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这天,迎来了新年里的第一场雪,万物被掩盖在白茫茫的雪下。这一年雪下的以往年都要厚,仍旧是一身紫袍的水墨白站在廊道中看着外面的雪越积越大。
管家已由管家升级成为管事,说是管事也没什么人管,因为整个皇宫只有他们几十人,从前的王府变成了皇宫罢了。
管家在后取笑道,“不穿龙袍不带龙冠的皇帝你是史上第一人。”
一串轻灵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个身着白色锦裘的女子从空中飞来,半空中飘落的雪花在她身旁时黯然失色。“后宫空无一人也是史上第一人!”
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时,管家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差点激动落泪。未来的王妃,不皇后娘娘终于回来了!自觉退场留下舞台让他们二人相聚。
暖暖落下时就撞进水墨白张开的怀抱,感受着他的温度,很冷……“墨白,我只是睡了一觉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不妙的想法在暖暖心里凝聚,莫非她一觉睡了几年十年?那时陷入昏迷整个人精神力回到狐狸状态,与内丹融为一体重新修炼,所以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睡了八年十年真的有可能。
水墨白听到这话,原本有些开心的神色立马就变黑,他看起来老了十年吗?凭空划出一道冰镜,镜中人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确有损他的英俊帅气。
“你说该怎么罚你才好?”看完自己以后又是一把紧紧搂住暖暖,摸着活生生的人儿在怀里的感觉。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而暖暖被他搂着,满面春光。人生的幸福就是这样吧!
总管大人回去以后就将此事传达给了大家,个个窃窃私语,在皇上的必经之路书房外等候这个未来的皇后娘娘,听说是暖小姐的姐姐!
想说又不怎么敢说的暖暖还是问出口,“柳落他怎么样了?”
水墨白松开暖暖,一脸认真严肃,“你一剑刺向他还问我?怎么说也是修炼百年的狐狸死不了。哎呀!霍暖暖,你这刚醒就想着其他男人啊!”不悦的眉毛外加不安分的手让暖暖一个旋转溜出半米之外。
一根白绫缠住他,嬉笑道,“你已经是皇上可不要随便暴露本性,天下臣民看着你呢!”
雪天再见,白绫被锁,记得曾经她也用树枝绑过自己,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好像从来没变过。
“大胆皇后,既然知道朕是皇帝还不速速拜见。”
被绑得像个粽子还敢说这样的大话,让暖暖扑哧没忍住就笑了。
玩闹过后,水墨白突然对暖暖说,“你去看看孟瑶吧。”
如果没有情况的话水墨白决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一定是在自己昏迷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于是火速飞往。
暖暖走后,小十六从屏风后走出,满是震惊,“她是暖暖?”虽是疑问若是水墨白否认他也是不信的。
85再结情缘
水墨白有些微喜又似薄怒,“没想到短短数月你已经有了这么大的进步。”竟然能待在他屋里偷听,还有这说话的力度,从前都是叫十哥帮忙,现在也是真的长大了。
十六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他的视线,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是以她为目标。“十哥,其他的多说无益,我知道你要这个皇位是为了完成母妃的遗愿,你是登上皇位可是开国玉玺父皇拿给我在玩,这个皇帝你当得名不副实!”
水墨白突然的吐出一口长长地浊气,一直跟在他身后在叫十哥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比他更加的出色,自从暖暖昏睡以后他就明白这帝王他没法接受。
原因无它,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人,天下覆灭与他何干!
“你终于长大了!可是你以为朕是谁?一个小小地玉玺朕看不上眼。放弃邪念饶你一命,退下吧。”凌厉的眼神扫过十六,一股强劲霸道的气将他推出门外。
而暖暖直接就飞往宰相府半路上幸好想起她已经出嫁改道去了砾王府,难道是上次救她一命又被害了?一路上脑子闪过各种想法,这要是她再次魂魄归西她也救不了她的。
“瑶瑶……!孟瑶!孟瑶,春桃你们在哪呢?”刚从屋顶落地就大声呼喊她们的名字,正在屋内喝茶的孟瑶不敢相信耳朵一般问春桃,“你可听到?”直到暖暖叫唤第二声时孟瑶顾不上礼仪提起裙摆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脸上的笑冬日桃花,“暖暖,这儿!这儿!”
见到好友平安无事,活蹦乱跳的没什么大碍,忍不住嘀咕一句,“水墨白什么意思呀!”然后十分熟络的就进屋开始聊天,从她昏睡以后发生的事情。
春桃也气鼓鼓的投诉水墨白的恶行,不让她家小姐见她一面,多么可恶等等。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聊天昏地暗都不觉得辛苦没有睡意,越说越来劲。直到听到门外两个人的对话才笑得拍拍身上的瓜子壳,糕点屑,“你家王爷催你吃饭,我家皇上命我回宫了,瑶瑶没事记得进宫跟我唠嗑。”
门外两人正是王府的下人跟宫里的下人,在门口推搡谁进去叫人,都怕骂一直没敢进去,就这样你说我我说你。
孟瑶看了下天,的确时辰不早。“恩,那明日我再进宫。”
饭桌上,平时最后一个来的水砾寒此刻正坐在桌前等待孟瑶,那位未来的皇后与孟瑶聊了一天的事全府皆知,当然包括他。
“瑶儿,听说你好友过来看你怎么没留下一起用膳?”
