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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山如黛 水轻柔

终于,宙宇结束了这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吻。

他黑如渊潭的视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虔诚,牢牢的将怀里面色潮红,且呼吸急促的霖儿钉住。

然后,对她缓缓说到。

“在遇到你之前,我所有的记忆都是浑浑噩噩的,不分时间,没有明天。失落的心,无处可去,无以为家。世间种种对于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我心的早就被自己囚禁,知道真相的我,还能期许些什么?

我痛恨命运的捉弄,让我一生都是个无法改变的悲剧。也许,被诅咒的人生本应该就是如此,一场赎罪的代价,只是无法预估的永久冷清。

这个世界上,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你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我以为我会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幸运。茫茫人海中,百亿千万的人,有的擦肩而过,有的留下了一丝微笑,而能在自己的灵魂里刻下彼此名字的却不多。

我不知道,一种缘能走多远,但我在遇见你以后的每个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也曾许下心愿,我希望能守着这份独特的温馨,固守你一世的纯真。然后守着约定,守着月光,守着你,珍重着彼此生命里的每一天,静守红尘。

但是随着你的长大,我越来越开始患得患失。我害怕哪天你会离开我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我害怕再次面对孤单。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所以我安慰着自己,想念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静静的思念,没有人能与我分享你。

多少次看着你调皮的眼神,偶尔的羞涩模样,让我明白,我已经慢慢的失去了自我,丢掉自己灵魂中的克制,原来这就是爱。

很多事物不会改变原本的轨迹,改变的只是一种心情。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似乎一切都有了变化,看山,山如黛;触水,水轻柔。

红尘深处,我应劫而来。真的不敢想象,世上若没有你,我的世界该是怎样的一片萧瑟,灰暗和苍凉。还好,上天是厚待我的,彼此相悦,倾心相扶,执手相望,真诚痴念。”

宙宇顿了顿,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爱怜地抚摸着霖儿的秀发,双眼溢满柔情。“霖儿,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霖儿听完宙宇的一番情深意切后,呆呆地有些发愣。她没有想到她的宙宇小哥哥居然会那么直接的表达对自己的爱意。

如此煽情,如此让人心动。仿佛这世界上最让人陶醉的话语。

好开心呢,霖儿低眉笑起来,泪水却不争气的泪湿胸前。原来他们都这样为难过,都如此思念过对方,也都曾彻夜难眠过。他们的相识,不是一场梦。他们的心意那么真实,真实到对方的模样刻画脑海,无法遗忘。

俯瞰楼下的风景,虽然已经夜色朦胧,但是心境却如此清晰。那真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世界,不知名的野草闲花在随风飘荡,狗尾草的身子越来越越高,蒲公英的花瓣早已经跟着风儿到处飞翔,紫色的红色的小花星星点点,簇拥成一团,宛如宙宇所说的心情,看山,山如黛;触水,水轻柔。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傻瓜。”宙宇看着满眼婆娑的霖儿,知道那是幸福的眼泪。无限依恋的埋下脑袋,轻轻的,温柔地,一滴滴的把她的眼泪吻干,宙宇只觉的甜蜜无限。

真好啊,终于对他的霖儿坦诚相待了。

鼻尖不自觉的又在她秀发里轻轻的闻着,似乎怎么样都不能满足他此刻的爱恋。自己也觉得有些煽情了。

“宙宇。”怀里的霖儿被闻的羞涩难当,不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我的头发就全被你亲乱了。”

听到霖儿的小小埋怨,宙宇不舍的离开了她的秀发。

“对不起。”宙宇为他的情难自控表示歉意。

只见霖儿娇嗔的回了一眼宙宇,然后自己将发带解开,任三千青丝随风飞扬。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多了几分飘渺虚无,美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

而后,她一只手抓着一把散开的长发,一只手当做木梳,嘟着嘴开始反复着梳理头发的动作。那样子,让宙宇忍俊不讥。

把她的小手轻轻抓住放下,然后自己以手代梳,轻轻捧起她细软的长发,耐心的替她梳理顺直。

宙宇的动作很轻,耐心的一缕缕替她梳理,有种说不出的安逸踏实。此刻霖儿是不敢看宙宇的,因为她知道,他的表情必定温柔如水,只消看一眼,就会沦陷其中。

她的头发又长长了,回来这些天她都是自己打理的,但是每次打理起来都嫌费事,似乎它们只有在宙宇的手里才能听话才能顺服,而每次她也都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宙宇小哥哥的温柔细致。

她的小哥哥啊。

“我在想……”霖儿忽然开口,只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该怎么样才能拒绝八皇子呢?虽然最终的选择权在我手里,但是景帝和爹娘似乎都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

“那你喜欢他吗?”他声音低沉,很轻,在安然又空荡的夜色里,伴着轻微的风声,让人迷恋。

“他也许是不错,但是我只喜欢……你。”霖儿羞涩的回答。

“那就相信我,然后等着我。”

“等着你?”霖儿明白前半句,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小哥哥又要离开了吗?

“刚刚听了你的话后,我就在想,直接回绝景帝固然可以,但他毕竟是当今圣上,金口玉言。能开口询问你的意思已属难得。所以我们还是从八皇子那边入手比较稳妥。”宙宇分析着。

“你的意思是让八皇子回绝我?”

“正是此意。”宙宇边说边把梳理好的秀发轻轻的放置好,又缓缓开口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我的身份问题。以我现在的特殊身份,肯定是不能让众人知晓的。但是如果要对你明媒正娶,就需要一个司徒家族的身份。”

霖儿认真的听着宙宇的话,突然听见“明媒正娶”这四个字,身躯微微一震,心,说不出的甜蜜。

他的小哥哥啊,为了她,居然想了那么多。

司徒一族的祭司,为了将最纯正的血脉相传,所以配偶只能在本族选择,而作为对她身份的敬畏和补偿,最终的选择权在她的手里,若非自愿,就算皇帝下旨也不能成婚。

八皇子的事情好解决,但是这个身份的问题的确让人堪忧啊。

露出些无奈的表情,霖儿似乎有些挫败之感。看出霖儿的忧心,宙宇嘴角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别担心,小傻瓜。有我在,怎么会让你为这些琐事而烦心呢。”

“?”霖儿睁大了眼睛,等待下文。

“近几个月,我因为体内的吸血一族习性越发明显,为了不让你担心,所以特意迟来几天,研究了一下自己对嗜血的抵抗力。谁知居然碰巧救了一个被山贼抢劫的商人。那个商人对我感激涕零,一定要报答我。他说他姓司徒,也是司徒一脉的旁支,只是很早以前就举家迁徙到南进国从商了。当时我敷衍了几句,也未曾多想,就答应他若有需要就会去找他。现在想来,真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所以,我在思量,能不能去南进国给自己换个新身份。”

听了宙宇的话,激动,开心,兴奋……各种情绪萦绕在霖儿的胸怀。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就是要委屈你,多等我几天了。”宙宇的言语满含歉意。

“不委屈。”转过身,仰首看着宙宇隽秀的脸庞,俊眉星目,那样的英姿勃发,霖儿的心无法自拔的为他沉沦。

“我,等你回来。”

记忆的梗上,谁不有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无名的展开。穿过她的长发他的手,必定会有属于他们的温暖。一种相遇,高山流水,纵使无言,亦相知相惜;一种回眸,如诗若画,无关风月,亦美到蚀骨。荼蘼花开,一路繁花相送。

就让默默的思念隐藏在城市的喧嚣里,让他的身影幻化在她的执笔触墨里。等待他的归期,然后化作蝴蝶相宿相依,飞舞在无边的春季,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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