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里相送到长亭,英台欲把真情吐,耐何梁兄笨如牛,不识英台是女人。”
短短的两场戏,已把人的心弦给拉紧了,东方曲手下的琴突然变得悠扬了起来。
“梁兄你看,那樵夫身上一大把柴火,脚步蹒跚这是为何人。而梁兄你,不辞辛苦下山来,又是为了何人?”两人下得山来,正遇一樵夫担着柴,辛苦的往家赶,英台心中一动向旁边的山伯问道。
“贤弟啊,樵夫打柴多辛苦,起早贪黑,当然是为了他的妻儿,我下山,当然就是为了送贤弟你回家罗。”不懂内中意思的梁山伯,随意的回道。
“梁兄你看,这池塘里的鸳鸯真漂亮,这里一双那里一对。对了,梁兄,如果英台是女红妆,不知道梁兄你可愿意配鸳鸯。”
“呵,贤弟啊,鸳鸯雌雄配成双,而英台你又不是女红妆,我们兄弟俩实在是难配成鸳鸯。”山伯好笑的说着,留下了无奈的祝英台。
“梁兄你看,前面河中两只鹅,雄的大来雌的小,雄的只顾往前走,竟然没听到身后雌鹅‘哥哥’叫。”不甘心,英台再次问道。
“哈哈!英台,你是听错了吧,这河里那来的雌鹅,叫‘哥哥’。”
“怎么没有啊,你没看到那雌鹅还对你笑了笑,没听到雌鹅笑你呆头鹅吗?”英台对着山伯笑,可惜山伯不知意。
“诶,贤弟莫开玩笑了,快走吧,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梁兄!”看着离开的梁兄长,英台一声长长的呼唤,似乎想明说,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唉!”随着英台着急的一声叹息,琴声一转,变得沉重了不少。人随戏走,音随情动。听到这里,众人也忍不住叹气了,特别是姑娘们,小气的议论了起来。
“这英台,真聪明!”
“是啊,偏遇上这梁山伯,笨牛一只。”
“嘻!笨一点,但挺好玩的。”
“是我的话,真接说明算了。”
“你就不怕,被你爹爹给打死吗?”
“你讨厌啊!”
姑娘们对这英台的机智是佩服不已,这女子一路下来,竟然机智百出以物道出心里话,只可惜,这梁山伯竟听不出来。
“梁兄,快来看,这井水好清啊。”
“水清水浊有何相干,你们赶路才要紧。”山伯好笑的说道。
“梁兄你看,这井里两个人,一男一女笑盈盈。”一把拉住要走的梁山伯,照着水井,英台笑着说道。
“诶,愚兄明明是男子,贤弟却一再把我比女人,如果你再这样,你便自己回去吧。”山伯误以为英台说他是女人,生气的喊道。
“哎呀!梁兄切莫生气,英台下次不敢了。”连忙扯住梁兄的袖子,英子低声的哀求道。哎!这笨笨的梁兄啊,你可真是急死人啊。
“好了好了,下次切莫再如此开玩笑了,我们走吧。”
琴声转得更缓慢了,就象英台如今的心情,依依惜别总有头,可心中话儿仍未说清。
“梁兄,你我鸿雁两分开,英台有话想问明白,不知道梁兄家中可以婚房配?”英台问得沉重。
“你明知愚兄未婚配,今天为何多些一问啊?”山伯答得轻松。
“我家中有枝好牡丹,如若兄长不嫌弃,九妹愿与兄长,配成双。”这是经过了多少的心里挣扎,英台终于把话说出了口。
“哗!”祝英台的话刚落,许多听众已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对于这山伯的愚笨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吗?祝英台,这是要直接挑明了吧?
