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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师徒相宜,快雪时晴

等到墨池翁喜意稍减转头看到桌子上的字迹,便对萧瑾说:“你这书法别具一格,为师前所未见。却不知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萧瑾心中苦笑,这怎么说的清楚,难不成跟师傅说自己从小报了书法班,这是从书法老师那里学的。只得说:“弟子幼时得过一场怪病,昏迷在路边数日,醒来后便在这萧家居住,之前的事情全然不记得了。要弟子说这书法是哪里学来的,弟子当真说不清楚。墨池翁惊讶异常,他拉住萧瑾的手搭在脈门上一试,果然还是空空荡荡,一丝真气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少年。但这字体看似简单实则不凡,能自创一门全新书体的绝非普通人,至少也得是个书法大家才行。这样的人如果存在墨池翁又岂会丝毫不知,断然没有默默无闻之理。他沉吟半晌,说道:“几千年前江湖上还有修仙之人存在,我等武林中人便是这些修仙者的仆役,后来不知何因那些半仙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些关于十大隐世洞天的传闻。徒儿你来历不明,却又生而知之,心中所学基本都是当世并不存在的知识,莫非是来自哪个隐世洞天?“萧瑾自然一片茫然,摇头不知。墨池翁便又说:”你出身何处倒不重要,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安心习武学艺便是。为师相信你不是奸邪之辈,只希望你日后也能坚守本心,造福武林,万万不得走上邪魔外道,否则别怪师父辣手无情清流门户。“这话开始尚可,到了最后语气都有些厉了。萧瑾忙又跪下连声起誓。有道是人之初性本善,谁不希望自己是一个万人景仰的大侠,又有谁愿意做一个千夫所指的恶人,之所以会有善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形势所迫。现在让萧瑾选他自然愿做前者,故而发的誓真诚无比,听得墨池翁老怀甚慰又喜笑颜开起来。

既然收了徒弟,墨池翁自然便要教导一番。他指着萧瑾写的那几个字说道:“你这书法可能学自那洞天仙境,当真了不起,不过为师却觉得你只学到了其形而并未得其意,你且看看这张。”说完便伸手写了一张,还是那几个字。萧瑾看去果然比自己的强了不知多少倍,就是比起前世在书法课上临摹的《瘦金体楷书千字文》也胜出不少。心想自己当真捡到宝了,这书绝的称呼还真是实至名归。心中正在窃喜,耳边又听墨池翁问道:“你既然记得这字体,那可还会不会写别的字帖?有没有见过王真卿圣人的真迹?”萧瑾闻言错愕,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王羲之没有却出来个王真卿,只是不知这两人字迹相差几何。”他见墨池翁一脸的希翼不忍让其失望,便说:“王书圣的真迹徒儿没有见过,不过却是临摹过一张《快雪时晴帖》,弟子觉得极好。”说完,便又取笔将后世自己临摹最多的《快雪时晴帖》写了出来。“羲之顿首,快雪时晴.........”墨池翁自萧瑾写的第一笔便跟着读出,待到萧瑾写完最后一字,他深深体会到了写这字帖之人在大雪初晴时的愉悦。再见那字帖笔法雍容古雅,圆浑妍媚,其中或行或楷或流而上,或止而流,无一笔掉以轻心,无一字不表现意境的流利秀美,墨池翁不由得痴了,手指又是不由自主比划起来。萧瑾喊他也不应答,口中喃喃手指虚划好似疯魔。萧瑾知他心意,便取了毛笔放于他手上,墨池翁这才回过神来,伏于案前奋笔疾书,赫然便是那快雪时晴帖。他写完一张便不再看,又写一张。萧瑾见此光景索性开了屋门命下人去书房取了更多宣纸供其临摹,自己去了父母屋前将情况一一禀明。萧家老爷名叫萧寒山,也算是个有能耐的。他略一思索便与儿子一同来到前院儿子卧房。墨池翁一夜未睡,萧家父子也是彻夜相陪。等到翌日清晨,萧瑾房间内已是堆满了纸张。墨池翁这才平复心情停笔不写。他看向屋内的萧家父子满是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老夫见到这等仙人字帖,心潮澎湃难以自制,倒让你们二人受累了。”萧寒山连忙拱手作揖恭敬回道:“小儿顽劣能遇名师实在是他三生有幸,我这做父亲的也着实替他高兴。先生乃是书法大家,见了喜欢的字帖自然真情流露率性而为。我等凡夫俗子能在一旁照顾也是天大幸事,又何来受累之说。墨池翁摆摆手道:”我虽年岁已高,却想收萧瑾为徒。故而你我平辈相称即可,不必多礼。“萧寒山自然高兴,忙改了称呼叫了几声老哥哥,于是众人皆大欢喜。

这个时代,习武也是正途。有道是穷文富武,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若是聪明刻苦去从文的话倒也有可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咸鱼翻身光宗耀祖。可若是想要走武学一道来出人头地,可不单单就是吃苦二字就可以的。要知道这些武林中人行走江湖,虽不敢说个个怒马鲜衣但基本上算人人衣食无忧。只是骏马宝剑之类的行头就得好几百两银子,平日里还要比武打架,身上衣服自然也得多备几套。去了茶楼酒肆难免也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寻常百姓还真供养不起。若说难道穷人之中便无武林高手了么?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他们所付出的血与汗可远超常人。故而一般父母没点本事的话也不愿让自己的孩儿去吃苦受累。萧家此时家境已是颇为殷实,儿子既然不愿从文,现在又有如此良师收其为徒。萧父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万分高兴,命下人去请了萧母前来拜见,又让管家准备酒宴答谢墨池翁。

即是拜了师父,萧瑾便要去那江南竹海学艺。萧家父母万分不舍,想到此去一别千里之遥,萧母更是泪水涟涟。墨池翁有意让他们母子二人多住几日,加上他临摹那《快雪时晴帖》略有感悟故而一直在萧家盘桓了月余,过了中秋团圆夜才带着萧瑾踏上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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