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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紫气

灵道强者的一生,漫长无比,这要归功于天地灵气之造化,只是这修炼一途实在是艰难无比,十境九十重天,即便有数百年生命,也未必能够达到巅峰造化。虽说提升一重,只需个三年五载,但也绝对难以断然以后命数。

元界至玖宫,四境三十六重天,乃走向强者的重要环节,称之为“天灵之路”——生命随境界不断增长,如同向天夺命,故为天灵,意指触九天玄灵,获强者之灵,此路终点便是玄竺。

在常人眼中,天灵之路难于上青天,其实不然。走在天灵之路当中者为灵者;而触及九天玄灵,获强者之灵者,乃灵道强者。踏入强者之境,才能体会到真正的艰难与痛苦。

向天夺命为灵者;己身造命为强者。

只是强者的道路几乎难行寸步,造命,哪有想来那般简单?更何况,天地主宰一切,即使人可造命,却始终难以摆脱这方天地,超脱万物生死。

入灵道,非常人。

常人不可获,可获不常人。

宋南风走后,何凡立即关紧了门窗,倒不露一点缝隙,生怕隔墙有耳,隔缝有眼。

他双腿盘坐在炕上,略微踟蹰了一番,最终从怀中取出了一颗深紫色圆珠、一本正字其上书籍。

那一颗圆珠便是助他半时辰之内迅速增长修为的紫云灵珠;那一本书籍则是白袍老者赠予其的《玉清真经》。

他倒是相信紫云灵珠不假,却终究不肯信《玉清真经》为真。毕竟他无法接受创派祖师仍旧活在世上的事情。但不管究竟是真是假,又是何等高深功法秘籍,既然为宝物,那便不能放弃。

他的目光持久停留在紫云灵珠上,此刻的灵珠一如既往,紫气如同高天云雾,变化万千;也若大海浪涛,翻涌不息。紫气云涌,浪海涛天,一股股汹涌的灵力波动从其中震荡开来,彷如涟漪荡漾,一声脆响,心潮澎湃,万马奔腾,尘飞扬天,嘶鸣震颤。

不许久,蹄声渐远,尘埃落定,万籁俱静,内心空荡。抬眼四望,漆黑一片,只有一个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从不知何方传来,仿佛来自每一个方位,每一个角落。只是侧耳仔细听去之时,却总觉得那声音实在太遥远,太遥远,好像来自宇宙洪荒。

渐行渐近,渐行渐近,却始终仿佛还在非常遥远的地方,但又觉得其马上就会来到面前。有一股莫名的冲动,自内心油然而生:靠近,靠近。可是每往前走一步,都觉得脚下有山岳般沉重,至始至终难以迈开寸步。

那股冲动劲还未消散,四周便突然明亮起来——格外的明亮——双目早已在这般之下失明了。其实即便看不清眼前事物,却也能够感受到周围强烈的光芒,只是这光芒太过刺目,让人感觉有无数根炽热的针刺扎在双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不止在眼睛,还有全身各处。

这种状态持续了多长时间,全然说不清楚,好像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时间可言,空白一片,包括炽热的光芒。

当最后一声嘶吼爆发而出之后,白光消散,痛苦不见,一切再次回归安静之中。然则顷刻间,先前的脚步声又一次从四面八方传来,只是此时更近,却也遥远至极,终究没能到来面前。随后一声水滴落水声瞬时响起,一道道细微的鼓起的涟漪缓缓颤动开去,与那脚步声遥相呼应。

蓦然睁眼,紫气澎湃,如潮如云如雾,充斥着周围,同时也充斥着——何凡。

再一次蓦然睁眼,犹如死而复生般,木讷了一会儿,低头看去时,深紫色的灵珠仍然在其手中,而先前的一切也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何凡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灵珠,脑海中回想起先前那些感受,有一种错觉,那只是出现在脑海中的表象,并不真实。

“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只是不知先前经历的一切到底为何?又代表着什么呢?”他兀自想了好半天,最终也就呐呐收起了想法,总归是想不通的,只有顺其自然了。

他且先将灵珠放下,翻开了另一只手中的书籍。书中文字虽然晦涩,但其中的道理却是十分简单,而其中口诀却是定然要牢记的。这等功法并无招式可学,但却是一部无上心法。何凡不清楚《玉清真经》是如何的,但却清楚他手中的功法绝非等闲之物。

功法多为武技和心法,而心法在这片大陆实在太少,因此珍贵无比,其价值也是非常之高。但若获得了一部心法,对于一个灵者,又岂会不自用而贩卖?