屋里的人被东方曲这一折《梁祝》弄得是紧张万分。窗口外,更不知道何时,已站满了闻讯而来的客人。他们本来是路过的,可没想被东方曲这故事给弄得无法抬脚。杨府老太太更是悄悄的被人扶进了屋里,眼眯眯的听起来戏来。
“只怕愚兄太迟钝,贤弟家中不喜欢,虽有爱花护花意,牡丹未必愿意配兄长。”
“家中长辈托英台,可为妹妹选贤才,梁兄德才具优秀,弟愿禀父亲做安排。”
“承蒙英台夸奖了。”
“兄长记得,今年七巧之日,花轿早早抬到家门来。”
“如此,多谢贤弟了。”
这话虽未说清,但是还是暗暗把日子给定了,到时梁兄拿着师母手上的玉佩,抬上花轿前来求亲,父亲定会答应,两人便可以欢欢喜喜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众人脸色各异,年轻的对英台的此举甚是喜欢,而老一点的,却大骂其不知礼节。
不过,故事进入高潮,东方曲没打算停下,手里弹奏的速度变得快了许多。
“师母道破英台事,山伯方知已太愚,十八里相送到长亭,不知道英台是女红。”
终于要道破英台的身份,众人很想知道山伯的反应,当然,大喜是肯定的啦,一直为山伯着急的男人们,这时也是松了口气。
“山伯啊,英台离去已几天,你可明白她的心事啊?”这是师母的声音,想是看到山伯闷闷不开心,便好意提醒。
“师母,英台离去,山伯很是想念,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有事与你相托。”原来,山伯仍未想明白,这英台的身份。只是,同窗几载突然分开,竟是难舍不已。
“其实,英台是个女裙衩。”
“什么?英台是个女的?”山伯的声音猛然提高了数倍,恍如一道惊天的闪电,划破那层层的乌云,这夜晚竟似白昼般明亮。
“诺!这是她托我给你的玉佩,她托我替她做大媒。”
“原来九妹便是英台,英台便是九妹,难怪她约了我七巧之日上门去,原来,英台是自己做媒,自已配。”山伯的声音是激动万分,他是大喜,但听众里却惹来了许多人的眼泪。实在太不容易啊,让你一头牛醒悟过来。
“你既与英台定下了婚约,那你便早早下山,寻英台去吧。”
“谢谢师母,谢谢师母!!”山伯心中的愁结这时已全解开,对师母的提点更是万分感激。“英台,愚兄来了!!”
梁山伯最后一声是高亢万分,而一段完整的《梁祝》再次响起,古琴声也由沉闷变成了轻快。不过,也只是一小段,就在大家以为这婚事要成之时,突然,琴声再次的变成急促了起来。一下子把众人的心给揪了起来,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惊闻婚姻已另配,承相儿子马文才。财大势大婚难退,兄弟情深别楼台。”
“噗!”
皇上一时不防,刚喝进口的水,突然喷了出来。而身后的大臣里,也传来了嘻笑的声音,原来,这大臣里真有姓马的大官,家里小儿子正叫马文才。皇上恰巧听说过,所以,这东方曲词一出,便忍俊不住给喷了。
“皇上,老臣实在是冤枉啊!!”姓马的大臣这时可是大惊,没想这故事一扯,扯到自己头上来了,连忙上前向皇上喊冤。
“皇上,这东方曲真是胡闹,这是血口喷人。”宇文智为首的一干反对派,刚才就已对东方曲有意见了,如今,连忙借机再次向皇上劝告道。
“是啊,什么婚姻之事自做主,如今又侮辱在朝文官,皇上,还请责罚于东方曲。”
“这明明说的是戏文,尔等竟当真了,难不成我祝家里真有这祝英台不成,真是笑话。”
“就是,好好的戏不听,你们这些人就喜欢嚼舌头。”
看到他们说得夸张,平时与东方元烈的关系较好的几位大臣,不由笑着出来打圆场。
“各位爱卿先停停,你们这么吵,可影响到老太太听戏啦。”皇上正听得上瘾,没想,这几位又跳将出来,气得他直翻白眼,不过,大臣有意见就得解决是吧。“而且,朕当初颁布新的法规里已有说明,民众拥有一定的言语自由,只要不是造反言论,就算讨论朕之儿女也可以,怎么,你们的就不能说了吗?”
“呃!皇上,这...”
“好啦,这戏紧张着呢,尔等如果不喜欢,就出去。”
那边发生的事,东方曲当然知道,琴也停了下来了,这应该就是皇上为什么突然发狠话的原因,旁边老太太眼巴巴的看着他,就连杨老先生也有些皱眉头了。
果然,皇上对这戏曲上的东西挺着迷的,那以后,不愁自己腹中的知识没用武之地了。
“咚!”
几人终于安静下来,琴声再次响起,却是一段沉闷的琴声。众人心头也跟着变得压抑了起来,没想到终于迎来的好事,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爹爹,你平日最爱英台,还望爹爹应允。”想来已知道婚姻被另配,英台一边哭着一边哀求自己的父亲。耐何,父亲为了光耀门楣,一心把英台配于马家。
“英台,你私自与梁山伯定下婚约,已是犯了家规。若你再胡作非为,定要礼法不容。”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响起,众人知道,这应该是英台的父亲了。想是知道了英台私定亲的事,语气里充满了恼怒。
祝员外的话音刚落,这古琴声低沉的一震,那琴音仿佛直接打在众的心上。而刚才告状的几位大臣也是面面相觑,难不成这东方曲也怕被责罚,所以,改了词不成。
“爹爹!呜呜!”合着低鸣的琴音,英台那一阵阵哀求声,变成了催泪弹,许多人,竟是直接的哭出声来。
“英台,这马家财大势大,婚事已是无法反悔,如今梁山伯已到门口,我允你与他楼台一会,劝解与他另娶淑女。”
“爹爹!呜呜!”
随着英台一句大喊,许多姑娘已是大哭出声来了,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这种感觉了。不过,一些老古板的,倒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许,他们觉得这祝员外的做法,是很合情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