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漫漫长夜已被悄然而至的黎明驱赶走了。
君未名起床后看见凤惜还睡的很香,没有叫醒她,自己准备出去走走,他可不想错过这灵蕴最强的清晨。
推开门后,他发现东伯钊已经在院子里舞剑了。还是那把木剑,没有丝毫的特别,有的只是普通。东伯钊虽然跛着脚,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一身华丽的气息完美地流动。
静姝姨正在厨房做饭,他跟东伯钊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东伯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别走远,等会快点回来吃饭,随后便继续开始舞剑。
在院子外面转悠了半刻钟,将淮阴村的一草一木都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随着太阳升起,路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这地方还不错,山青水秀的,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管了,先回去吃饭吧,吃完后还得去比岸之都报名呢,别给冥王那家伙找上门来了,自己不是要死翘翘了吗?”他哪里知道,冥王就算找他,也无从找起,何况找他的人不止冥王一个。
回到淮园之后,他发现凤惜已经梳妆好了,今日打扮了一番,也美的太不合理了,一身红装,发髻后绾,粉面如雪,桃花带雨,自己都有点把持不住了。饭早已经准备好,她与东伯钊夫妇正在等着自己,他顿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凤惜见他回来,开心的说道:“未名哥哥你去哪里了?赶紧坐下吃饭,吃完我们还得去报名呢!”
静姝也说道:“名儿,快来吃饭吧,吃完以后和凤惜去报名吧!”
见东伯钊没有说话,他对凤惜说去外面走了走,就走过去入座开始吃饭了。
饭罢,静姝对他们叮嘱了几句,东伯钊给了他一个令符,说遇到危险就捏碎它,他会赶去救他们的。君未名把令符收了起来,跟他们道别后就和凤惜去洛河学院报名了。
比岸之都由陈家建立,离淮阴村不远,只需一日半的行程即可到达。里面的学生除了来自魁城的一些富家子弟外,更多的是来自一些小城和各个部落的年轻少辈。
这里的招生门槛较低,而且管理相对宽松,所以鱼龙混杂,常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出现,因此,洛河学院虽然处于阴山外围,但却也不至于太过冷清,但至于它为什么建外这洛河主城邑之外的阴山,就不得而知,有人说陈院长喜好清净,也没有人去深究这件事。
因为君未名和凤惜在路途中贪玩,加上赶路途中脚力有限,当他们赶到洛河学院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君未名看到这里的建筑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不停的感叹,这也太气派了吧。
只说这大门高约一十八尺,宽七尺,由玉钢制成,外渡一层鎏金,朱扉金钉,纵横各八,有祥龙盘于梁上,两座瑞兽石狮傲立门侧,欲镇百邪,门额之上,“比岸之都”四字遒劲刚健,仿若天成。
君未名看的有点失态,而凤惜却似乎没什么,望着他这可爱的模样,偷偷欢笑。远处的门卫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鄙夷地说道:“又来一个乡下的穷小子。”
君未名回过神来,心想,真是诡异,自从我进入洛河学院的领地之后,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现在却突然消失了,真是奇怪。
没有理会这些想法,他和凤惜朝着大门走去。门卫看到来人是刚才的那个乡下小子,连正眼没瞧他们,轻蔑地说道:“小朋友,你们是来找人还是报名?”
凤惜客气的说道:“叔叔,我们是来报名的,还请叔叔告诉我们怎么走。”
那门卫不耐烦地说道:“进门往左九百尺,再右拐直走,先去龙图阁测试。”
凤惜说:“谢谢叔叔。”又望向君未名说:“未名哥哥,我们走吧。”说着拉起了他的小手。
君未名对门卫的鄙夷很不爽,但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场子,好,小爷我忍了。狗眼看人低是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你。
君未名淡淡的笑着,说道:“好。”便任由凤惜拉着前往龙图阁了。
此时已近黄昏,所以在比岸之都中人已经很稀落了,到了龙图阁,门居然是关着的,君未名和凤惜走上前去礼貌的敲门,得到应允之后便推门进去了。
里面很是广阔,在最里面黑暗的拐角处,一把古木椅子上,一个老者正在悠闲地翻阅着一本古籍。老者容颜略显苍老,让人看来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但他强大的气息却丝毫不掩饰地外放着,让纣和凤惜感到压抑。
见到二人,老者慢悠悠地直接开口问到:“姓名?”
