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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不知不觉中,又两个月过去了。宫中的时光渐渐失了新鲜感,雪薇每日站在殿门口看着宫中的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繁复的事情,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不知不觉中,她对这森森宫阙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厌倦……
她时常在想,高高在上的姨母,几十年来从未迈出过这宫墙一步,每天面对几乎一样的生活,究竟是怎么过下来的?
或许是人不同,境遇不同吧,姨母,可能天生就适合这里……
“阿暄,我想学骑马。”雪薇一边吃着饭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暗中观察着祁暄的神色。
“骑马?”祁暄惊叫道。
果然不出所料,祁暄的反应果然很惊呀。当初雪薇自己想出这个主意时,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对,骑马。”雪薇重复道。
“不行。”祁暄坚决反对道。“母后绝对不允许。”
“谁说要让母后知道的。”
“你难道瞒得过母后?”
“你一句话,教还是不教!”
“……”祁暄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扒饭,过了良久,才放下筷子问道:“为什么突然想骑马?”
“那日出宫,我看到了一个女子,骑马很帅气。所以我也想……”雪薇笑了笑。
“你不知道宫中不能跑马么?”
“我知道,可是下个月是秋猎。”雪薇提醒道。
“秋猎……”祁暄若有所思。
看他有些许犹豫之态,雪薇打算乘胜追击,于是继续说道:“你秋猎时教我呗,我都跟母后说好了,我秋猎与你同去。”
祁暄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奇,“你说,母后同意你一起去了?”
先斩后奏……祁暄深意的看了雪薇一眼,撅了撅嘴。不过,母后向来对宫中之事严苛而不讲情面,秋猎皇后同去这本就是前所未闻,没想到母后竟然同意了?!
雪薇见他一脸怀疑,便继续说道:“母后说,我们年轻人,多出去走动走动。”
既然连母后都同意了,自己也必须要讲着一些情面。祁暄顿了顿,轻声道:“好吧,我带你骑马。”
看见祁暄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雪薇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嗔怪道:“怎么?你还不乐意啊……”
“乐意乐意……”祁暄敷衍道,皇后学骑马,恐怕这是开国以来从未听说过的事,真真是……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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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风起。一霎秋雨裹着凉意袭来,满园的繁花日渐萧疏,颇有凌乱残败之势,飞云暗淡,蝉鸣枯叶,一派楚天碧。雪薇还是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熙鸾殿的玉阶上,从日落看到月明。皓月泓澄,银河清浅,微微凉霜。
祁暄近日愈见忙碌了,所以雪薇总是会等他等到很晚。
“入秋了,小姐多穿点吧。”不知青鸢是多久步至雪薇的身后的,轻轻给雪薇披上了一件衣服。
“谢谢你,青鸢。”雪薇一只手抓住衣服,不禁感叹道:“这是在皇宫中过的第一个秋天……”
“是啊。”青鸢回道。
雪薇转过头,那双有神的大眼睛望着青鸢,她拍了拍身边的那一块地方,笑道:“青鸢姐姐,坐——”
青鸢愣了愣,不禁哑言。准确的说,她有些踌躇,还有些感慨。她从小便服侍雪薇长大,程家一门亲和近人,所以自己如同置身于一个大家庭般温暖。但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青鸢也逐渐明白了主仆之分,逐渐与雪薇和玖延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直到华秀入府,她因为能力出众而被调到府中掌事。
“奴婢……站着就好。”
雪薇看着她的眼睛逐渐黯淡了下来。但还是用明朗的声音说道:“青鸢姐姐,这里没有外人……”
“可是……”
青鸢还想推脱,却被雪薇一把拉了下来,只能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雪薇身边。
“青鸢姐姐,咱们好久都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雪薇感叹道。