孟瑶正坐于凳上,屁股挨二分之一,手未敢拿筷。“王爷,皇上命她回不敢不回。”
讨好的话遇上没有感情的话也就冻结成冰,再无下文。
直到有一日,水砾寒忍无可忍说出一句埋在心里很久的话,“瑶儿,你可还爱我?”
孟瑶并没有马上作答,而是痴痴一笑泪眼婆娑却也马上恢复该有的仪态,“叫你夫君的孟瑶早已命丧她手。”
自后几年间,砾王府进了不少新人,又多了几个孩子,好不热闹。
这些都是后话,那一天暖暖回去就被水墨白困于怀里动弹不得,暖暖时不时就想挣脱,无果。“水墨白,你是不是瞎啊!当我还是以前那只小狐狸呢?我都这么大个人了。”
举筷吃饭的男人嘴角含笑却又不笑,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这里没有王府好。”
一头黑线无语的暖暖作死地问了下去,“为什么?”
“没有温泉”
……然后就没了下文,只剩下一只快要脸红到发烧的狐狸,这人是故意的吧!非要挑人糗事说,真是~难为情。
早早地就来了皇宫,只是这是再次入宫恍如隔世,没有人气没有生机。孟瑶万般感慨的走过这些地方,又在那个地方遇见小十六,“小十六,你在这干嘛呢?”
“十三嫂,真巧,我是想去看看新来的皇嫂呢?”小十六一脸纯真的亲切自然的走到孟瑶身旁,一边走一边聊。
冬天天冷,一出门就要被寒风吹,还有府里原本的那些的朋友肯定忍不住问暖暖去了哪里?现在的她还真没想到怎么介绍自己的新身份。
暖暖是她妹妹?回家去了她过来做皇后?我去这种话自己听到都忍不住鄙视,更别说别人了。不行不行的。
思虑总是费神的,然后自然而然的就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孟瑶问了她们这些“老人”,知晓暖暖就住在这,脚下的步子特地放慢了些,她也在思考该怎么说明暖暖的事。
门外有人一直在徘徊进与不进,暖暖直接开门一脸的嫌弃,“你们这干啥呢?在门口溜达来溜达去的?”
外地天寒地冻,今儿虽未结冰却很还是很冷的,打开门让他们自行进屋。小十六大变样一点都不像去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可是记忆这种东西让她忍不住去靠近他。“小十六,我是暖暖地姐姐,她常跟我说起你所以一眼就出了你。”
不知想些什么的小十六突然的就低下头,接下来心情就陷入低谷,“皇兄不会娶你的,因为玉玺在我这,他要做皇帝就必须要这个玉玺。”
直到要走的时候十六突然冒出这句话,让孟瑶大吃一惊赶紧地堵住他的嘴,想要替他好好圆场谁知十六不领情的硬是说完了。“十六!你在胡说什么?”
暖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到,傻傻地续下下文“所以呢?”
她是没想到这个问题的,又或许是她不愿意想这些问题。十六离开以后她不去想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也不去想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只想知道水墨白的态度。
一直以来她是知道的,在皇位与她之间他是选择皇位的,可是迷雾森林以后她与皇位是同样重要的,那么现在呢?她与皇位之间又会如何选择?
拿回玉玺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可是她不想,这样没有意义。
心好难受,浑身好疼……似针扎一般难受,房子都在旋转,过了一会儿这种茫然的刺痛感又消失。
“奇怪,是旧伤还没有复原吗?”暖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在地上睡了。连风将她抱回床上盖上被子也没有察觉。
瞒也瞒不了多久,大家伙不约而同的来到暖暖门前,“请姑娘试衣。”
那是府里最小的一个孩子,家里八个姐妹没有弟弟,她排行老三早早地就出来做事。“小三啊!这红嫁衣是怎么回事?宫里有谁成婚吗?”
小三紧绷着脸,她不知道是新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敢多呼一口气。
“行了下去吧”
暖暖是不喜欢这红嫁衣的,尽管还没有碰一下就已经不喜欢,因为她从来没有量过尺寸那衣怎么可能是自己的。
还有一看到这还红嫁衣就忍不住想起她亲身伤了柳落的事实!那一剑她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可是那个情况如果她不伤他就会伤了水墨白,所以她只能伤他!
这一觉她与霍暖的记忆全线贯通,霍暖年幼不知情深为何物,可是她懂。
柳落的深情,柳落的孤独无助……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就是她以嫁衣为名逃出狐宫,他非旦不拆穿还替自己掩藏,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她霍暖暖的今天,可是她亲手将剑刺进他的身体,绯红的血从他身体流出……
啊!身体又似火烧一般疼过,整个人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也不为过,窒息一般的痛苦,而这次痛的时间比上次又长了一些。
水墨白仍然是上朝,批阅奏折,与暖暖聊聊天然后离开暖暖这儿。
每一夜,被痛折磨到睡着,在人前又不能表露出来,在神经脆弱到崩溃的时候终于见到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