“君未名。”“凤惜。”二人说道。
又问道:“家住何处?”
二人答到:“淮阴村。”
老者记录完毕,放下手中的笔,指着屋内一个六方角的石头说道:“先去试金石那里观照。”说着便走去离试金石不远的八宫图。
凤惜先走了进去,试金石“叮”响了起来,长鸣不止,同时八宫图飞速的运转起来,放出紫色的光芒。
老者此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颓态,眼中大放光芒,直勾勾的盯着凤惜,仿佛饥饿的野兽见到了猎物似的。君未名见状,心中很是不爽,这老家伙的眼神不对劲啊,嗯,看来传闻这比岸之都学风不正果然不假。来的路上就听说里面有几个变态的老家伙,看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已经见到一个了,唉……老者若知道君未名此时的想法,肯定会把他暴打一顿,并说:“小子,你他妈思想能不能健康一点。”
的确,老者是有点失态了,因为凤惜是此届招到的所有学生中第五个让试金石出现紫色光芒的学生,而且八宫图显示她居然是百年难见的九幽天凤。
老者立刻兴奋的喊了出来:“血脉:九幽天凤,原力等级:甲。”之后拿起笔在凤惜的名字上额外做了标记。
又说道:“小子,你上去测试吧!”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君未名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心想这小丫头说我是大祭师,拥有九脉,这血脉就不说了,原力最起码也至少有两个甲吧,哈哈!
君未名走到了凤惜刚才的位置,试金石没动静,什么情况?再走近一点,试金石还是没动静,再看看八宫图,也没动静。
君未名心里此时那个奔腾,真想把这玩意搬起来砸了,唉……静姝阿姨教导我说,出门在外,又有一颗宽容善良的心,算了。
他走了下来,自信的问到:“老伯,我咋样?看看你的这些玩意都爆表坏了。”
凤惜没有说话,安静的站着。老者满头黑线,说道:“小兄弟,不是我想打击你,你是近百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这试金石不发光,八宫图不运转的人,真的,不骗你。”说完便拍了拍君未名的肩膀,满是安慰。
“什么?老伯,这么说我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他笑着说道,此时凤惜还是安静的站着,因为她相信她的未名哥哥。
老者大汗,心中默默的补了一句:“同时你也是老夫有生之年见过最不要脸的人。”但嘴上还是说道:“小兄弟,这么跟你说吧,你是死脉,而且没有原力,你真的……真的不适合修炼,回家去吧,可惜了。”说完便转过身去。
君未名说道:“你坑我。”走近了两步,又眉开眼笑的说道:“老伯,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搞到原力就行,我还等着它保命呢,至于修炼,就算了,学院的那些功法可能不适合我,太简单了。”他在来的路上路过演武场,看到里面教员教授学生,不知怎么,他从潜意识里好像对这些功法很熟悉透彻,但又不会一招半式,所以才有了现在有点忤逆的话。
老者听到他这句话,几乎要暴走了,堂堂比岸之都,虽不比四大帝都那几个学院优秀,但也逊色不了几分,而你一个死脉没原力的小子,居然说看不上我学院的功法。老者气的都要颤抖了,说道:“你……我……好,我不跟你一个小辈一般见识。”
君未名见老伯生气了,急忙说:“老伯你别生气啊。”听到此他认为君未名认怂了,心情也稍有缓和,但是纣却继续说道:“可是我讲的是实话啊!”