青鸢本来想说:“奴才不敢妄想的”,却看见雪薇一脸地好兴致,怕这句话说出来后会引得雪薇不高兴,于是只能随声附和道“:“是……”
“还记得小的时候大家中秋节时围在一起吃月饼么?”雪薇笑着,“有父亲、有母亲、哥哥、灵宇……那个时候的月亮和现在差不多啊……”
“是……”青鸢也不禁缅怀,那段自己生命中熠熠生辉的年华。她很羡慕华秀,可以活的那么潇洒,活的不像个丫鬟,而她,却做不到……
“真不知道,多少年后的秋天,自己是否还可以以这般心境去赏月……”雪薇感叹道。顿了顿,接着说道:“到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如今的人,陪在我的身边……”
青鸢没有接话,她抬眼望去,满地槐花,满树秋蝉,都在这静谧的秋夜,被笼罩上了一层梦幻的颜色。
“你又在伤春悲秋了……”一个明朗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青鸢一个惊神,连忙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退到一旁。祁暄向她点了点头,她便立马退下了。
“你可算来了,”雪薇笑着看着他,摸了摸肚子,“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下次不必等我。”祁暄拉起雪薇到殿中坐下,挥手间,太监们已把饭菜端了上来。雪薇注意到祁暄身上的龙袍都还未褪下,脸上还有几道墨水的痕迹,不禁有些心疼。
“你最近这么忙啊……”
“是啊,”祁暄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道:“快秋猎了,出去那么长一段时间,事情只有能处理的先处理了……”
雪薇有些感慨,天下那么多人想当皇上,却不知皇上,也不好当啊……
“对了,你这次出去,最好带几件方便点的衣服,骑马好换。”
“好。”雪薇心中暗喜,心想终于可以出去了,最近祁暄忙,自己都快被憋坏了,如今想想这围场的空气,似乎都分外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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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天朗风清。这次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二次秋猎,虽然皇上明确说了不想劳民伤财,但是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可也足见皇家的气派。
这次祁洛也陪同新婚的皇上和皇后出行。雪薇几个月未看见祁洛了,只知道这位京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在皇城中的日子过得不提有多么的潇洒。每日下了早朝之后,听听小曲,逛逛音坊,欣赏欣赏字画,总之,比酷寒的边关生活好上一百倍。
“很多日未看见皇嫂了。”正当雪薇和一众宫女兴奋地叽叽喳喳的时候,只听到身后标志性的“哗啦——”扇子一响,一个声音缓缓地说道。
“(*@ο@*)哇~”
“镇南王(⊙o⊙)啊!”
“好帅啊~”
雪薇身边的宫女一个劲的议论道。
祁洛一月不见,人比从前要清瘦些了。从前在边关带兵打仗,祁洛整个人的身子骨非常硬朗和强壮,如今在京城养了几个月,也渐渐沾染上了半点京城的慵懒之风。头发松松垮垮的梳着,身上穿着一袭宽松的素色长袍,衣带在风中飘动着,颇有些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贵族子弟的味道。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手上永远握着的那把描金的扇子。
“我也有许久未见到您了,镇南王可还好?”雪薇礼貌性的问道。
“还好还好,皇嫂你呢?”
“我也不错。”雪薇笑了笑,言语有些拘谨。
正在雪薇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远远看见祁暄走了过来,他看见雪薇和祁洛站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神色,随之消失殆尽。“在聊什么?”
“没什么……”雪薇向祁暄笑着走了过去,和祁暄并肩走着。“只是恰巧碰见了,打声招呼。”
“这样啊,“祁暄点点头,笑着看着雪薇说道:”你不是要学骑马么?朕今日得空。“
“真的?”雪薇兴奋地重复道。
“那就先失陪了——”祁暄看着祁洛,说道。
“唉——”祁洛拿着扇子拍了拍脑门,一脸醋意的感慨道:“成了婚就是好啊,还可以赔夫人玩——”
“知道好就赶快成婚。”祁暄笑了笑,拍了拍祁洛的肩膀,“先走了,你慢慢感慨啊——”
“重色轻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