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国王,竟然欺负一名妇人,也不怕传了出去被人耻笑,冤有头债有主,你尽管冲我来好了,反正从来月氏那天起,我也没有打算回到头曼城。”冒顿冷峻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
“好,本王成全你!本王今天就活活打死你,再去攻打头曼那个老贼!”说完,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落到冒顿的身上,那马鞭力道之大,寻常人连一鞭也承受不了,冒顿头冒冷汗,咬着牙瞪着他,任凭他像疯了一样疯狂抽打。
“啪!”
“啪!”
“啪!”
…….
一声一声的鞭子,刺耳的声音,皮开肉绽的惨相,鞭子落在他身上,立刻涌出一道道血痕,冒顿嘴角流着鲜血,艰难的将手指抠进泥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桃夭吼道,“走!”
“不,我不走!不要打挛鞮!求你不要打他!”桃夭扑到挛鞮身上,护着他,“不要打他!”
呼延氏已经打红了眼,他疯狂的挥舞手中的鞭子,手起鞭落,在空中化作一条剧毒的蛇,狠狠的噬咬着桃夭娇嫩的皮肤。
“你不得好死!难怪会亡国呢!开始还觉得残忍!现在才明白把你脑袋砍下来当杯子太便宜你了!”桃夭恨恨骂道,紧紧的抱着挛鞮,不让他再受一点伤。
“大胆!你敢诅咒本王!我月氏国富兵强,怎么会亡国!”呼延氏怒不可遏,“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人的头割下来!”
“等一等!”眼看着呼延氏起了杀机,桃夭急中生智连忙阻止,“我有话要讲!请国王先听我说几句,再杀我们也不迟。”
“大胆贱婢!”右贤王破口大骂,“你辱骂本王和王兄,还有什么可讲的!还不速速受死!”
一旁的冒顿诧异的看着桃夭,他不明白这个小小的汉女究竟是什么样的本事,死到临头竟然面不改色,还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跟国王周旋,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国王看了一眼右贤王,又看了一眼桃夭,“你有什么废话就说,本王倒要看看你死到临头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只见桃夭不慌不忙的说,“国王,我本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实在不忍心让国王被人利用,望国王深思熟虑,再作计较。”
“我被人利用?”呼延氏大吃一惊,眼巴巴的等着桃夭下文。
桃夭挺起胸膛,一丝精明之色闪过脸庞,“国王好生想想,为什么头曼明知质子在月氏却要攻打月氏?”
呼延氏眯着眼睛想了想,一丝恍然的眼神正对上桃夭狡黠的目光,看来已经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桃夭决定乘胜追击,“不错,目的很明显,他故意借月氏的手想除去王子,如果国王一怒之下除去王子,那不就中了头曼的下怀,白白被人利用一把吗?”
右贤王一拍大腿,“利用就利用,反正我们杀了质子再去迎战,结果也是一样的!”
话未说完,被呼延氏瞪了一眼。
桃夭看着右贤王,“王爷此言差矣,头曼就是想让质子在月氏死于非命,他可以堂堂正正重立继承人,匈奴的百姓知道质子被杀,定会群起而攻之势要报仇雪恨,人心所向,勇猛无比,月氏不仅为头曼所利用,还要背上一个不诚和滥杀的罪名,成了理亏的一方。”
“更重要的是,”桃夭笑了,“我听说大汗与匈奴已经结缔为兄弟之国,要是匈奴以‘月氏不诚,质子被杀’向大汉请求讨伐月氏,怕是十个月氏也抵挡不了啊。”
此言一出,月氏国王吓得汗毛直立,他焦躁的原地走了几圈,似乎在思考什么,差一点就中了头曼那老贼的计了!他越想越害怕,把气都撒到了右贤王身上,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说什么杀质子馊主意,差点误我大计也!”
右贤王被打得鼻血横流,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何转眼就当了出气筒。
打完右贤王,呼延氏改变主意,命令左右,“把质子和这个女人押送进大牢,严加看管!”
昏暗的地牢,桃夭抱着血肉模糊的冒顿,将三七粉一点一点倒在他受伤的地方,泪流满面。
冒顿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桃夭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对冒顿这样好呢?你一定是娘亲派来照顾冒顿的仙女,是不是?”
桃夭握着他的手,“是,是,一切苦难都过去了,冒顿你要坚强,把伤养好就可以回家了!”
他苦涩的笑,“哪里是冒顿的家呢?头曼城容不下冒顿,月氏要处死冒顿,我死不要紧,只是难为了你,你怎么办?”
桃夭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冒顿,你听着,不会死,你会回到匈奴,成为匈奴帝国的最高统帅,带领着匈奴走向繁盛昌盛,你不会死,你要好好活下去。”
冒顿清亮的眸子闪烁着期望的光芒,“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我会成为主宰匈奴的单于?”
桃夭点头,没错,历史上就是这么记载的,挛鞮氏冒顿单于是中国少数民族中第一个雄才大略的军事家、统帅,是匈奴帝国走向兴盛的开始。
冒顿把目光落在桃夭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鞭伤上,一把抱住桃夭,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声音说,“你的建议真好,如果我挛鞮氏真有那么一天,一定要将呼延氏的头砍下来当作酒杯**痛饮,那时,你愿意做我的阏氏吗?”
桃夭脸一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心底却暗暗叹了口气。
他向来言出必行,后来不仅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杀了月氏国王,将月氏整个国家消灭掉。
这个仇恨深重的少年,以他不羁的个性,征服了一片广袤的土地,那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再孤单了,只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