。”警长最后一次防暴枪退膛，换上新的子弹，听着清脆的声音，闭目养神。
“不行，你还没给我奖章呢。”
麦卡锡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徽章贴纸，递给蝴蝶女。
“孩子，走吧。”
蝴蝶女微笑看着这位已经四十多岁的老警察，他依然强壮，两鬓却已经有些斑白。因为耿直，至今仍只能在一线拼命，他热爱自己的工作，即使生活中充满不幸，也依然保持着他正直的天性。
如果自己当年……能遇到这样尽职尽责的警察，那该多好……
蝴蝶女笑着摇了摇头，好警察不会出现在坏社区，即使在如今也是铁的定律。
她接过那枚贴纸，将它收藏起来，却伫立着，不愿离开。
“那些诱饵，是什么呢……”
老警察不想回答。
“是人吧？”
蝴蝶女自言自语。
“但人也不一定会保险——多明显的陷阱啊，聪明的警察是不会踩上去的，美国的警察可不是以救人质出名的。”
老警察摇了摇头。
“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一个好警察明知是陷阱，也要去救呢？”
“别说了。”老警察道。
“果然……是小孩子吧。”
蝴蝶女道。
紧闭着眼睛的老警察有些颤抖，他不愿睁开眼睛，让眼前的女孩看见自己的脆弱。
但他不知道，如果他睁开眼睛，就会发现。
这位微笑的姑娘，脸上挂着两行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