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形的金梭膘感觉到不对,立马想要从阵中闯出去。高大的身形刚一触碰到连在石狮子间的红线,一道红光闪过,金梭膘就被弹回了阵中。
金梭膘被激怒了,猖狂地仰天一声怒吼,嘴巴里喷出一道奇臭无比的味道。人们被这一声嘶嚎给吓得浑身一颤,一种恐惧更是在胸口翻涌,感觉双脚都有些发麻。
楚星辰面色焦急,大声吼道:“快,用狗血渔网把阵法给围住,再晚就来不及了。”
见楚星辰语气急促,声嘶力竭,众汉子也顾不得害怕,拿着渔网就从院落里冲了出来。把渔网彻底展开后,一人拉着一段将整个石灰画成的圆给围在了中间。
金梭膘嘶狂过后,凭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再次冲阵,这次多了狗血渔网的束缚,金梭膘想要冲阵更是不可能。每次都被弹了回去,如此几次,他就不再冲阵,睁着那双恐怖的眼睛看着楚星辰,它知道,这一切都是此人所为。
汉子们哆嗦着提着手中的渔网,尽量不去看那长相狰狞的金梭膘,因为每看一次心里都会惧怕一次。
这时,陈耀宗等人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瞅着被困在阵中的金梭膘。
陈耀宗抹了抹额头的细汗,问道:“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楚星辰正色道:“此乃金梭膘的人形化身,这东西法力非常高强。这个狗血渔网阵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得赶快引天雷把它给劈了。”
先前的陈耀宗不相信,可现在这么一个骇人的东西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这用所谓的科学可是解释不通的。那这陈耀宗也是不得不信,心中对这楚星辰自是刮目相看了几分。
又是几声凄厉的嘶嚎传来,众人都是一阵颤抖。这玩意儿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这般骇人?那嘶吼声更是恐怖至极。
陈耀宗赶紧道:“那你赶快引雷劈了它啊!待会儿它冲出来可就麻烦了。”
“不行。”楚星辰坚决道:“你爸妈的魂还在它的体内,如果我引雷劈了它,那你爸妈也会魂飞魄散。”
“什么?”听楚星辰这么一说,陈耀宗是震惊无比,虽然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怀疑,但是这东西就在面前,自己的爸妈也躺在里面人事不省。那这个楚星辰也是神秘莫测,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想,怎么做?只是一种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怎么也落不了地。
“那这可怎么办呢?楚大师,你给想想办法啊!”
不知不觉中,陈耀宗对楚星辰的称呼也变了,从开始的神汉到现在的楚大师,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信任上的转变。
楚星辰凝神思考片刻,这才开口道:“要想将你爹妈的魂从它的体内引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其中的危险实在难以估计。我必须要亲自到阵中方才能施法引魂,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在前头,如果引魂不成,那我就必须引雷劈了它,那你的爹妈可能就此消陨。为了整个镇子的安宁,我不得不这么做,到时候还请你原谅。”
楚星辰这话说的有些无奈,但却是十足的事实。陈耀宗听得有些难过,想到自己爹妈的安危也顾不得许多,当即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道:“那还请楚大师尽力而为,如果我爹妈能够醒转,我自当厚谢啊!”
楚星辰笑着摆手道:“我做这事儿也不图钱财,完全是为了四平镇,你也不必如此多礼,我自当尽力而为。”
镇长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听楚星辰要进阵,这才开口问道:“星辰,那如果你引不出魂,又不能全身而退,那你怎么引雷?”
楚星辰脸上的表情坚定而执着,对镇长道:“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我只能在阵中引雷,届时我也必然死于雷下。到时候还请镇长不惧麻烦,将我的尸骨与我师父埋在一起,我上了九泉阴司也可含笑。”
楚星辰这话说得很无奈,却也透着几分悲壮。说起来面对这么恐怖的东西,楚星辰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力求自保。可为了镇子,他能做出如此正义之举,此乃大德,是非常难得的品质。
听楚星辰说出这话,院子里的一百来号铁血汉子也不禁动容,平日里对楚星辰也只是尊重,而今天他们对这个年轻的术士所产生的却是一种敬畏,从心底升起的一股佩服之意。
