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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疑问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吹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前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宙宇和沈瑞霖已经离开歌城了,走在这慵懒而寂静的小道上,基本没有行人,这样的月夜是美丽幽静的,耳畔只能听到自己轻盈的脚步声;还有路旁的大树上,传来蝉的叫声。

微风轻拂脸面,使人感到轻松愉快。

沈瑞霖慢慢地跟着宙宇的步伐,在朦胧的月色下欣赏着这个给她万分安全的背影,低下头就看到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马路上,他的影子和本人一样挺拔漂亮:宽而匀称的肩膀、笔直的腿,还有修长的手臂垂落在身侧。那双手白皙而骨节分明。此时此刻,沈瑞霖好想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漫步在月光下。

似乎是心有灵犀,宙宇停下脚步,微微转身牵起她的一只手。沈瑞霖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指有些用力地握住她的葇荑,一抬头就撞见了那寂静而温和的眼睛,带着不容人拒绝的笃定。

沈瑞霖心中如同疾风骤雨突降一般,心脏狂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想听我唱歌吗?”宙宇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着问,呼应着皎洁的明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刚才在歌城,何芸芸她们千方百计地想让宙宇唱歌,但都未能如愿,反而把自己喝趴下了,所以活动结束后,陈悦不得不担任起了护送表妹回家的重任,当然还有和他家住的很近的姚丽娜。

“可以吗?”沈瑞霖其实也想再听一次宙宇的歌声,那么空旷,那么好听。

“把眼睛闭上。”宙宇提出要求。

“为什么?”沈瑞霖虽然不解,但她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宙宇靠近自己,心跳越来越快,突然双脚离地,他居然把她公主抱了。

“别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耳边是宙宇温柔的声音,手里感受的是他坚实的臂弯,沈瑞霖安心地点了点头。自己就这样凌空而起,一阵阵风声呼啸而过。沈瑞霖知道他带着自己腾云驾雾般,飘忽疾驰游走在城市的顶端。

沈瑞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立刻在他怀里抬起头,想要把周遭看得更清楚,而宙宇显然也察觉到她的动作,低下了头。

微凉柔软的气息擦过她的鼻尖,他的脸就这么轻轻贴下来。沈瑞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个同样柔软饱满的东西,正好触在她的唇上。而他的眼睛离得这么近,她甚至看到他那漆黑澄亮的瞳仁在这一瞬间骤然放大。

啊……

沈瑞霖呆住了。

哪知下一秒,就感觉到腰间的那只手臂骤然一松,那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与此同时远离的还有他的身躯和他的脸,他一下子退出去了起码一米远!

沈瑞霖原本一直被他抱得好好的,此刻突然失重,只觉得天旋地转,“啊”地一声尖叫,伸手就想乱抓住什么。

但这状态只维持了一瞬间。顷刻,她就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握紧了自己的手腕,稳稳地把她抱回怀里。

沈瑞霖呼吸不稳,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缓缓自己的情绪,却忽然又说不出话来。

她好像又亲了宙宇,感觉唇上有点说不出的异样,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抱歉,我不该任性不听话的。”

说这话时,他终于正眼看她了,可他的脸上居然也有可疑的红晕,似乎表明了身份的他更加腼腆了呢。

“没事,不用道歉。”停了停又说,“刚才那个……只是意外而已,如果你害怕的话,还是把眼睛闭起来吧。”

宙宇不想再吓坏了怀里的沈瑞霖,缓缓移开目光,继续向前方行进。

沈瑞霖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忽然有点想笑。

于是唇角微弯,笑了。

好吧,为了不让自己心猿意马,还是乖乖闭上眼睛吧。

渴望一个拥抱,躲进你的怀里,守候着你给我的温暖,希望你是我的,百年后亦不曾改变,只愿用我的生命,替换你心中所含的伤痛,不要你流泪,相拥着彼此,画那终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瑞霖感觉自己终于安全落地了。

“好了,我们到了。”宙宇在她耳边轻语。

沈瑞霖缓缓地张开双眼,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傍晚的大海像一位深邃的老者,静静地睡在暮色里与天默默相对,如同北方高原那片苍茫的土地一样,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的生命力,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

宙宇把沈瑞霖放下,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在这无人的海边,嘴边断断续续地开始哼唱起他的歌。

沈瑞霖安静地跟着他的步伐,感受这静谧之夜的温馨,没有路灯的路拥在自然的怀抱里,在这朦胧的夜晚似乎也与海融在了一起,沈瑞霖轻轻走在沙滩上,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的歌还是那么忧伤。沈瑞霖看向远方的海,她无法感知苍茫的天与浩瀚的海曾经带给他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离开他。想着想着,她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宙宇。

在这海天一色的夜晚,两个人的身影相偎相依。

“宙宇……”沈瑞霖呢喃着他的名字。好想,好想让他幸福啊……

但是自己怎样才能给他幸福呢?沈瑞霖决定先把事情搞清楚,只有知道了一切的缘由,她才能给予她的承诺。

“对了,除了长生不老,你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吗,怎么会吸血一族的特殊技能?”刚才宙宇可是带她急速飞跃而来的。

“还有,你上次不是说你被那个吸血一族吸了血而且给你下了诅咒,你会很衰弱吗,但是为什么你现在还是很厉害呢?”沈瑞霖心中有很多疑问。

“还有,还有……”沈瑞霖深呼了口气,决定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问题,“还有我和你,我们……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宙宇望着沈瑞霖,不确定她有没有做好准备承受一切。

“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个故事很长……”宙宇看了看月色,担心她会累着。

“没事啦,你看我都睡了三天了,而且明后两天是双休日。我有足够的体力和时间来听这个故事。”沈瑞霖拍拍胸口,信誓旦旦。

宙宇犹豫了下,望着眼前娇小的可人儿,她的眼神是那样迫切,这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故事。

“好吧。”最终,宙宇决定不再迟疑,他们的故事,她应该知道。

宙宇带着沈瑞霖来到一个吹不到什么凉风的礁石旁,抱膝而坐,然后体贴地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周围的沙子散发出微沁人心的大海气息,好像被时光做成的筛子筛过,带着岁月的颜色。宙宇用手插进沙内轻轻划过,细沙慢慢从指尖溜走。时间,也似乎随着细沙的流失而迎风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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