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姐,怎么样?”柳芸问道。
“你真确定是他救了你?而不是你救了他?”施韵盯着柳芸,眉眼扑朔,自带调溺,她眉目修长,琼鼻如玉般白皙,体态修长却又妖娆绰约。
“你还是说说他的状况吧。”柳芸选择了无视。
“开裂、受损的臂膀、腿骨倒是能够愈合,可五脏六腑错位、受损,已经伤了本源,很难愈合,就是恢复了也会留下隐疾,注定是个喘息的病秧子,再也动不得武,算是个废人了。”施韵道。
“废人?”柳芸不禁呢喃了一句,“就没有其他回转的余地了?”
“你也不需要太内疚了,他以前就筋脉尽断,原本就是一个废人,早就注定与修真无缘。”施韵道。
“筋脉脉尽断?”柳芸更是呆愣,魂游天外,久久难以回醒。
确实,在这崇尚道修的世界,一个断脉者已经算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废物,更不要说又断了体修的机会,这确实很残酷。
“要不是你之前替他敷了药沫,喂了丹药,让他的身体能自行固本培元,我都难以下手。”收拾了药箱,施韵递给了柳芸几张药单,“诺,这是他以后要用到的药。”
“哎!”看了看药单,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柳芸摇了摇头,“他大概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两天!”施韵回道,“还有你最好不要收留他,被仇家斩断筋脉,这对修道之人来说比死了还要难受,这种仇恨到底会有多大,我不说你也知道,别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徒拉仇恨。”
施韵说话严肃,像是猜到了柳芸的内心想法,“给他一些财务,随意打发了就行。”
“姐,大事件,大事件,望峰山顶断裂,父亲已经召集了族人,现在特意叫我来唤你一同前去。”冲进屋子的少年一身白衣,长相俊俏,风度翩翩,是十足的二世祖,“施韵姐也在啊。”
他自行过滤了床上的少年,冲着施韵腼腆憨笑。
“少跟我装清纯。”施韵鄙视了一眼对方。
“望峰山顶断裂?”柳芸呢喃,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施韵,“韵姐是否愿意同去。”
“我衣食无忧,什么天材地宝都能手到擒来,可不愿趟你们这个浑水。”施韵轻笑,媚态勾人,“诺,这是我送你的,要是几方势力动手,你也好有个底牌。”
“施韵姐,你太偏心了,我同样叫你姐,这种时候也该意思意思的。”看着施韵递给柳芸的红白小旗,柳俊满脸堆笑,相当自然的伸手讨要。
“你以为符印、法器是大萝卜、大白菜?”施韵白了一眼柳俊,踩着云靴,走出了小屋。
同一时间,毗邻莽林的西门,黑压的铁骑军队,让望者生畏。
“有多少人前去了?”一马当先的中年向策马追来的都统问道。
中年一身戎装,浓眉大眼,国字脸,八尺来高,更是阔幅熊胸,浑身肌肉突兀,浑身蕴含巨力。
“距离这西门最近的风族,以及以其为首的小家族,外加一些不分阵营的势力,共计两百人数。”都统道,“至于靠近东门的柳族、南门的佣兵团应该快赶来了。”
“副统、左骑,你们先率领十骑前去,务必赶上风族,进行无关紧要的骚扰!”王雄道。
“是城主。”第二排和第三排的两个将领答道,当即吆喝了十人,立刻策马而去。
“都统、右骑,你们挑选二十个最强的轻骑,只走近道,一定要在风族之前赶到望峰,守住最重要的东岳。”王雄再次下令,看着望峰的方向,也不知这位城主大人在想什么。
看着先后离开的骑兵,一身金甲戎装的王梦瑶道,“父亲,十铁骑恐怕很容易被风族拦下,我请求带领一支三十人的重甲先行。”
“嗯!你去吧!”王雄也有这个心思,只是一直没有言明。
“梦瑶,我陪你一同前去!”一直紧跟的华服少年屁颠屁颠的骑马跑来。
“要是你死了,你们族人怪罪,我可不知道怎么交代。”王梦瑶斜了一眼少年,点齐了人马,吆喝道,“我们出发。”
“小公子还是安分点好,倘真脑袋被削了,那真就怎么也糊不上去了。”看着做势追上去的华服公子,王雄冷言冷语。
“王雄,你······”华服公子的几个随从愤然。
“注意,这是庆裕镇,是我管辖的地界。”王雄强势打断。
“多谢城主大人提醒!”华服公子脸色并不好看,可他依旧忍下了滔天愤意。
“公子!”看着策马扬长而去的华服公子,喊叫的几个随从连忙拍马追去。
······
“哥,我还没睡够。”骑着白马,抓着缰绳的面嫩“少年”闷闷不乐,大眼迷笼,像是个瞌睡虫般跟在英俊少年的身后,她都快在马背上睡着了,亏得马驹四肢粗壮,走得相当平稳。
看了看高空那火辣辣的烈阳,英俊少年实在无言。
“小姐,王家小姐已经出城了。”跟在二人身后的随从无奈说道,“庆裕镇的几大势力要汇聚望峰,今天有热闹可看。”
前半句话,少女已经竖直了耳朵,后半句话,少女已经拍马,“你们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馨怡!”少年叫道,几个随从悚然。
此时,刚好有铁骑纵横街道,要是换做其它人,估计早就变成了马下亡魂,可少女幸免于难了。
少女的那白驹四蹄翻腾,竟然跃起了两丈,掠过了五丈地,而所有的铁骑也是马技精湛。
“你们竟然敢挡我的道,我要让父亲砍了你们的脑袋。”少女却得理不饶人的大叫,还真如山洪爆发,声音由小变大,愈来愈烈。
“哎!”英俊少年摇头,更是无语。
“表兄,可否愿意一同?”