千言万语难明谢,他们对楚星辰的谢意和敬佩全都写在眼睛里。
再容不得多加啰嗦,楚星辰往黄袍中塞了几张引魂符,执起乾坤灵通剑,拿了八仙桌上的五方雷公印,又叫人拿来一根浸泡过黑狗血的大麻绳,这就准备进阵。
临进阵时,镇长和蔼地对楚星辰道了一句:“星辰,小心啊!不管怎样,尽量保命。”
楚星辰重重一点头,握紧了宝剑,脚下一蹬,踏着八仙桌一跃,身体就轻飘飘地跳进了天门引雷阵中。
众人心中暗道:“好功夫。”
阵中的金梭膘已是暴怒不已,但见楚星辰自己送上门来,又是暴怒地一吼,两只鱼鳍一样的双手就拍了过来。楚星辰临危不乱,当即俯身一滚,躲开了金梭膘的拍击,身体靠在了身后的一根铁树上。
金梭膘攻势未停,立马又执手再次拍击,楚星辰只得再次躲避开去。金梭膘一下就拍在了铁树上,深埋地下的铁树晃荡了几下,足见其力道生猛。
不容金梭膘再次来袭,楚星辰长剑一抖,从金梭膘的后背一剑斩下。金梭膘身上的鳞甲极其坚固,楚星辰这一劈在它的后背划出一道长长的火花,却丝毫不能伤及其皮肉。
金梭膘反手又是一拍,速度十分之快,楚星辰还来不及反应,胸口就中了一击。身体咻地向左侧弹飞出去,重重摔打在了一根铁树之上。
楚星辰只觉得胸口一阵闷涌,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楚星辰慌中有序,当即提起乾坤灵通剑,将口中的鲜血悉数喷在了长剑之上。又从袖袍中取出一张‘斩妖降魔符’在长剑上一抹,口中念道:“天道清明,地道安宁,混合乾坤,百神听令,心神火帝,助我诛行。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哗啦一声,黄符便在楚星辰的长剑上燃烧起来,楚星辰借势一刺。那火符便直射出去,径直打在了金梭膘的胸口上。
金梭膘被这火符一打,当即感觉胸口一阵怪力袭过,身体嘭地一下就弹飞向后,跌倒在了地上。
未等金梭膘再起身,楚星辰取出浸了黑狗血的粗绳,将长剑插入地下。又把粗绳的一头系在剑柄之上,脚踏天罡步,手挽金锁印。
只见其身体快速穿梭在铁树和金梭膘的周遭,绕过一根铁树就打一个结。如此打下九个结,最后又在长剑的地方停下。快速从袖袍中取出一张驱煞符,口中念咒,啪地一下贴在了长剑剑柄之上。
楚星辰这才稍稍喘了口气,蹲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搓揉。
再看这粗绳,七交八错地缠绕在一起,已经将那金梭膘围在了其中。那金梭膘一碰触到粗绳,手上立马就冒起白烟,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使它不敢碰触。
此乃‘金锁连环阵’,锁连锁,环扣环,已经将那金梭膘困于其内。现在金梭膘的活动范围更是小之又小,可谓举步维艰。
金梭膘知道情况不妙,奈何又不敢碰触这粗绳,只能长着血口向楚星辰大声狂吼。
众人见到这番情景,心里自是安心了不少。至少现在这金梭膘的危险性要小了许多。
楚星辰休息片刻,再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又从袖袍中取出五方雷公印,高举头顶大吼道:“孽障,五方雷公印在此,还敢造次。”
金梭膘一见五方雷公印,那是更加狂躁,看样子是十分惧怕楚星辰手中的五方雷公印。
五方雷公印乃掌脉一派的传承至宝,其印上刻有雷神咒,可召请天门神雷降世。可谓是无尚之宝,一般的小妖小鬼更是丝毫不敢靠近分毫。
故这金梭膘虽是煞物,却也归属鬼怪妖魔,哪有不惧怕之理。
楚星辰右手执印,左手掏出引魂符,贴近金梭膘时,右手五方雷公印重力往金梭膘的胸口一按。那金梭膘当即浑身颤抖,胸口白烟直冒,嘶狂声变得凄惨至极。
楚星辰借着金梭膘血口大开的时机,将左手的引魂符塞进金梭膘的口中,念道:“鬼神鬼神,鬼见鬼闻,吾今敕(chi)汝,召请魂灵。契今请见,下吾同水,三魂五魄,速来超升。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
咒语一毕,楚星辰执手一挽,却见金梭膘的口中缓缓飘出几道幽光,似有若无地漂浮在半空。
楚星辰对陈耀宗大叫道,快喊魂,去堂屋里喊。
陈耀宗正看得胆战心惊,被楚星辰这一吼才回过神来,立马飞身奔到堂屋里,大声叫喊着自己爹妈的名字。
陈耀宗这么一喊,那几缕幽魂才慢慢地飘向堂屋,楚星辰又大叫道:“把他们额头上的符咒拿掉。”
陈耀宗立马照做,之后,只见那几道幽魂慢慢地就附到了陈红光两口子的身上。这时楚星辰又大叫道:“用水泼他们的天灵盖,泼三下。快。”
人们手忙脚乱地取了水,由陈耀宗含在嘴里向两口子的天灵盖吐了三下。三下过后,陈红光两口子嵌动着长呻了一句。陈耀宗把他们口中的棉布给取了出来。陈红光两口子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陈耀宗见爹妈醒转了过来,当即喜上眉梢,对楚星辰大叫道:“楚大师,醒了,醒了醒了。”
听了陈耀宗这一嗓子,楚星辰安心了不少,接下来,该是引雷劈了这孽障的时候了。
眼见事情已经峰回路转,却怎料又陡变突生,楚星辰下一刻即将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