听到这句话,凤惜心想糟了,但是想到皇父说过大祭师是打不死的,于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老者此时已经被他彻底逼疯了,身影一甩,“嘭。”他掐着纣的脖子,带起他直接撞向紫檀色的门。随即青着脸说道:“小子,你再出言不逊,小心老子把你扔到外面去,哼。”说完手臂一挥,把他扔到了原来的地方。
凤惜赶忙说道:“老伯,你别生气,未名哥哥他只是不会说话,他并没有看不起贵院的功法,可能这些功法真的不适合他吧。”
老者听此,说道:“还是这小姑娘懂事。”对凤惜的好感又增加不少。
君未名慢慢爬起来,说道:“老伯,凤惜妹妹说的对,我给你赔不是了。”老者听到他的道歉,眼神中也没有半点虚假心想,这小子虽说有点狂妄,被我打了一顿,还能保持如此心境,不错。
纣继续说道:“老伯,那边是哪里?我能过去看看吗,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说话叫指着门外的另一栋建筑。
老伯脸色一变,流了一身冷汗,小声说道:“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去那边,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君未名和凤惜都纳闷了,这老者怎么了。看起来如此惊恐。君未名又问道:“老伯,那里有怪物吗?你这脸色不对啊。”
“有,哦没有。”老者看了看四周,发现没动静,松了一口气。
刚想告诉他们别问了,就从门外传来了一句阴柔的声音:“青玄老不死的,你说谁怪物呢?”随后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一席白袍,手持折扇,折扇上面一个血红的大字“儒”,让人不由心生寒栗。
他缓缓走了进来,问到:“小朋友,你是说我吸引你吗?”
“不是,是它。”他指着中年人的怀中。
中年人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真有眼光。”说着便将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只见一锦斓锦囊,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启匣一看,里面是一玺印,四寸见方,上镌五龙交纽,有篆文八字,刻了一句吉谶:“天命而治,万世永昌。”
老者一惊,这是帝玺?传言果然不假,它的确流落在儒门之中。中年人说:“物赠有缘人,既然你能感应到它,就送给你了。”说完就把他扔给了纣。老者此时已经震惊了,那是帝玺啊,代表着什么想必全瀛洲的人都知道吧,自从皇室沧天一族将帝玺遗失之后,天下便开始纷乱不止,直到现在四域分立,但人们心里都清楚,他们都不是正统皇族。随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张子房,你……”
张子房随即望着老者说道:“儒门的事情,青玄长老就请别管了,还有,今天的事……就别声张了。”老者不语。
张子房又望着君未名说:“既然你我有缘,就如我儒门,拜我为师,如此可好?做个斯文人,别一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说着望向了老者,那意思很明显。
君未名说到:“好啊,不过我是死脉,而且没有一点原力。”
张子房并没有说什么,说道:“没原力也没关系,我们这是儒学,儒学知道吗?儒学乃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所以说大学之道亦是儒学之道。我们是斯文人,别跟他们这种莽夫相提并论。”说着又看向了青玄长老。
青玄长老汗颜,心想张子房你有种,不过不对啊,你们儒门不是对资质很看重吗?这怎么?没想到……唉…这小子就是一个废物极品,又不知道倒了哪里的霉碰上你这个疯子,这会你们还对上眼了,唉……真是蛇鼠一窝。
张子房继续说:“入我儒门,你就是一名儒生了,修心才能得道义,抚万民之心,安天下事。当然,这些都是大儒做的,你只需好好读书就行了,百用是书生啊。记住了,儒生是斯文人,不打架的。”
青玄长老嘀嘀咕咕说道:“还斯文人,不打架,但你杀的人还少吗?反对颜子渊的人都去哪儿了?你张子房心中最清楚吧。”
心中感叹道:不打架,但没说不杀人,杀起人来比谁都狠,张疯子就是张疯子,道义一大堆,给人家小孩糊弄的。唉……随他吧,还有那个路子由,就更别提了,儒门都是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青玄长老长心中虽这样想,可还是说道:“张兄,既然这小兄弟拜在你门下了,那你就带回去教育吧,不送。”
又望着凤惜说道:“凤惜小姑娘随我去议事阁请示安排,如何?”
凤惜望了望纣,君未名说道:“那凤惜妹妹你就去吧,回头我去找你。”
张子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说完便和君未名出去了出去了。
待他们走后,青玄长老长长嘘了一口气,说道:“一个疯子,一个极品,终于走了。”说完悠哉悠哉的走向里面,目光无意的扫向八宫图,他突然感觉到八宫图不对劲,怎么感受不到丝毫灵气,随即注入原力探查,可它……居然没有动。
青玄长老长又跑过去看了看试金石,亦是如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怔怔地说道:“这他妈不会真的爆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