之前的铁骑,仅仅是先行的,此时,马蹄“哒哒”,这阵容不亚于城主府。
同一时间,柳氏族地。
“人怎么不见了。”端着药碗进了房舍的柳秀儿皱了皱眉梢。
“后院站岗的族人被打晕了,尔等赶快寻一寻是否有贼人闯进了族地。”此时,柳族却是乱了。
柳族,在族地外屯了很多田地,属于荒凉地,三四里,不要说人,就连其它建筑都没有。
当然,因为这里面临海域,所以周围有很多河埂、浅滩。
走出柳氏族地的少年双目看不到任何焦距,如同行尸走肉,他连缠在腿脚的白布何时溢血都不知道。
“小瘪崽子,三天,就乞讨了这么丁大点钱,你糊弄我啊?”
破旧的小屋,有人大吼,只听得“叮叮咚咚”的响声,应该是钱币洒落的声音,“豹子,把他拖出去打折两条腿。”
“忠哥,他可是我们的人啊,真要打断他两条腿?”有人不确定的问道。
“假的终归比不上真的。”李忠说道,“再说断了他两条腿他会更老实些,省的他总往烟花巷柳之地跑。”
“忠,忠哥,饶了我吧?”那人已经吓趴,磕头如同捣蒜,把目光盯在所有人身上,“你,你们快帮我向豹哥求求请啊。”
“忠哥,你放心好了。”臂膀粗如大腿的汉子走了过来,像托死狗一样把东子往外拉。
“豹,豹哥,念在以往我对你的孝敬······”东子哭丧,蓬乱的脏发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惜,“孝敬”两个字后就吐出了两颗血淋淋的牙齿。
可能豹子很担心东子说一些不该说的事。
“东子,这可怨不得我。”拖着东子走出小屋的豹子突然看到了远处的身影,“你是那来的病秧子,赶紧滚开。”
溪水涓涓的小木桥,一身伤势的少年由远而近。
“豹哥,这是现成的。”东子语无伦次、急急忙忙道,“抓来打断双脚双手,再加上他这一身伤势,把他扔在大街上,会更容易博得他人同情,为我们敛财、聚宝。”
“站住,在敢往前一步定当杀你。”豹子顿时扔了东子,盯着少年,扯着嗓子喊道。
“忠哥,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房屋内有人道,屋内的气氛太压抑了,很多人都不愿呆在小屋内。
“豹子做事,我向来放心。”李忠笑道,“对了,难得趁大伙聚在一起,我们一起好好研讨研乞丐帮未来的发展模式、经营理念。”
“自是自是。”一众人点头。
“碰!”
却是在这关键时刻,门窗被砸塌,跌进来的庞然大物跌跌滚滚。
“豹哥,外面是何人前来闹事?”看着砸进来,趴在地上的庞然大物,众多帮众呆若木鸡。
“肯定是王小姐,前些天她就对我进行盘查,而今一定是知道了这偏僻之地,带人前来捣毁我们的老巢。”
众人议论,更是有人惊恐失态,额头都冒汗了,“忠哥,我们分散跑吧。”
“一群废物!”李忠瞪眼,最后看向豹子。
“不是城镇卫队,是一个少年。”爬起身,摇头晃脑的豹子说道。
少年?众人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庆裕镇能击败豹子的人有,可也没有几个小辈能把豹子打成这样的。
同时,很多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城镇铁卫,就不是最糟糕的事。
“好小子,竟然趁我不备让我吃了暗亏,看我今天怎么弄死你。”豹子醒了醒脑,冲出木屋,怒视着行走在小道的上少年。
“豹哥,赶快弄死这病秧子,要不然他会举报我们的。”
乞丐团伙早就涌出了木屋,一众人顿时煽风点火,至于李忠,那一双狭长的眼目在打量着少年。
扫视了众人,脸上看不到任何神色的少年脚下不停,行走在小屋右边的小道上。
“那里走?”豹子大喊,被少年的无视所刺激,顿时两条臂膀抡动,像是凶鹰般凶猛扑向少年。
“他速度太快,攻伐很犀利。”
在众人不断放大的瞳孔中,豹子的左拳被一只裹满绷带的手掌钳住,而豹子轰杀少年眉心的右拳击空了,反之,少年抡起的右脚却由慢到快,最终碰撞在了豹子的小腹上。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不断放大,震响在众人耳际,让人眼角不禁跟着一阵狂跳。
“一个开迈八段的修士在被一个少年吊打,这怎么可能?”众人嘬牙花子,心惊胆战,以往在他们眼里强得不可一世的豹子再被吊打,这真的是惊天变故。
“这可如何是好,在这么下去,豹子迟早会被活活打死的。”
豹子惨叫,口鼻都是血,眼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兄台,我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容。”李忠开口,神态异常的恭谦。
“滚!”
少年冷口回应,手中的人被扔出老远,最终砸到河里。
“去,把豹子捞起来!”李忠向身后的众人冷眼道,旋即又满脸堆笑的迎向少年,“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又来自那?”
“我是谁?”少年呢喃,“你可知我是谁?”
“傻子?可笑,你竟然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傻子!”众人呆愣,续而紧绷的神色松弛,嗤笑连连。
“闭口!”
李忠回头瞪了一眼乞丐帮众,看着,目内精光一闪即逝,心底细细盘算了起来。
“算了,我还是问其他人吧!”少年摇了摇头。
“忠哥,不费吹灰之力,那老头的孙女我给你带来了。”由远而近的声音打断了李忠的心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