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瞧瞧!看你们这情深义重的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我这“不讲理”的人,‘感动’啊!这位不知名的先生,您什么时候带了阿宝这个‘大小姐’,去见你爹娘啊?好让她‘好好表现’一番呢?”
曼璐看着二人,忍不住讽刺道。
这话让沈世钧猛然一惊,不自觉的松了扶着阿宝的手;阿宝没准备,就摔在了地上。
一直站在旁边的顾母,见了这一幕,马上就俯身想要去扶人。
曼璐却冷笑着,又说话了:“妈,你该去买菜了;您的两个宝贝快要下学了吧?”
顾母听女儿语气不好,想要劝她不要再为难阿宝,不然婆婆会生气的;可曼璐不给她机会,又接着说:“一个下人罢了,妈难道要指责我这个挣钱养家的亲生女儿了?”
“挣钱”“亲生”这几个词,被曼璐故意咬的很重。
顾母进退两难,沈世钧又看不过了。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蛮横无理;看她穿的衣服,那么暴露,哪像个良家女子;再听她说话,语气不好不说,还‘下人’长‘下人’短的,简直是刻薄至极;对自己的母亲态度也不好,真是不孝顺。
这就是曼桢那个做舞女的姐姐了吧!和曼桢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原本还想着为了曼桢,会和曼璐好好相处,必经做了舞女也是可怜得很;但现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世钧这样想;他又莫名地联想到:这个女人在客人面前都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人,那么平时呢?岂不是更厉害?曼桢是不是也被欺负过?
人的脑洞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了;沈世钧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面恶心丑,如同蛇蝎。
阿宝已经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了,她感觉到气氛更紧张了,就窜到沈世钧身后;她瑟瑟发抖,紧贴着对方的的后背,寻求着庇护。
曼璐看着这一幕,就想到阿宝每次惹怒自己,就这样躲在老太太身后;而老太太则是不问缘由,劈头盖脸地就来指责自己。
想着这些,她心里难受,脸上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这落在沈世钧眼中,却感觉对方在嘲笑自己,而身后的人还在不断颤抖。
“阿宝,你去收拾收拾,跟我走。”
沈世钧年轻气盛,下了决心,转身温和地对阿宝道。
阿宝先是呆愣了一瞬,然后露出惊喜的神色,接着又变得楚楚可怜,拉着对方的衣袖,嘴里说着舍不得老太太、会给先生添麻烦之类的话。
曼璐看阿宝这番作态,哪里不知晓她的那些小心思;她忍不下去了,打断了这场“苦情戏”。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现在你们自由了,赶紧离开我这‘虎穴狼窝’吧!”
曼璐戏谑道。
沈世钧听到“苦命鸳鸯”四个字,犹如当头棒喝,真的急了,连忙辩白着:“曼桢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若是她在这里,也不会放任你这么欺负人的!”
难道还另有隐情?
听这人提起曼桢,曼璐的神色变了变,又仔细瞧了瞧对面说话的人,心里琢磨这人和曼桢是什么关系。
沈世钧见曼璐盯着自己,又羞又怒;他只觉得这女人不知检点,不愧是个做了“舞女”的,就这么明晃晃的盯着男人看,不知羞!
顾母先前并没有离开,现在终于感到不对劲,就硬着头皮走到沈世钧旁边说:“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曼璐她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陪个礼。”
曼璐听顾母这样说,心里一阵乏味;她又回头看了看老太太,见她脸色不像刚才那样苍白,也不想再浪费口舌。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聊,我啊,就是个‘多余的’!也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着话儿,曼璐就出了房间,上楼去了。
曼璐一走,剩下的人终于好受了些。
老太太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顾母请沈世钧先出去喝杯热茶,而沈世钧因着刚才的事情,只觉得内心烦闷,迫切的想找人倾诉一番,也就匆匆向顾母告别,去找许叔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