何凡三年之中,修习过诸多基础功法——这等基础功法非武技非心法,只是一些浅显的武学原理,和心法介绍,也有一些强身健体之用。

因此他对于心法倒是有所了解,且已经有了较为稳固的根基,也正如当初白袍老者所言,他参悟此书,的确未遇到何问题。

阅读完全书之后,何凡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更有一股冲动,隐隐有些兴奋。他明白如若此时不修炼,便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即便自此以后或者仍会有这等大好机会,他却也不想平白错过。

旋即,他牢牢背诵下心法之中的口诀,然后便开始了修炼。

虽是初次尝试修炼,心中的那一丝明悟却始终不散。他只感觉丹田之中,一阵翻涌,灵力在经脉当中运行一个周天,便会回到丹田凝聚成数条火龙围成圆盘,缓慢旋转三十圈之后,再次扩散,又入经脉运行一周天。如此反复,一个时辰之后,他微微张开嘴唇,一股乳白色的灵气自口中吐出,如同一柄利剑,射出,又在一个缓吸的过程中收入体内。

就在此时,心中微微一动,何凡张开双眼,却发现紫云灵珠悬浮在面前,散发着幽幽紫气。一道奇异的白光闪过,他只感觉隐隐然之间,有一股力量接触到了他的身体,然后面前的灵珠紫光大盛,翻涌不息的紫气从其中缓缓散发出来,仿佛有生命一般渐渐朝何凡笼罩而来。

何凡惊奇:“这是为何?”

不待他再多想之时,那紫气已然将其笼罩在内,迅速从每一个毛孔钻了进去。紫气渐消,他的身体膨胀的非常肥大,有皮肉相离的痛苦感,但未几,他的身体便迅速恢复了,却是热汗满衣,好似淋过一场大雨。

紫气进入何凡体内之后,分为了两股,其中一股在经脉当中自行游走,而另一股则深入骨髓,却不受他控制。不多时,一股浊气吐出,身上尽是肮脏污垢溢出,臭味满屋。

“呼……”何凡顿感一阵轻松,看着自身上的油黑污垢,一声苦笑,自嘲道,“我这活了十六年的身躯,本以为应该极是干净,却不想今日竟排出如此之多的污垢。呵呵……”

他又抬头看向紫云灵珠,皱了皱眉,虽已知此物乃天地孕育之灵珠,仍然觉得惊奇,而联想到之前经历的一幕幕,心中便更加的好奇了,不过他还是被另一件事勾起了绝对的兴趣。

此物可助他在半时辰内获得元界境三重修为,不知可否继续如此?只是要该如何运用此物却是一大难题。他虽已拜那老者为师父,但其并未教授他如何使用,且日后能否再相见还是未知,兴许不会再有见到之日了。

这般想来,他也就茫然了。

紫气澎湃,为何凡洗脉洗髓之后,便逐渐停息下来,汇聚在丹田。

“也罢,既然想不通,那也就不想了。还是想想办法将身上的这些污垢清洗干净吧。”他豁然一笑,但旋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禁皱眉,“我若是出门寻水,灵珠和心法又该藏于哪里为好呢?眼看天色一黑,宋师兄必然就要回来,岂能让他发现?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将之好好藏起来才是。”

左顾右看,他最终选定了一个地方——在大炕的左侧靠近墙面的地方有一个洞——何凡其实也不知这个洞有何用,但不管如何,现时也只能将灵珠和心法藏于其中了。他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定宋南风以前没拿这个洞当回事,这才放心的就要出门。

只是此时,门却被打开了——宋南风推门而入。

宋南风看着满身油黑污泥的何凡,一阵惊疑,指着他问道:“你……你这是怎地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儿就成这番模样了?嘿嘿,你该不会……嗯嗯……”宋南风一阵挤眉弄眼,满脸坏笑。

何凡尴尬地挠挠头,干笑两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道,便从一侧跑了出去,打水去了。

宋南风锁着眉头,目光深深地看着何凡离去的身影,心中多少有些感概,但更多的却是震惊。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他这个资质平庸的师弟会突然拥有与他相同的修为。

“这小子,真不知道有了何等机遇,只怕待师父知晓此事之后,也必定会重视起来。”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然后便走了进去。

此时天色渐暗,诸多弟子也大都吃过了晚饭,准备休息了,少有人还会在外面走动,因此看到他满身黑泥的人却不多少。

他跑到了井边,迅速打起一桶清凉的井水就往身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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