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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份依恋,天荒地老

今天也是如此,到了这个时候,牠才懒洋洋的从巢穴爬了出来,无精打采的跳到河滩上。牠正在苦恼要到哪里玩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猿人父子站在牠身前,小猿人正要用石矛扎牠……

完颜父子对这只神奇的锻金蚁都感到很惊讶,起初是防备着牠,看牠始终呆头呆脑的低垂着脑袋,就试图靠近牠。

走到一矛之地,牠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都以为牠是摔坏了,完颜长生便想用石矛捅捅牠,看牠会不会是摔死了。结果石矛的矛尖还没有碰触到牠的身体,那只锻金蚁忽然高高的蹦了起来,跳到灌木丛间隐去了身影。

完颜父子呆愣了片刻都觉得莞尔,稍候,那只巨大的锻金蚁也不曾出现,便不再理会。照常的割下半边的蠃鱼肉,其余的搬到灌木丛下方,摘了些野果便离开了河滩。

锻金蚁王者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钻回巢穴久久不敢露头。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回想当时,小猿人对牠似乎并无恶意。

牠悄然的钻出巢穴,透过灌木丛偷窥猿人父子。见他们又吼又叫的摆出怪模怪样的造型,又觉得小猿人是那么可爱,牠当然不会去评价可怕的猿人父亲。见到他们离去的背影,锻金蚁感到很失落,牠想和这个可爱的小猿人交朋友,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

如往常般,完颜仇清理着古树上的临时休息处所。当他回头望着坐在树洞口的唯一血脉时,久久无言。

当年抱在怀里的小不点,现在已经长大成年了,估计再过两年,就该长得跟他一般高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守护着他成长。

望着那个粗壮却显得孤寂的背影,完颜仇想到了丧生在天河中的猿大;想到了为保护猿母和猿三,力竭身亡的猿二;想到了后来不知所踪的猿三;想到了他大变模样的妻子。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天河中的水神,不是因为牠,就不会有猿大、猿二的惨死,猿三以及妻子的变故;不是因为牠,就不会只剩下唯一延续他血脉的完颜长生。

这个血海深仇他是一定要报的,也必须在他的手上终结。他了解自己最小的猿子,就如同猿子了解他将会离开一样。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把这段仇恨终结在自己手中。让最小的猿子完颜长生,能够像为他取的名字那样,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

完颜长生等了许久,不见父亲过来身边,回头望去,父亲便露出了牵强的笑容。他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他也知道父亲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们都不擅长表露情感,相互的笑着便已明了。

如往常般,完颜仇在猿子身旁坐下,在他怀里添了把水果。完颜长生也如往常般,把水果放在父亲手中,依靠在他的肩头,这个动作已经重复过无数遍,但每次重复,都让完颜长生依恋,依恋到不想动弹,天荒地老。

沉沉的在父亲肩头睡去,如山的身躯就是他最坚强的温暖。

一声虎啸吵醒了完颜长生,父亲抚了抚他的头顶,温暖的笑着。

“去玩吧!”

备受欺凌的老虎,是完颜长生唯一的玩伴,每次他来这里休息,老虎都能遁着他的气味寻找到他。

喂了几颗野果子给老虎,牠仍然不依不饶的,顶着完颜长生的胸口索要。嘻嘻笑的完颜长生背着手逗弄着牠,被牠扑倒在地后,完颜长生才把蠃鱼肉喂食给牠。

“完颜白长高了!”

完颜白——完颜长生为这只老虎起的名字。

他之前一直没有留意,或者是见惯了。他一直以为完颜白是头成年的老虎,不会再长了,到今天被撞了胸口才发现,完颜白原先只能撞到他的肚子,老虎长大了。

这片原始丛林的大型猛兽太多了,他的玩伴才多大点,要不然也不会连几只角羊都敢欺负牠。完颜长生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并不感到奇怪,与完颜白玩耍了片刻,便随着父亲返回部落。

清晨,蓝天,风起。

完颜长生在山洞内又蹦又跳的,摆着那些怪模怪样的造型,与河滩处摆出的那些造型完全相同,只是不再又吼又叫。

成套的动作反复做完,周身的汗水已经打湿了毛发。他强行忍耐浑身的酸痛,摆出一个半蹲的姿势,掌心向着地面。

随着一大口气息从口腔吸入,地面涌出一丝肉眼可见的淡黄色气流,顺着他的掌心进入脾脏。三呼三吸之后,气流便不再出现。

完颜长生现在只能勉强的,把这套动作连续做三遍,他的父亲已经能够连续做五遍。

完颜仇在传授他这套动作时叮嘱过他,能把这套动作完整的做一遍,就是在祭拜大地之神一次,大地之神就会赐予他一丝大地之力。

他从懂事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这套动作,整整用去了六年时间,他才能完整的祭拜大地之神一次,获得一丝神力。又用去了五年时间,他才能连续做完三遍动作,获得三丝大地之力。

往常结束晨练,完颜长生便会去练习箭术,但今天的他没有去练武场,他来到了父亲的洞穴。

完颜仇的禅让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部落的子民已经接受了完颜长生,在他的带领下,同样能够获得丰厚的生存所需。

如果今天他不在场的情况下,完颜长生能够带领部落,顺利的取到盐水湖的湖水,那么在他离开后,长生部落的所有子民,都将彻底的奉完颜长生为族长。他相信唯一的血脉不会让他失望,他也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完颜仇坐在石台的草甸上,完颜长生走到父亲身旁坐下,如往常般靠在他的肩头。

许久,完颜长生起身走到洞口,回过头很认真的对完颜仇说了句话。

“等我回来!”

完颜仇望着完颜长生,缓缓的点了点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跳骤然间加快,心脏像闷雷般震动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不安。

洞口传来完颜长生短促的两声吼叫,那是他要带领部落的猿人出发取水,完颜仇忽然间觉得更加的不安。

完颜长生在丛林间飞快的奔走,部落的猿人只能看见他越来越远的背影,都纷纷加快了脚步。

大多数的猿人都以为,小族长之所以跑得这么快,是因为第一次在没有老族长守护的情况下带领他们取水,兴奋所致。只有少部分年长的猿人才能体会老族长的心情,才能隐约的猜测出小族长焦急的原因。

部落猿人已经看不见完颜长生的身影了,被远远的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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