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一直都不开心吗?”桃夭看着眼前这个白玉一般的少年,他浅褐色的眼眸里,仿佛有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挛鞮正欲说话,一群月氏骑兵闯了进来,包围了整个窑洞,而为首的正是上次打人耳光的将军。
他腆得肚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难怪我派人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跟女人在这里苟合!你那父亲居然敢对月氏发兵,你这个质子在他眼中连马粪都不如。”
桃夭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骂人,你才苟合呢!”
挛鞮低声说道,“他是月氏国王呼延氏的弟弟右贤王。”
右贤王被桃夭激怒正欲发难,挛鞮突然笑了,“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我,那么我自然是得随你回去,这个女子不过是乡野村妇,为了生计才屈从于我,右贤王就不要为难她了罢!”
右贤王仔细打量了桃夭,只见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一双眼睛妩媚撩人,乌黑的长发及腰,不像是普通的村妇,“倒是奇了怪了,乡野村妇的手竟然如黑河边的芦苇一样柔软细腻,冒顿王子你艳福倒是不浅,不过是我月氏的俘虏,竟也有此等女子愿意跟着你,本王还未曾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说罢便轻薄的去拉桃夭的手,桃夭看见他满脸络腮胡,肥头大耳的样子,本来忍不住作呕,但是那一刻却呆在原地无法动弹。
刚刚右贤王叫挛鞮为“冒顿王子”!那不就历史上统一了蒙古草原;对秦楚等十八国产生了极大的威胁,建立了强大的匈奴帝国的少数民族杰出领袖冒顿单于?
桃夭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他不是挛鞮吗,怎么会是冒顿?突然她一拍脑袋,我说怎么初次听见这个名字那么耳熟,冒顿单于不正是姓挛鞮!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月氏?为什么会被当作了质子?匈奴的单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攻打月氏?不对,桃夭使劲的回忆着史书上的记载,总觉得遗忘了什么,对了,冒顿单于是匈奴第一代单于头曼的长子,后来头曼单于偏宠后娶的阏氏生的少子,想废冒顿另立少子。于是,头曼送冒顿去月氏做人质。
其目的很清楚,头曼故意想借月氏人的手除去冒顿。
桃夭难过的看着他,那个清冷得如玉一般的少年,难怪他总会莫名的感伤,被自己的父亲所冷落,甚至伤害,孤零零流落在月氏这么久,他的孤寂,他的忿恨,他的无助,他的痛苦,可有谁去安慰过他,保护过他?难怪后来他当了单于后杀了自己的父亲,灭了月氏,把月氏国王的头砍下来当作杯子,后人总是评价他冷酷残忍,可是谁能理解他在月氏受的耻辱,那些比切肤之痛更深刻的疼痛。
右贤王看着桃夭,笑道,“姑娘可否愿意跟本王回去,保准让你吃热腾腾的肉,饮最新鲜的奶,比跟这个破落王子好多了!”
“你胡说八道!不准污蔑冒顿!”桃夭左右开弓煽了右贤王两个清脆的耳光,“你混账!”
右贤王勃然大怒,一把掐住桃夭的脖子,眼睛变得血红。一骑兵上前,“右贤王,国王来了!”
右贤王顾不得桃夭,立刻弯腰行礼,“臣弟参见王兄!”
一个黝黑粗犷的男子负手进来,身上穿着虎皮制成的裘袍,上面用金线刺绣成细密的团云,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威武的士兵,气势非凡。
“这就是月氏国王呼延氏”,冒顿附在桃夭耳边悄悄说道,“待会你能走就赶快走,不要管我。”
“听见贤弟找到了这孽障,为兄就赶来了,今头曼那老贼发动战争,看来是铁了心让他的兔崽子受死!不知贤弟刚刚为何事如此愤怒?”
“跟着质子的这个**竟然敢打我!”右贤王指着桃夭狠狠骂道。
呼延氏冷笑着,“来人,把我的马鞭拿来!今天本王要好好替贤弟出口恶气!”
他狭长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挥手给了桃夭一鞭,疼得桃夭倒吸一口凉气!眼眶酸酸的,泪水在里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