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这边请。”太后身边的许公公弯腰给凌子烆引路。凌子烆笑对着,“有劳许公公。”江衫低着头跟在凌子烆身后。
“灏儿来了。”太后带着些慈祥的声音从上座传来。
得太后出声迎接,当真是要极高的宠信才可实现。
江衫随凌子烆跪下,亦是给太后磕了个头。若是真的宠信,太后开口那句话,应是凌灏的字才是,更不会有这行跪礼的一幕。
江衫心里看得清楚,却并没有在凌子烆的问安后加上一句参见太后。
凌子烆的目光有些沉了下来。“还不赶紧给太后娘娘行礼!”
江衫瑟缩了下身子,对着上座的太后磕了三个响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凌子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上方的太后打断,“灏儿。这是哪家的孩子,带上来给哀家看看。”
凌子烆的眼里闪过一道轻微的光。不是靠哄来博得太后的青眼,看来江衫对太后的了解竟比他还要深些。
若是没记错,江衫此时,不过九岁稚龄。
太后拉过江衫让江衫站在她眼前。江衫就低低地垂着头,身上还有些发抖。
太后将江衫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江衫的手臂,“乖。告诉哀家,你叫什么,是谁家的女儿。”
江衫的头又低了些,全身在微微地颤抖着。
声音虽小,却是清晰地传到了太后的耳里。“我叫......江衫......家......家父是......江肃......”
“江山?!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后勃然大怒,指着江衫,“果真是乱臣贼子!竟敢以‘江山’为名,养在家中!怪不得存了谋朝篡位的心思!”
江衫将嘴唇咬得死紧,只一个劲地给太后磕头。夫子说过,太后所喜的女子要无才更不能有那些个七窍玲珑的心思。所以纵然此刻太后也认为是她江家想要罔替朝纲,她也不能出半分声响。
她在赌。赌太后正如夫子所说那样。赌那个将她带进皇宫的七王爷必不会看她这颗棋子在这里就被废掉。
直到江衫满脸泪花,直到江衫的额头都叩出了血。
太后似是怒极,指着江衫就道,“来人!来人!给哀家将这丫头带下去!”
从头到尾,江衫只死死咬着嘴唇不住给太后磕头。
凌子烆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身子还颤抖的女孩身上,垂下眼睑,在太后面前跪下,“太后娘娘可否容臣说一句话?”
“你是要为这丫头求情?”太后的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凌子烆,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一毫地极力保护,这个丫头纵然再入她的眼,也决不能留在宫里。
凌子烆摇头,“臣不敢。”
“说吧。”太后似是相信了凌子烆的话。
凌子烆抱拳举过头顶,“臣曾听罪臣江肃提过,江家的小小姐,未上族谱。名字也是取了衣衫之意。”
殿外的侍卫正要将还在给太后磕头的江衫拉下去。太后伸手示意且慢。
江家也是长徳的老牌权贵之一,其子女均在十岁之后才可祭宗庙入族谱。所谓株连九族便是按照族谱上来将一干人等收押入狱。
而没入族谱,江衫自不能算作江家之人。怪不得能跪在这里。
太后心下有了思量,面上却冷着颜色看向凌子烆,“那你将她带到哀家面前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